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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彻底笼罩了村庄，
陆家小院的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晃，
洒下暖黄的光晕。
“都早些睡吧，明儿还有得忙。”
李秀妮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叮嘱道。
陆夕远打着饱嗝，揉着圆滚滚的肚子，
“娘，我肚子里的粥和萝卜干都在打架呢……”
逗得奶奶笑得首抹眼泪，
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陆夕甜帮着母亲把碗筷放进木柜，
余光瞥见父亲正蹲在院子角落。
借着灯笼的光，
反复检查着磨得锋利的杀猪刀。
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不时用拇指轻轻试刃，嘴里还喃喃自语：
“得再磨磨，明儿杀年猪可不能出岔子。”
“爹，您还不睡呀？”
陆夕甜走过去。
父亲抬头，“睡不着，想着明儿杀年猪的事儿。”
“这头猪养了快一年，得操持得妥妥当当。”
“好给你们解馋，也能卖点肉换钱。”
陆夕甜心里一暖，想起猪圈里那头黑猪。
平时吃着掺了灵泉水的食料，长得比别家的猪都快。
她蹲下来，突然说道：
“爹，我想着，咱要不卖一头，杀一头？”
“杀的这头，到时候再卖一半出去。”
“这样既能留些肉过年，又能多赚些银钱。”
父亲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女儿：
“卖一头还不够，杀的也要卖一半？”
陆夕甜抿了抿唇，认真解释：
“您看，咱们家靠着给饭馆送菜，收入比往年多了些。”
“但多卖点猪肉，又能添不少钱。”
“杀一头留一半肉过年，熏上腊肉、灌些腊肠。”
“足够一家人吃到来年开春。”
“咱家的猪吃的好，肉质肯定比别家的好。”
“到时候拿到集市上，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父亲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甜儿，你这想法长远。”
“确实能多笔收入。”
他欣慰地看着女儿，眼中满是赞赏，
“没想到我家甜儿，如今也能撑起半边天了。”
陆夕甜笑了笑，突然又道：
“爹，卖的那一头，咱别往集市赶了。”
“喊卖家到家里来收，也能省些力气。”
父亲思索片刻后，
“行！还是甜儿想得周到！”
“往年拉猪去集市，路上得费不少劲，今年咱就等买家上门！”
他笑着看向女儿，眼角的皱纹里藏满骄傲，
“等会儿我就去跟老周说一声，让他帮忙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买家。”
陆夕甜笑着应下。
父亲却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
“就怕出意外。”
“隔壁村老赵家去年杀年猪，刀都钝了，折腾半天才……”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用力磨着刀。
陆夕甜强作镇定地说：
“爹，要不我去猪圈再喂点食？”
“说不定吃饱了，猪就老实些。”
父亲点点头，
“也好，多喂点，明儿好下刀。”
陆夕甜提着木桶，脚步匆匆地往猪圈走去。
次日天还未亮，陆家小院就热闹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陆小强和陆小燕兄妹俩跑在前面，嘴里喊着：
“大伯，我们来帮忙啦！”
后面跟着他们的父母。
“来得正好！”
李秀妮笑着迎上去，
接过王小媛手中的馒头，
又招呼陆建平把米酒放下，
“快屋里坐，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客气啥！”
陆建平把米酒放在桌上，搓着手说，
“杀年猪这么大的事儿，哪能少了我们！”
说着就撸起袖子，和其他邻居一起，吆喝着去抓猪。
陆小强和陆小燕也没闲着，
陆小强帮着搬麻绳、竹筐，
陆小燕则跟着陆夕甜在厨房打下手。
“夕甜姐，这猪看着比我家的壮实多了！”
陆小燕一边择菜，一边好奇地问，
“你们到底咋养的呀？”
陆夕甜手一抖，强笑道：
“就…… 就正常喂，可能这猪胃口好。”
心里却首打鼓，生怕露出破绽。
当白晃晃的杀猪刀落下时，陆夕甜下意识别过脸，却又忍不住偷偷观察。
随着猪肉被分割开，
那鲜嫩的色泽、细密的纹理，
比寻常猪肉更显。
“这猪养得可真好！”
“这肉看着就瓷实！”
邻居王伯的赞叹让陆夕甜手心冒汗。
李秀妮擦着汗笑道：
“可不是，多亏了甜儿平日里悉心照料。”
几个壮汉合力将猪抬上简易的大秤，
秤砣滑到最末端还往下坠。
父亲瞪大眼睛，声音里满是震惊：
“乖乖，这猪怕是得有 300 多斤！”
“比咱们往年养的猪足足多出差不多一百斤！”
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叹，陆小强凑到跟前，伸手摸了摸猪膘：
“我的天，这肉得多香啊！”
陆小燕也跟着咋舌：
“大伯，你们家这猪是不是吃了啥宝贝？”
陆夕甜感觉喉咙发紧。
她看着父亲满脸喜色却又疑惑的神情，强装镇定地凑过去：
“可能…… 可能是今年饲料喂得足，猪又肯长。”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口干舌燥，
生怕下一秒家人或邻居就追问起喂养的细节。
就在这时，猪被众人合力按在长凳上。
父亲举起磨得锋利的杀猪刀，
陆夕甜咬了咬牙，快步上前：
“爹，我帮您搭把手！”
她伸手按住猪的后腿。
“好闺女，力气见长！”
父亲欣慰的声音传来。
当猪肉被分割成规整的肉块，
粉红的瘦肉与晶莹的肥肉层次分明。
“陆家嫂子，这肉咋卖？给我割两斤！”
王伯搓着手，眼睛首勾勾盯着案板。
陆夕甜心头一动，连忙说道：
“大家要是想买肉的可以买哈，这么多我们家也吃不完！”
“价格比集市上的少一块！”
她表面镇定，心里却盘算着：
“多卖些肉，又能给家里添笔收入。”
“我要三斤！给我挑块带膘的！”
王小媛在一旁笑着拍他：
“少吃点肥肉，当心长膘！”
人群瞬间热闹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着预订猪肉。
陆夕甜和母亲负责称重切肉，
父亲则在一旁记账，
陆小燕机灵地跑去拿来麻绳，
帮着捆扎肉块。
“夕甜，你家猪喂的啥？”
“这肉看着就比别家紧实。”
隔壁张婶捏着肉块，满脸好奇。
陆夕甜手一抖，强笑道：
“就…… 就玉米麸皮拌野菜，兴许是今年雨水好，猪爱吃。”
她一边说，一边加快切肉的速度，
希望赶紧把话题岔过去。
日头升到头顶时，一半猪肉己经卖得差不多了。
李秀妮擦了擦围裙，站在灶台边吆喝：
“都别忙活了！”
“留了些好肉，中午喊上左邻右舍，我给大伙露一手！”
话音刚落，陆小燕就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传话，
不一会儿，陆家小院里就挤满了人。
灶台上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
李秀妮麻利地将新鲜的排骨斩成小段，
陆夕甜则抢过菜刀，把白萝卜滚刀切块。
灵泉水煮出的排骨汤汁奶白浓稠。
另一口铁锅里，红烧肉在冰糖熬出的糖色里翻滚。
“好家伙，这香味飘出二里地！”
陆小燕踮着脚趴在锅沿，
“大伯母，我能先尝块红烧肉吗？”
李秀妮笑着说：“再等会儿，咱们就开饭！”
开饭时，八仙桌被挤得满满当当，
院子里也临时支起了几张小桌。
陆夕甜穿梭在人群中，
给每人盛了一大碗白米饭。
王伯嚼着红烧肉，
“陆家这手艺绝了，肉也比别家香！”
隔壁李叔尝了口排骨，砸吧着嘴感叹：
“这肉炖得入味，连骨头缝里都是香的！”
陆夕甜笑着应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