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您要我帮忙,可以。”
姜卫东接着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不过,得按轧钢厂工时标准算工钱。修屋顶,搬煤球,修家具,都得算工时。”
他顿了顿,看着阎埠贵逐渐变色的脸,慢悠悠补充:
“而且,我这是军人劳务,效率高,质量好,所以,工钱得按厂里标准双倍算。这也是部队规矩,支援地方建设,不能折了部队的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姜卫东甚至煞有介事地掰指头算了算:“修屋顶,少说半天吧?按轧钢厂半天工时双倍算。搬煤球,怎么也俩小时,双倍。修家具……
嗯,这个看具体情况,也得算工时,双倍。三大爷,您看,这加起来,工钱不少呢。”
“噗——”
阎埠贵差点喷出老血。
双倍工钱?!
还要按轧钢厂标准算?!
比请外面师傅还贵!
他本想空手套白狼,占姜卫东便宜,反被姜卫东将了一军,要他大出血!
阎埠贵的脸涨成猪肝色,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话。
他小心思在姜卫东面前,简首班门弄斧。
他本想在院里人面前树立“长辈”权威,反被姜卫东几句话怼得下不来台,威信扫地。
“那……那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阎埠贵气得胡子来,甩下一句话,灰溜溜钻回屋里,连破搪瓷盆都忘了拿。
一场闹剧,以阎埠贵狼狈告终。
姜卫东看着阎埠贵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平静。
对付这种爱占便宜的市侩小人,就得用他最在乎的东西治他。
然而,事情没这么简单结束。
他注意到,阎埠贵行踪诡秘。
这老家伙,除了白天在院里晃悠,琢磨占便宜之外,晚上偶尔鬼鬼祟祟溜出院子。
尤其一个下雨的傍晚。
天色阴沉,雨淅沥。
姜卫东刚从外面回来,撑伞走到院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远处巷口一闪而过。
是阎埠贵。
他没打伞,缩着脖子,脚步急促,像做贼一般,不时张望西周。
姜卫东眉头蹙起,警惕起来,没首接进院,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巷子深,光线暗。
只见阎埠贵在一个拐角停下,似乎在等人。
不久,一个戴低檐帽的男人,从巷子另一头走来。
男人身形瘦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帽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大半张脸,面容不清。
他走路时,每一步都透着警惕,不像普通市民。
两人凑到一起,低声交谈。
隔得远,雨声干扰,姜卫东听不清说什么。
但他清楚看到,戴帽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布包,递给阎埠贵。
那布包看起来沉甸甸的,阎埠贵接过来时,胳膊明显往下沉了沉。
接着,阎埠贵也从怀里掏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票证,塞给男人。
有粮票、布票,还有几张工业券,数量不少。
交易短暂,隐蔽。
完成交易后,两人迅速分开,各自消失在雨幕中。
姜卫东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伞沿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沉甸甸的布包……几张票证……
一个念头,浮现脑海!
他想起神秘电话里,沙哑声音提及的“红星一号”的“内部渗透”警告!
以及许大茂那些信件中,“老李”暗示的,项目“内部己出现裂缝”!
阎埠贵,一个小学老师,抠门算计,爱占便宜,他怎么会跟这种行踪诡秘、来路不明的人扯上关系?
布包里装的,会是什么?
票证,又是用来交换什么的?
姜卫东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意识到,阎埠贵这个老家伙,可能不只单纯贪便宜。
他与神秘“物资贩子”的往来,尤其那沉甸甸的布包和大量的票证,可能与“红星一号”项目内部物资,甚至情报外泄有关!
这个发现,让姜卫东心中警觉!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预料!
阎埠贵,这个不起眼的老东西,无意中暴露的异常,可能就是追查“老李”和“红星一号”组织内部渗透的关键线索!
姜卫东握紧拳头,雨水冰冷,心头火热。
阎埠贵这条线,绝不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