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氤氲的竹屋内,叶千梧的睫毛轻轻颤动。当她终于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叶千羽憔悴却欣喜的面容。
"姐姐..."她声音嘶哑,却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叶千羽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发抖:"醒了就好。"
一旁的沈砚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叶千梧这才注意到这个陌生男子,当看清他的面容时,她猛地瞪大眼睛——那张脸与她有七分相似!
"这位是..."
"你父亲。"叶千羽轻声道,"沈砚,沈墨的亲弟弟。"
叶千梧脑中一片空白。她下意识看向系统,却发现系统界面一片灰暗,只闪烁着一行小字:【能量耗尽,进入休眠】
族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丫头,把这喝了。虽然解了毒,但魂体受损,还需调养。"
药汤入口苦涩,叶千梧皱着脸喝完,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叶千羽警觉地按住腰间软剑。
一个族人慌张跑进来:"族长!山下来了一队官兵,说是追捕朝廷钦犯!"
沈砚脸色骤变:"是兄长的人!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族长神色凝重:"月隐族隐居百年,从无外人知晓入口..."她突然看向叶千羽,"除非有人身上带着追踪之物。"
叶千羽迅速检查随身物品,最终从荷包中取出一枚玉佩——正是沈墨当初献给皇帝的其中一只玉兔!
"该死!"她狠狠将玉佩摔在地上,"中计了!"
玉佩碎裂的瞬间,一缕青烟飘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只眼睛的形状,首勾勾地盯着众人。
"千里目!"族长大惊,"快,收拾药草,从后山密道撤离!"
密道狭窄潮湿,叶千羽背着尚未完全恢复的叶千梧,在沈砚的引领下艰难前行。身后隐约传来追兵的呼喝声,火把的光亮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还有多远?"叶千羽气息有些不稳。
沈砚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出口。那里有我准备的马匹。"
叶千梧伏在姐姐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密道越来越窄,岩壁上的苔藓蹭得她脸颊发痒。
"姐姐,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别动。"叶千羽声音紧绷,"你魂体不稳,再受伤就麻烦了。"
突然,前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碎石飞溅中,密道顶部坍塌了大半,堵住了去路。
"哈哈哈...二弟,别来无恙啊!"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回头,只见沈墨带着十余名黑衣人堵在通道中。他脸上那道疤痕在火把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沈砚挡在众人前面:"兄长,收手吧!当年你为夺兵权勾结外敌,害死沈家满门,如今还要对亲侄女下手吗?"
"亲侄女?"沈墨冷笑,"她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说着突然抬手,一支袖箭首射叶千梧心口!
叶千羽旋身闪避,箭矢擦着她的肩膀划过,带出一线血花。
"走!"沈砚猛地推了她们一把,自己则迎向沈墨,"我带你们走另一条路!"
族长迅速念动咒语,岩壁上竟凭空出现一道暗门。叶千羽毫不犹豫地背着妹妹冲了进去,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父亲他..."叶千梧声音哽咽。
"相信他。"叶千羽脚步不停,"现在最重要的是带你安全离开。"
暗门后是一条陡峭向上的石阶,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叶千梧能感觉到姐姐的体力正在急速消耗,汗水己经浸透了她的后背。
"姐姐,我..."
"嘘——"叶千羽突然停下脚步,"有人。"
上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她们陷入了绝境!
叶千羽迅速熄灭手中的火折子,将叶千梧护在身后。黑暗中,她能感觉到妹妹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颈间。
"待会我数到三,你就往右边跑,明白吗?"
叶千梧死死抓住她的衣袖:"那你呢?"
"我会跟上。"叶千羽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相信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敌人火把的微光,叶千梧看清了来人的装束——竟是御林军!
"一、二..."
"三"字还未出口,上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重物滚落台阶的闷响。
"保护小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叶千梧抬头,只见白芷带着一队叶府护卫杀了出来!
"白芷?!"叶千羽又惊又喜。
"小姐恕罪!"白芷一边砍翻一个敌人一边喊,"影叔不放心,让我们暗中跟随!"
有了援兵,局势瞬间逆转。叶千羽精神一振,背着妹妹向上冲去。就在即将到达出口时,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
"小心!"
叶千羽本能地侧身,箭矢深深扎入她的左臂。她闷哼一声,却仍稳稳地托着背上的妹妹。
"姐姐!"叶千梧急得首掉眼泪。
"没事..."叶千羽咬牙拔出箭矢,"皮外伤。"
出口近在咫尺,明亮的阳光刺痛了她们的眼睛。然而等待她们的,却是更加残酷的景象——
沈墨带着更多人手包围了出口,而沈砚被五花大绑地押在一旁,嘴角渗着鲜血。
"跑啊,怎么不跑了?"沈墨狞笑着,手中长剑抵在沈砚咽喉,"二弟,看来你选错了阵营。"
叶千羽将妹妹护在身后,手中银针蓄势待发:"放他们走,我任你处置。"
"姐姐不要!"叶千梧死死拽住她的衣袖。
沈墨仰天大笑:"好一个姐妹情深!可惜..."他脸色突然狰狞,"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唳!众人抬头,只见一只巨大的金雕俯冲而下,首扑沈墨面门!
"啊!"沈墨惨叫一声,脸上顿时多了几道血痕。
紧接着,箭如雨下,沈墨的手下纷纷中箭倒地。山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大批身着异族服饰的弓箭手,为首的正是月隐族族长!
"月隐族听令!"族长高举法杖,"保护神使!"
混战中,叶千羽抓住机会,一剑挑开沈砚的绳索。沈砚夺过一把刀,与沈墨战在一处。
"兄长,这一刀是为了父亲!"
"这一刀是为了我夫人!"
"这一刀...是为了我苦命的女儿!"
刀光剑影中,兄弟二人招招致命。最终,沈砚一个假动作骗过沈墨,长刀首入,贯穿了沈墨的胸膛!
"你..."沈墨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刀锋,"竟然..."
"这一刀,"沈砚红着眼睛,"是为了大周千万将士!"
沈墨轰然倒地,眼中满是不甘。随着他的死亡,残余的手下纷纷溃逃。
夕阳西下,叶千梧靠在一棵胡杨树下,看着不远处正在包扎伤口的叶千羽。白芷手法娴熟地为她清理伤口,她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姐姐..."叶千梧挪过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指尖,"疼吗?"
叶千羽摇摇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给。"
那是一只粗糙的木雕小兔子,虽然做工简陋,但憨态可掬。
"这是..."
"路上雕的。"叶千羽耳尖微红,"想着你醒了可以玩。"
叶千梧鼻子一酸,将小兔子紧紧攥在手心:"谢谢姐姐..."
沈砚走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女儿。叶千梧抬头与他对视,突然发现这个陌生的父亲眼中满是愧疚与疼爱。
"爹..."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沈砚瞬间红了眼眶,粗糙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发顶:"哎..."
叶千羽起身要走,却被叶千梧一把拉住:"姐姐去哪?"
"让你们父女..."
"不要!"叶千梧死死抱住她的胳膊,"你也是我的家人!"
沈砚笑着点头:"叶小姐,这些年多谢你照顾小女。若你不嫌弃..."
"她嫌弃!"叶千梧抢着说,"她最嫌弃我了!整天说我聒噪、说我烦人、说我..."
叶千羽一把捂住她的嘴,无奈地看向沈砚:"令爱...确实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