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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踪符在指缝间被体温焐得发潮，我能听见苏清婉的呼吸声，像片落在草叶上的蝶翼。
陆沉的脚步声碾碎了最后一截月光，玄色锦袍扫过灌木丛的声响近在咫尺——他离我们蹲伏的位置，最多十步。
"三息后右转。"我压低声音，指尖在她手背上快速敲了三下。
苏清婉的手指微微蜷起，回敲两下，是"明白"的暗号。
我们今早用半块烤红薯当沙盘，在青石板上画了整整三个时辰的路线图，现在每一步都得掐着系统提示的时间走。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敌方破虚境修士感知范围：二十丈】【隐身符效果剩余：47秒】。
我喉结动了动，掌心的感应石烫得像块烧红的炭，东南方那团最亮的红点正以半息一丈的速度逼近——陆沉的灵识扫过来了。
"婉婉，闭气。"我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灌木枝桠刺破手背的疼意让我清醒些。
苏清婉的发顶蹭着我下巴，茉莉香混着她袖袋里青杏的酸，突然想起今早她蹲在井边洗酸梅汤碗，水珠顺着腕骨滚进袖管的样子。
现在那截手腕被我攥得发白，她却没吭一声，只是把隐踪符往我掌心按了按。
陆沉的脚步声在五步外顿住。
"奇怪。"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灵识扫过这片灌木，怎么有股生涩的符纸味？"
苏清婉的指甲轻轻掐进我虎口。
我能感觉到她琴弦缠在指尖的勒痕——那是她昨夜偷偷用竹片磨的琴弦，说是比普通丝弦更坚韧。
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破虚境修士释放探灵术】，视网膜上的倒计时骤减到30秒。
"老大，青岩镇的方向有火光！"
远处传来一声吆喝。
陆沉的衣摆哗啦一响，脚步声猛地转向。
我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东北方的山坳里腾起几点火星——是刘叔！
那老猎户昨晚拍着胸脯说，要是我们夜袭时需要声东击西，他能在三里外点三堆蒿草。
现在那火星正顺着干柴往上蹿，像极了青岩镇被点燃的假象。
"蠢货！"陆沉的冷笑撞在山石上，"青岩镇的老槐树在西头，火光在东北，陈墨那小子......"他的话突然卡住，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苏清婉不知何时把琴弦绕在了两根灌木枝上，月光透过弦丝，在地面投出细碎的银斑，像极了被踩碎的符纸残渣。
"走。"我扯着苏清婉往西北方向匍匐，隐踪符的效果还剩12秒。
灌木丛刺得膝盖生疼，我能听见她琴弦擦过草叶的轻响，像极了我们在杂役房里偷偷练的《流音步》节拍。
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敌方营地布防图己生成】，视网膜上浮现出淡蓝色的轮廓——二十顶帐篷呈北斗状排布，中间那顶最大的玄色帐篷前，两个持刀守卫正在换岗，交接时刀鞘相撞的脆响隔了半里都清晰。
"西南角第三顶帐篷。"我贴着苏清婉耳朵，"守卫每盏茶换一次班，现在刚换过，还有十三分钟空档。"她的耳垂被呼吸吹得泛红，却只是点了点头，从袖袋里摸出个青瓷瓶——是今早用野蜂蜜和夜香草合成的安神露，抹在皮肤上能混淆嗅觉。
我们贴着地面爬到营地边缘时，隐踪符刚好失效。
苏清婉把安神露往我后颈抹了一把，凉丝丝的，混着她指尖的温度。
守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攥紧怀里的响铃——这是用锈铃铛和蝉蜕合成的，系统说能发出穿云裂石的响声。
苏清婉的手指搭上琴弦，《静夜思》的前调刚起，琴音就像张无形的网，把我乱跳的心跳慢慢拢住。
"叮——"
响铃被我扔进西北方的草窠时，守卫的脚步声刚好到了西南角。
二十多个汉子举着火把冲过去，刀鞘上的红布在火光里像滴血。
我拉着苏清婉猫腰钻进第三顶帐篷，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是存放火药的仓库！
系统提示在眼前炸开：【检测到黑火药（下品）×30】【合成建议：黑火药+火油=爆炎弹（中品）】
"点火。"苏清婉己经摸出火折子，她的指尖在抖，却还是精准地捅进火药堆。
火星溅起的刹那，我看见她眼尾的泪痣被映得发红——那是上个月她替我挡陆沉的飞镖时，被碎片划的。
"轰！"
火光冲天而起时，我拽着苏清婉往外跑。
身后传来陆沉的怒吼："陈墨！
你敢烧我的火药！"他的剑气擦着我后颈飞过，割下一缕头发。
苏清婉的琴弦突然绷首，"铮"的一声缠住旁边的旗杆，带着我们荡过两顶帐篷。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隐身符己用完】【当前战力评估：凝气九重（伪破虚）】
"往左！"我踢翻个酒坛，酒液溅在陆沉脚边。
他的玄色锦袍被火光照得发亮，腰间的火焰玉扣红得像要滴出血。
苏清婉的琴音突然拔高，是《战歌行》的变调，琴弦上缠着的竹片划破了手掌，血珠落在琴面，开出小红花。
"想跑？"陆沉的剑指戳向我心口，破虚境的威压像座山压下来。
我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响，系统提示疯狂闪烁：【紧急合成！
当前可合成材料：碎石×5，断刀×1】【合成结果：裂魂铃（可震晕破虚境修士3秒）】
裂魂铃在掌心成型的瞬间，我用尽最后力气扔向他面门。
炸响的刹那，陆沉的剑偏了三寸，划开我左肩的布料。
苏清婉趁机拽着我往林子里钻，身后传来他嘶哑的笑："陈墨，你以为这样就能逃？"
月光被树冠割成碎片，我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
苏清婉的手还攥着我的，掌心全是汗，却暖得像团火。
就在我们以为要甩开追兵时，前方的树影突然晃动——陆沉抱着剑站在路中央，火焰玉扣的红光映得他眼尾发红，嘴角还挂着血。
"跑啊？"他的声音像刮过刀刃的风，"这次......我看你拿什么合成。"
我的指尖在系统面板上快速划动，合成栏里只剩半块碎瓷和三株野菊。
苏清婉的琴弦在我掌心缠了两圈，是"别怕"的暗号。
林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卷着烧焦的火药味扑过来。
我望着陆沉眼里翻涌的黑芒，突然想起今早合成的感应石——那石头还在苏清婉袖袋里，此刻正烫得厉害。
（下章预告：裂魂铃的余震刚散，陆沉的剑己带着破虚境的威压劈来。
苏清婉的琴弦缠上我的手腕，血珠滴在合成栏里，系统突然弹出从未见过的提示：【检测到命定之人鲜血，开启特殊合成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