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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终于彻底挤出那令人窒息的狭窄岩缝，重获开阔空间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他们正站在一处突出的平台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平台边缘参差不齐的裂痕，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撕裂开的伤痕。而对面的岩壁上，闪烁着点点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星辰坠入了地底，在绝对的黑暗中勾勒出令人心悸的轮廓。
"那是..."柳月娘惊奇地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仿佛怕惊扰了这片沉睡的地底世界。
"夜光蕈。"萧云澜声音低沉，目光警惕地扫视西周，"通常生长在灵气浓郁的地方，这里恐怕不简单。"
萧云澜走到平台边缘仔细勘察后，从怀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在掌心掂了掂："先试探一下。"
灵石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深渊，起初还能听到破空声，但很快就消失无踪，连落地的回声都没有传来。
"御剑下去看看。"他转向柳月娘，"我带你。"
这句寻常提议却如细针般刺入柳月娘心底。
几日前出发时，林清玥那伙人刻意拔高的讥讽仍萦绕耳畔："连御剑都掌握不好吗？岂不是拖后腿？""瞧，连御剑都要萧师兄抱着飞呢！"那些拖长的尾音与哄笑，此刻化作千万根银针，在她心上狠狠扎刺。
更让她难堪的是，这些话某种程度上是对的。
入门大半年，她连最基础的御剑术都未能掌握。而这古遗址中层出不穷的变异生物，皆是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修士从未见过的凶物。若非萧云澜始终护持，恐怕她连一个时辰都难以支撑。如今深入遗址，若萧云澜当真如李青阳说的另有所图......
"柳月娘啊柳月娘，"她在心中厉声自省，"莫要忘了当初刻意接近萧师兄，不过是为了借他掌门真传首席弟子的身份在玄天宗立足，最好能骗些修炼资源。怎可真的陷进去？"
萧云澜眉头微蹙："你尚未掌握御剑平衡......"
"师兄难道想我一辈子都学不会吗？"话出口的刹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这分明是恼羞成怒的语气。
她曾以为宗门弟子皆勤修苦练，自己便该加倍用功——可此刻她骤然惊觉，即便付出双倍努力仍远远不够。若想在仙途站稳脚跟，她需以十倍、百倍的努力！
萧云澜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眶，声音缓了几分："好，但必须在我剑旁三丈之内，不可远离。"
柳月娘从储物袋取出青霜剑。
"起！"剑身晃悠悠离地三寸，立刻开始蛇行。她咬紧下唇，额头沁出细汗。
这比想象中难太多了，恍惚间又听见那些嘲讽："连御剑都不会，也配当内门弟子？"
"灵力要均匀分布在剑身。"萧云澜的声音突然切入思绪。他不知何时己贴近身后，温热的掌心虚扶在她腰侧，"想象剑是你手臂的延伸。"
柳月娘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再次尝试。
这次剑升高了些，但依然摇摆不定。她小心翼翼地踏上剑身，立刻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筑基期的灵力虽然足够御剑，但她运用起来实在生疏，剑身就像一匹未被驯服的野马，随时可能将她甩下去。
"啊！"一声惊呼，她身体己经向一侧倾斜。就在她即将跌落时，一只温热的大手稳稳扶住了她的后腰。
"放松。"萧云澜的声音近在耳畔，"御剑不是用力控制，而是与剑共鸣。"
"我再试试。"她暗暗记下他说的每一个字。
这一次，她闭上眼睛，不再试图强行控制飞剑，而是感受剑身中流动的灵力。渐渐地，剑的颤动平息了些，虽然还是不太稳，但至少能保持悬浮了。
"很好。"萧云澜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现在尝试向前，记住要慢。"
柳月娘小心翼翼地催动灵力，剑缓缓向前移动。一开始还算平稳，但就在她即将离开平台边缘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灵力乱流让剑身猛地一歪——
"师兄！"
电光火石间，一道剑光划破黑暗。萧云澜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掐诀控制着自己的飞剑，两人堪堪停在深渊边缘。柳月娘惊魂未定地抓住他的衣襟，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凌虚御剑，不可儿戏。"萧云澜的声音罕见地严厉，但搂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下面深不见底，掉下去元婴修士都难活命。"
柳月娘这才意识到刚才有多危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萧师兄，"她轻声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衣襟，"再教我一次好不好？这次我一定认真学。"
萧云澜低头看她，柳月娘眼中的倔强让他无法拒绝。他点了点头："先学平衡。"
他带着她回到平台中央，却没有立刻放开她。相反，他调整了姿势，从背后环住她，双手覆在她的手上，指尖轻轻点在她的脉门处。
"感受我的灵力流动。"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发烫，"注意气海到指尖的灵力走向。"
柳月娘努力集中精神，果然感觉到一股温和而强大的灵力从他的手心传来，引导着她的灵力在剑身中形成稳定的循环。
"御剑的关键在于心静。"萧云澜提醒，"剑随心动，而非心随剑动。你现在太紧张了。"
在他的引导下，柳月娘渐渐找到了感觉。剑不再胡乱颤动，而是平稳地悬浮在空中。她试着轻轻移动，剑身也随之而动，虽然速度很慢，但至少不再失控了。
"我做到了！"她欣喜地转头，却因为动作太大又差点失去平衡。
萧云澜及时稳住她，无奈地摇头："莫要分心。"语气虽严厉，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柳月娘重新凝神聚意。这一次，她控制着剑缓缓绕平台飞行了一周。虽然速度慢得像蜗牛爬，但好歹是独立完成了御剑飞行。
"萧师兄你看！"她忍不住又喊出声，这次小心地没有转头，"我能御剑了！"
萧云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语气依旧严肃："尚需多加练习。现在我们下去探查。"说着御剑而起，却始终保持着与她平行的位置，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