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在市集结交的酿酒少女阿梨突然托人送来请柬,邀她参加城西杏花楼的「春日庖厨会」。萧玦捏着烫金帖子,读心术里炸开酸溜溜的气泡:【她和那个卖酒的小娘子倒是亲热...】
"王爷也去嘛!"林晚晃着他冰凉的手,"听说有二十道限定春宴,连太后娘娘都派了尚食局的人来。"萧玦别过脸,轮椅却无声地转向库房:【得找件体面的外袍...】
三日后,杏花楼二层雅间。林晚穿着月白绣樱裙,正将翡翠虾饺摆成花瓣状,楼下突然传来骚动。几个锦袍公子哥簇拥着位紫衣少女上楼,腰间玉佩相撞叮当作响。"哟,这不是战王妃吗?"为首的少年郎折扇敲着掌心,"听闻战王伤病缠身,王妃不好好守着,倒有闲心参加庖厨会?"
林晚刚要开口,萧玦突然按住她手背,轮椅碾过青砖发出刺耳声响。读心术里翻涌着刺骨寒意:【敢在她面前提本王的腿...】紫衣少女却抢先一步福身:"见过战王殿下,民女苏绾,是苏璃的堂妹。"
苏绾腰间垂着和田玉连环,说话时眼尾微挑。林晚注意到她袖中露出半截淡青帕子,绣着与萧玦书房砚台同款的松竹纹。读心术突然捕捉到萧玦紊乱的心跳:【这帕子...是母妃当年送我的生辰礼...】
庖厨会开始,林晚的翡翠虾饺被评"形味俱佳",苏绾的燕窝雪蛤羹却被尚食局管事皱眉:"甜度过了。"她突然转向林晚,笑得温婉:"听闻王妃擅长药膳,能否赐教一二?"
萧玦握住林晚冰凉的指尖,读心术里传来无声的安抚:【别怕,有我在。】林晚却反手扣住他掌心,在众目睽睽下舀起一勺羹汤:"苏姑娘的羹汤若加三钱茯苓,既能中和甜腻,又可安神宁心。"
苏绾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袖中帕子被攥得皱成一团。林晚突然瞥见她耳后隐约的红斑——那是接触山药过敏的症状。读心术里炸开灵光:【她...根本不会下厨!】
散场时,苏绾故意撞翻林晚的食盒,翡翠虾饺滚落在地。萧玦突然撑着拐杖站起,单手将林晚捞进怀里。轮椅在身后歪斜着,他却死死盯着苏绾:"战王府的东西,也是你能糟蹋的?"读心术里杀意翻涌:【敢动她的心血...】
回到王府,林晚在萧玦书房发现那方松竹纹帕子被压在镇纸下。读心术里传来他隐忍的叹息:【当年母妃薨逝,这帕子随遗物不知所踪...】她悄悄将帕子收进檀木匣,指尖拂过匣底暗纹——那是萧玦生辰时她刻的"晚"字。
深夜,温泉池水汽氤氲。林晚将新配的活血药膏抹在萧玦膝头,突然开口:"苏绾的帕子,是王爷旧物吧?"萧玦猛地攥住她手腕,读心术轰然炸开:【她怎么知道?】
林晚仰头望进他慌乱的眼底,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这里...比帕子更重要。"读心术瞬间陷入死寂,唯有温泉水潺潺流动。萧玦突然低头咬住她耳垂,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侧:"你这丫头...到底要偷走多少东西才肯罢休?"
池边的药香与茉莉香缠绕,林晚听见他擂鼓般的心跳,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心声重叠:【早己是你的人了...】
次日清晨的雾色还未散尽,萧府的门房便慌慌张张来报:“苏姑娘在府外求见,说有要事交还王爷的旧物。”林晚正给萧玦的轮椅垫软褥,闻言指尖一顿,读心术里炸开他紧绷的思绪:【她还敢来...】
“让她进来吧。”林晚替萧玦系好披风,发间茉莉坠子轻轻晃动,“正好问问帕子的来历。”萧玦突然抓住她手腕,轮椅碾过青砖发出沉响:“不必,本王亲自去。”读心术里却满是担忧:【别让她伤到你...】
花厅的檀香刚燃到第三寸,苏绾便提着描金食盒款款而入。淡青帕子赫然摆在案上,她眼尾泛红,声音哽咽:“这帕子是先母临终前交予我的,说与战王殿下的母亲是旧识...”话未说完,林晚突然笑出声。
“苏姑娘怕是记错了。”她伸手抚过帕子边角,“这松竹纹用的是蜀地特有的缠枝绣法,针脚收尾处有个‘玦’字暗纹——王爷母亲的闺名里带‘竹’,绣活从不留名,倒是王爷幼时学绣,总爱在帕角藏自己的名字。”
读心术里炸开萧玦的震惊:【她怎么知道暗纹...】 苏绾的脸瞬间白如纸,捏着食盒的指节泛青。林晚却没听,继续道:“况且这帕子边缘的磨损,是常年攥在掌心磨出的,若真是苏姑娘母亲的遗物,怎会带着王爷惯用的雪松香?”
萧玦猛地抬头,看向林晚的目光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读心术里传来他混沌的回忆:【小时候总攥着母妃的帕子睡觉...后来被嫡母夺走,说我不配碰...】 林晚悄悄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那是两人约定的“安心”暗号。
苏绾见势不妙,突然将食盒往桌上一推:“民女只是一片好意,既然王爷不信,便罢了!”食盒里的糕点滚落出来,林晚瞥见其中一块枣泥糕的褶皱,突然想起昨夜在萧玦书房闻到的甜香——那是苏绾根本不会做的、带着桂花蜜的特殊口感。
“这糕点倒是眼熟。”林晚捡起一块,笑眯眯地晃了晃,“像极了城西张记的手艺,只是张记的枣泥里会加核桃碎,苏姑娘这盒...是怕王爷吃坚果伤牙吗?”读心术里捕捉到苏绾慌乱的心声:【怎么会被发现...】
萧玦突然冷笑一声,轮椅往前碾了半寸:“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他指尖叩着案几,雪松香混着寒意弥漫开来,“是想借帕子栽赃晚晚,还是想探本王的底?”
苏绾的伪装彻底碎裂,瘫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林晚看着她耳后又泛起的过敏红斑,突然想起昨日庖厨会她碰过山药粉——原来这红斑不是巧合,是她根本不懂避开过敏源,偏要装作精通厨艺的破绽。
“带下去。”萧玦别过脸,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查清楚她背后的人。” 待苏绾被拖走,林晚突然从袖中掏出块温热的桂花糕,塞进他手里:“王爷刚才的样子,像极了护崽的狼。”
读心术里炸开滚烫的浪潮,他攥着糕点的手微微颤抖:【我只是...不想任何人伤害你...】 林晚突然踮脚,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带着桂花甜香的吻:“我知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案上那方松竹纹帕子上。萧玦指尖抚过帕角的“玦”字暗纹,声音发闷:“母妃去世那年,我才七岁。”读心术里飘出细碎的回忆,“她总说...帕子要带着暖意才好用。”
林晚突然起身,往厨房走去:“我给王爷做碗莲子羹吧,用当年你母妃喜欢的冰糖。” 瓷碗碰撞的轻响里,萧玦望着她忙碌的背影,读心术里第一次漾起全然的柔软:【原来家的味道,是有人记得你所有的旧时光。】
莲子羹的甜香漫过窗棂时,萧玦的指尖还停留在松竹纹帕子上。林晚端着瓷碗走来,看见他望着帕子出神,发间雪松香混着冰糖甜气,竟生出几分罕见的柔和。
“在想什么?”她将碗递到他唇边,瓷勺轻碰碗沿发出叮咚声。萧玦张口咽下,读心术里飘出细碎的回忆:【母妃以前总在廊下晒莲子,说晨露里采的最清心...】 林晚突然握住他手腕,将帕子往他掌心塞了塞:“想她了,就多看看。”
读心术里炸开他的慌乱:【她会不会觉得我念旧...】 却见林晚笑着往他膝头放了个锦盒,里面是她绣了半月的护膝,针脚歪歪扭扭,却在边角绣了朵小小的梨花——那是萧玦母亲最爱的花。“以后天冷,就戴着这个。”她指尖划过护膝上的绒毛,“比帕子暖。”
三日后,负责审问的侍卫来报:“苏绾招了,是萧府嫡母暗中指使,说要搅得王爷府宅不宁,让您无暇顾及朝堂之事。”萧玦捏着莲子羹的碗沿,指节泛白,读心术里翻涌着冷意:【又是她...当年母妃的死,怕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林晚正往灶膛里添柴,闻言动作一顿。灶火噼啪作响,映得她侧脸发红:“嫡母怕是忘了,王爷如今虽不在朝堂,可北境旧部送来的密信,比宫里的奏折还勤呢。” 萧玦猛地抬头,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惊讶——他从未对她说过北境旧部的事。
读心术里炸开他的疑惑:【她怎么知道...】 林晚却转身舀起一勺新熬的杏仁茶,递到他唇边:“上次给王爷整理书房,看见密信上的北境火漆印了。”她眨眨眼,“王爷的旧部,该不会连杏仁茶都没喝过吧?改日我多做些,让他们也尝尝甜头。”
萧玦喉间发紧,突然抓住她手腕往怀里带。林晚跌坐在他膝头,鼻尖撞进他颈窝,雪松香混着杏仁甜气缠得人发晕。读心术里传来他滚烫的心声:【她什么都知道...却从不追问...】 他低头咬住她耳垂,声音沙哑:“再靠近些,就不怕本王...把持不住?”
“王爷要是敢,”林晚伸手勾住他脖颈,发间茉莉坠子扫过他喉结,“我就把你的雪松香换成像牙香,让北境旧部见了都认不出。” 读心术轰然炸开,他闷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衣襟传到她掌心:【小没良心的...】
入夜的温泉池,水汽裹着药香漫过石阶。林晚给萧玦的伤腿换药时,指尖突然顿住——他膝盖处的肌肉,竟比往日松软了些。“有知觉吗?”她轻轻按了按,萧玦猛地攥住池边,喉间溢出低吟:“麻...有点麻。”
读心术里炸开狂喜的浪涛:【动了!真的有感觉了!】 林晚仰头看他,眼眶突然发热。月光透过水汽落在他脸上,往日阴鸷的眉眼此刻亮得像落满星光,她突然凑过去,在他眉心印下一个吻:“萧玦,你看,春天真的来了。”
他的睫毛颤了颤,伸手将她按进怀里。温泉水漫过两人交叠的衣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低得像梦呓:“晚晚,等我能站起来...就带你去北境看雪。” 读心术里飘出从未有过的笃定:【这次,换我护着你走遍所有地方。】
次日清晨,林晚在厨房揉面时,听见萧玦的轮椅碾过青砖的声响。回头时,看见他正对着铜镜练习站立,拐杖在地上划出歪斜的印子,额角渗着冷汗,读心术里却满是执拗的碎念:【再站一会儿...就能给她摘廊下的梨花了...】
她悄悄退回去,往面团里多加了勺桂花蜜。灶火升起的烟缕中,她仿佛看见许多年后,萧玦牵着她的手走在北境的雪地里,他的腿早己利落,而她发间的茉莉香,永远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那是岁月熬出的,最安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