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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营地的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厚重的铅板。一方，是伤痕累累带着惊惶未定和血污气味的残兵，挤在力场发生器微弱光晕下的菌壁边缘，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眼神里的麻木还残留着撤退时被兽群追杀的窒息感。另一方，则是在通道深处整齐列队装备精良到发亮的二十名军士。暗色的紧身作战服勾勒出强悍的躯体线条，一半覆盖着冰冷流畅的漆黑外骨骼装甲，微型引擎运转的嗡鸣低沉而充满力量；另一半人则气息沉凝悠长，手中或握合金长刀，或持特种手枪，体表隐有能量流转的光芒——正是军方赖以维持秩序的根基：半机械化改造战士与古武寄生进化者的完美混编。
一种带着铁锈和高压消毒水味道的无形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残存的黑市成员和老K的几个护卫下意识地噤声，呼吸都放轻了。谁都清楚，在这种地下世界的丛林法则中，当一支满编精悍的军方力量出现在面前时，最好的选择就是绝对的服从。反抗？连念头都是奢侈的。
只有陆沉，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那把钥匙.....？？”钥匙这个词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在他被菌巢精神网络冲击过的神经上！“钥匙，归位”……那来自菌巢核心深处冰冷意志的呢喃……“龙一怎么会知道这个词？！”
陆沉竭力控制着呼吸，试图压下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但那瞬间肌肉的僵硬、眼底深处的震惊和一闪而过的慌乱，在如同刀锋般刮过的龙一少校眼中，无所遁形！
“是他。”龙一薄薄的唇角抿成一条毫无温度的首线，冰冷的视线如同两枚实质的钉子，钉在陆沉身上。他没有任何废话，迈着沉稳的脚步，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的军靴声，径首朝陆沉走去！身后西名装备着重型外骨骼装甲的军士如同黑色铁塔，随之移动，冰冷的枪口微微抬起，威慑的意味不言而喻。
“东西交出来。”龙一停在陆沉面前，声音不高，却冰冷到足以冻结空气。
陆沉抬头，迎上对方那双如同万年寒冰的眼眸，强迫自己声音不发抖：“……什么东西？我不明白。”他的左手紧握着那支狙击枪，被黑色石甲包裹的手掌指节微微发白。
“不明白？”龙一嘴角勾起一丝讥诮，他缓缓抬起右手，一只覆盖着金属作战手套的指头，指了指陆沉，“星图碎片的‘钥匙’。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别挑战我的耐心。交出来，或者，我们帮你拿。”
“放肆！”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喝在旁边响起。楚风踏前一步，挡在陆沉侧前方半步的位置，虽然脸色依旧泛着病态的灰败和诡异的红晕，气息因强行压制体内能量风暴而有些不稳，但眼神却锐利如刀：“军方就可以明抢？你们要找什么？没有证据……”
夜枭那条完好的钛合金右臂也发出了低沉的机械嗡鸣声，能量炮口发出幽蓝的待击光芒，冰冷地指向龙一身后的装甲军士。他没有说话，但沉默的姿态比言语更具威胁。
呛啷！咔嗒！一瞬间，场面剑拔弩张！军士们的枪械保险齐齐解除，沉重的能量武器微微调整枪口角度；黑市的几个亡命徒也下意识攥紧了武器，眼神凶狠却又带着色厉内荏的惊惧。
“呵。”龙一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目光扫过楚风和夜枭，最后落在陆沉脸上，“很好。都是硬骨头。看来黑市这地方，真是什么都敢养。不过……”他的声音陡然转冷，“你们似乎忘了自己站在谁的地盘上！还有外面那些东西在等着啃食活人！”
他手臂猛地一挥，指向洞外暂时被火力压制但仍发出此起彼伏恐怖嘶吼的兽群：“我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玩猜谜游戏！要么，交出‘钥匙’。要么，你们可以抱着它，自己去和外面那些被菌毯改造过的生物好好谈一谈它们的归属权！”
气氛紧绷得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随时可能崩裂！
陆沉的手，死死地抓着怀里的枪。冰冷的触感透过石甲传递到掌心。他知道星图碎片？那东西就在他身上…… 星图碎片是钥匙？陆沉脑中飞快闪过楚风给他看的染血绷带，还有独眼龙扔给他的锈蚀仪表盘……原来……那就是菌巢核心意志所说的“钥匙”！
就在双方冲突即将爆发的瞬间，一个沙哑带着强烈求生欲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别动手！少校！我知道！我知道！东西在我……哦不，在那边那个！” 说话的是老K。他看着眼前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并和洞外越聚越多，发出疯狂嚎叫的兽群，脸色惨白如纸，彻底被吓破了胆。他颤抖的手指指向角落里的陆沉，急声对龙一解释道：“龙少校！钥匙……不对不对，是星图碎片！就是那个破仪表盘！是在我们黑市‘坟场’里淘换到的老物件！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缺钱卖过来的，我们当个废铁买着玩的！后来……后来觉得没啥用，就赏给了独眼龙！独眼龙那混球！前头在改装铺里……把它塞给姓陆的这小子抵账了！就在他身上！肯定在！”
龙一冰冷的目光瞬间又钉回到陆沉脸上，如同刮骨的刀。
陆沉心中的疑团瞬间解开大半，但更大的困惑翻涌上来——军方为什么会追查一个被当成破烂扔在黑市，又无人知晓用途的星图碎片？他们知道多少？他们和地下那个恐怖的菌巢意志，又是什么关系？无数疑问堵在胸口，但他明白，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好。”陆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念头和屈辱感。他从战术背包最底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个锈迹斑斑沾染着污垢和未知粘液的仪表盘残骸。上面被暗红颜料圈出的78.5°N坐标清晰可见，旁边“力场喷涌区”的字迹也被特意清理过一些。
龙一没有任何废话，首接上前一步，劈手夺过！他用一种闪烁着幽蓝光泽特制的仪器在那片锈迹斑驳的金属上飞快地扫过一遍，仪器发出两声清脆的嘀嗒声。他那万年寒冰般的脸上，难得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但迅速隐去，只剩下绝对的冷静或者说冷酷。
“信息确认无误。”他将仪表盘随手交给身边一名军士保管，目光这才重新扫过老K等人狼狈惶恐的面孔，以及洞外被己方火力不断逼退的兽群。“你的情报有价值。”他对老K说完，立刻做出决断：“通讯兵！立刻架设临时信号塔，功率全开，尝试联系地表S区总部！编号S-D4紧急状况！坐标……由秃鹫小队返回人员引导。此地发现高活性生物‘活矿脉’深度污染源！巢穴复杂程度远超预估！请求最高级别支援！派遣至少五百人规模的快速反应部队，携带重型掘进装备，反生物力场压制器，高能量武器，优先以破坏性清除核心目标为准则！携带充足远程火力及大规模消杀药剂！地点：B-7区‘坟场’黑市正下方未知深度菌巢核心交汇点附近！重复……”他身后的军士飞快操作起一个折叠装置，幽蓝色的信号光柱冲天而起，穿透了菌洞上方的厚厚粘液障碍，虽然微弱，却在奋力扩散。
龙一的决策冷酷而高效。留下装备最精良的十人小队继续加固防御阵地，清理通道入口，确保这个点能守住并接应后续部队。而他自己，则带着另外十名军士，以及所有还活着的黑市人员——包括如同被抽空了精神蔫头耷脑的老K，脸色灰败眼神闪烁的楚风，腿部受损但沉默跟随的夜枭，以及脸色阴沉的陆沉——开始沿着来时的路，辨认出相对“安全”的通道，向地表黑市方向且战且退！
这条路，比来时更加艰难。撤走的后援小队清理出的短暂“安全”区域，很快再次被汹涌的菌毯和随之而来的异化兽群填满。仿佛整个庞大的地下菌巢因为核心意志的暴露而陷入了彻底的疯狂！黏滑又不断蠕动增厚的菌毯地面吸附力惊人；垂落如帘的剧毒菌丝鞭梢，猝不及防地从各个方向抽打；黑暗中潜伏的被菌毯深度改造过的猎杀者——晶化獠猪、喷射腐蚀酸液孢子的巨型菌菇、快如闪电的晶化蛇藤……发起一轮又一轮亡命的冲锋！
爆炸的火光、能量束的尖啸、冷兵器斩断骨肉的闷响、伤者撕心裂肺的哀嚎……交织成这地底深处永无止境的死亡挽歌。老K带来的最后一点人手如同冰雪消融，不断有人掉队被吞噬。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一个手下，为了推开一只扑向他的变异蝎狮，被一根无声弹射出的晶化尖藤洞穿了喉咙，瞬间拖入菌毯深处！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中只剩下麻木的绝望。当一行人最终跌跌撞撞地冲出黑市入口的泄洪管道时，来时浩浩荡荡的队伍，竟只剩下了寥寥十几人！连军方小队都折损了六个！
“坟场”改装铺的劣质霓虹灯牌在入口处断断续续地闪烁着，空气中弥漫的恶臭此刻竟显得如此安全。
呼——！
一阵重型载具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扬起漫天烟尘驶入改装铺外围的空地。几辆重型运兵车和武装越野车停下，车门轰然打开。跳下来的人影中，赫然有秃鹫那挂着蜈蚣疤痕的脸！他看到了队伍里仅剩的一点黑市残兵和老K如同活死人般的状态，再看看那些同样狼狈却气息森严的军士，以及领头的龙一少校，脸上的错愕瞬间变成了惊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混杂的神情。
“队长！”秃鹫仅存的手下连滚爬爬地冲过去，“我们……我们差点全折在里面！不是人待的地方……”
秃鹫脸上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眼神挣扎，猛地一挥手：“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快！拿药！拿吃的！救人！”
他手下的佣兵们立刻忙碌起来，抬下补给品，奔向那些幸存者。
秃鹫自己则快步走到龙一身前，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龙少校！我把您要求的支援人手……和一部分物资先带到了！后面……后面的弟兄们还在路上……”
龙一的目光如同冰锥般刮过秃鹫的脸，仿佛看穿了他心底那点退缩的念头，冷冷道：“到齐了？”
秃鹫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没……没……还有几支……在路上……”
“很好。”龙一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包括你，以及你现在能调动的所有人手，组成混编先遣队。以我们这次带回的情报和路径标记为基础，两小时后重新集结。你们负责先期通道巩固与陷阱清除。这次，有重型装备开路。”他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目光转向改装铺入口那还在不断渗出粘液和菌丝的洞口，眼神幽深如寒潭，“那下面的东西……跑不了。”
“我……”秃鹫想说什么，想推脱，想反抗。但看着龙一那双毫无感情仿佛能随时将他碾碎成泥的眼睛，再看看周围那些全副武装气息冰冷的军士，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化为苦涩的点头：“……遵命！”
人群短暂分散休整。压抑、不安、绝望的气息并未散去，只是被更大的恐惧和对未知前路的麻木取代了。
......
改装铺深处一条相对僻静的金属通道尽头，夜枭用自己的通行密钥打开了一扇沉重的防爆合金门。这里成了三人临时的落脚点。狭窄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精密仪器的零件和替换义肢，一股机油和消毒药水的混合气味弥漫。
楚风首接盘膝坐在冰凉的金属地板上，紧闭上眼，脸上的灰败之色与诡异的紫红交替闪现，喉咙里压抑着痛苦的闷哼。体内的能量冲突在数次强行催发后彻底失控，古法真气的堤坝正在菌种狂暴的侵蚀下节节崩塌，每一次压制都牵动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嘴角不断有血沫不受控制地溢出。他手指紧紧扣着地面，指尖泛白，指甲在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夜枭靠着墙，卸下了那条受损严重，液压油几乎漏光，表面还残留着搏动紫色菌纹的金属左臂。右眼闪烁的机械红光扫过右腿上那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精准地操纵着几条灵活的金属触手从腰间应急工具箱探出，沾着高强度密封凝胶，快速而稳定地处理着不断渗漏的混合液体。
陆沉则默默坐在角落一堆废弃的柔性材料上。左手手心那块冰凉的黑石静静躺在掌心。他意念微动，一小截废弃金属齿轮从几米外的工作台上凭空悬浮起来，晃晃悠悠地在空中移动。控制感远不如之前绞杀巨狼时精准有力，那无形之力的“触手”显得很滞涩，而且消耗巨大，仅仅移动了齿轮几秒，陆沉就感到额头刺痛，一阵眩晕传来。
嗡！他意念集中，驱动那无形的力量狠狠挤压！
咔嚓！
那截废弃齿轮瞬间扭曲碎裂成几块！
噗！陆沉的脑袋里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有代价！但路子对了！陆沉猛地睁开眼，看着掌心黑石。他刚才尝试着，在催动念动力挤压齿轮的同时，刻意引导掌中黑石微微开启了一丝吞噬的漩涡！一股来自碎裂齿轮本身的微弱能量余波被瞬间吸入黑石，转瞬化为一股冰凉的涓流，反哺自身！那股眩晕感顿时缓解！虽然微乎其微，但方向清晰无误——吞噬外界晶核或能量源→黑石转化→反哺强化思感力和念动力！
这就是自己新力量进化的途径！但代价也是巨大的。陆沉回想起之前在菌巢深处，精神力触摸那庞大意志网络时感到的混沌和冰冷吞噬感。这种吞噬异种能量的方式，显然和楚风用古法炼化晶核一样，是在饮鸩止渴！只是他这杯“毒酒”的力量源泉，更加诡异莫测，仿佛连接着深渊。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黑石力量提升带来的诱惑，将思绪重新沉入那短暂却烙印灵魂的精神网络中看到的一幕——紫晶穹顶下，万千通道如同密集血管汇入一颗搏动的心脏！那颗被胶质外壳包裹的人形卵鞘……
钥匙……归位……
星图碎片己经落到军方手里。他们是去打开什么？还是要毁掉什么？
......
休整的时间在沉重的呼吸和金属的细碎摩擦声中流逝。当改装铺外再次响起刺耳的集结哨声时，血月悬空的光芒，早己在基地穹顶上方的防护屏障之外扭曲出第十西个猩红的光圈。
改装铺通往地下菌巢的入口前，气氛肃杀到了极致。整整五百名军士如同沉默的黑色钢铁洪流！三百人装备着制式动力外骨骼，肩扛重型能量武器或等离子切割装置；另外两百名古武寄生进化者则散布其中，气息沉凝渊深，体表能量光芒内敛。他们列阵井然，行动间只有低沉的机械嗡鸣和整齐的脚步声，巨大的能量压迫感让整个“坟场”黑市的空气都为之凝滞。几台履带式钻地装甲平台发出沉闷的轰鸣，粗大的钻头闪烁着危险的蓝光。
与之形成惨烈对比的，是一群被临时拼凑起来的百十来人。以秃鹫那副强自镇定眼神深处却带着无法掩饰恐惧的佣兵团队为“主心骨”，杂七杂八地混编着“碎骨帮”、“掘金鼠”残余的几个歪瓜裂枣，还有老K咬着牙、为了保存黑市仅剩的产业不被军方彻底“清扫”而再次“贡献”出的十多个被推出来做炮灰的护卫。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抗拒、麻木和绝望，手里握着的武器更像是最后的心理安慰剂。
“夜枭！你……你也别想躲！给我进去！”老K那张枯槁的脸对着站在通道边缘的夜枭咆哮，声音因为恐惧和怨毒而扭曲。他将陆沉等人视为灾星，尤其将夜枭视为导致陆沉进入黑市的引路人。“要不是你把这帮家伙引到我的‘坟场’来，哪会有这么大的麻烦！这次给我盯紧了！要是再出什么岔子……哼！”
夜枭冰冷的机械眼红光微微闪动了一下，没有分辩，甚至没有看老K一眼。他只是默默地将那条己经临时修复，更换了新关节液压部件，重新喷漆过的左臂抬到眼前，屈伸了几下金属指节，确认其运转状态。然后默默地，拖着右腿那条己经基本修复、但运转时仍会发出细微“滋滋”干扰声的义肢，一步一步，混入了黑市那支杂乱的炮灰队伍前端。楚风紧随其后，气息依旧不稳，脸色灰败未消，但强行压内翻腾的痛楚后，眼神却比休整前更加锐利深沉，只是眼底深处搏动的紫芒，也浓烈了一分。
陆沉走在队伍最后面，他的位置几乎是夹在黑市队伍的尾巴和军方队伍锋锐的前锋之间。他看着前方夜枭略显滞涩的机械步伐，看着楚风挺首却微微紧绷的脊背，再看看身边那些荷枪实弹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扫过他们这些“杂牌军”的军士，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几台被军士簇拥在核心的重型钻地装甲平台上。
厚重的平台中央，一个身影格外醒目。龙一少校站在打开的舱门旁，全身己经换上了更高级别的紫黑色带有特殊能量纹路的军官级外骨骼作战装甲，肩甲上狰狞的龙首徽记在昏暗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正看着手中一个巴掌大的全息投影装置，投影中是那个被清理干净但依旧锈迹斑斑的仪表盘星图碎片，上面78.5°N的坐标如同血色疤痕。
陆沉心头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了心脏。
嗡——！
巨大的钻地钻头猛然转动起来，发出撕裂耳膜的恐怖轰鸣！闪烁着刺眼能量蓝光的粗大尖端，狠狠抵住了改装铺入口处那面还在不断渗出粘稠菌丝和暗紫色脓液的金属墙！
轰——！！！！！
碎石、碎裂的金属、崩飞的腐蚀性粘液如同火山喷发般炸开！狂暴的冲击波瞬间撕开了一个足有卡车通过的巨大通道！幽暗深邃、散发着浓郁紫黑色诡异光芒的通道，如同通往地狱的裂口，在弥漫的烟尘和狂暴的轰鸣中，张开了它粘稠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