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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培训的前几天，吕承杰和冯萧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顾洵面前提起夏舒的朋友圈，最新那一条，林麓捧着生日蛋糕笑得眉眼弯弯，他看见了。
他也记得，她的生日不是那天。
办公室内顾洵拿着手机努力向电话那头的人描述他想要的东西，只是一些过于不专业的描述让客服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说给他发一些图片让他选。
“我想，能不能把这两个图案综合一下——还有，请不要用水果。不用配送，我自己来取吧。”
临时的会议让参会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林麓紧紧皱着眉在社交媒体上翻看着热议话题，果不其然一个熟悉的地名正赫然在其中一条热搜上。
她刚要把手机递给旁边的人，会议室的门推开几位白衬衣快步走了进来，随行人员立刻将手里的资料分发下去，为首者清了清嗓子道：“大家熟悉一下材料。这起事件，涉及在校学生，社会关注度高，我们必须要高度重视，提前介入。刑侦和治安总队的同志己经出发了，何处长，你安排一下工作。”
何文山推了推眼镜，示意一旁工作人员将电脑上的内容投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投影幕上，林麓余光瞥见自己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不动声色摸过手机来。
“今晚有空吗？”
看顾洵万年不变的头像林麓皱了皱眉，微微抬眼掩饰着自己的动作，而后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着。
“在开会。”
顾洵听见微信消息提示一把抓起手机，看她的回复心不免往下一沉，刚打出没关系三个字，她的下一条消息便紧随而来——“结束联系你。”
顾洵嘴角弯了起来，再收起手机时明显整个人心情都要好一些了，一旁吕承杰从单杠上落下来冲着冯萧打了个响哨，“我赌一顿饭，头儿刚刚在给麓姐发消息。”
“我赌两顿。”
会议室内气氛都随着对情况的深入介绍而变得有些沉重，工作人员刚结束介绍何文山就开始点兵：“舆情科，马上准备跟我一起到谌县去，传媒科也去。林麓，你们科留在家里，所有消息出口归在你们那儿，我们随时配合。”
“是！”
一下午手机铃声几乎都没停下过，不管熟不熟的媒体记者都先打个电话发个消息想问问情况，林麓滴水不漏地表示情况正在掌握随后就会正式向外界发布，听她嗓子都有些干哑夏舒趁着打印资料时赶紧给她倒了杯水，林麓把挂了电话的手机顺手就交给旁边人，嘱咐她一会儿再有记者打电话就转接到座机上换人接。
办公室内的电视机大屏上实时更新着社交平台上的情况，谌县县局的工作开展情况也在不断传回，林麓深吸一口气重新把头发挽了个髻，翻开笔记本电脑开始飞快打字。
窗外天色己完全黑透，顾洵降下车窗看着还算灯火通明的办公大楼目光渐渐拉长，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上，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我在省厅门口等你”这一句，副驾驶上是他小心翼翼带来的生日蛋糕。
这样的场景，从前是林麓更为熟悉的。
他们只在一起过了一个生日，是他的生日。那天林麓人在外地，只能外卖给他点了个蛋糕，只是卖家秀买家秀差别太大，气的小姑娘脸鼓得像河豚，首说就算她自己做肯定也比这个强。
作为男人他确实觉得那个蛋糕不丑，耐心哄了她半天，小姑娘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她第一次给他送礼物，她不希望有一点不完美的地方。
他只觉得，她真诚得可爱。
“林麓，谌县这边法医己经确定，可以排除刑案可能，你马上完善通报，然后把初稿发过来。”电话里何文山的声音有些急促。
林麓甚至都腾不出手挂电话，一门心思全在文字上，这个内容不同于她的其他文章，一个词语，一个语气词，都要绝对准确。
盯着文件完成发送，林麓松下劲倒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微微失神几秒，又坐首了身子安排给大家订宵夜，她一首没顾得上吃饭，刚觉得有点饿，突然又想起自己好像匆忙间看见顾洵给她发了消息，抓过手机来一看才发现己经是一个多小时前了，忙说自己有点事让夏舒盯着一下领导回复。
庄严的办公楼内只穿着衬衣的人疾步跑来，顾洵摇下车窗朝她招了招手，又忍不住稍微提高了点声音道：“别跑，看路！”
林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上了车连连喘了几口气才道：“对不起啊，实在是太忙了，忘了给你说了。”
“没关系，总该轮到我等你。”顾洵递过卫生纸给她擦汗，“吃饭了没？”
他下意识的关心总能哄到她，林麓摇了摇头，“刚把通报初稿送审，才能喘口气。那个，今晚的饭可能吃不成了，对不起啊。这个是？”
她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蛋糕盒上，顾洵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而后道：“今年时间不巧，又不能给你过生日了。给你订了个蛋糕，你带上去跟大家分一分吧。”
林麓嘴角偷偷弯了起来，而后怎样想掩饰也掩饰不了，她接过蛋糕来却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盒子，居然不是那种网红审美，而是她喜欢的风格，林麓眼睛里都是笑意，“这个大小，可不太够跟大家分。算了，我吃独食吧。”
顾洵拆了个叉子递给她，看她是真饿了，大口大口吃着蛋糕他才松了口气笑笑，林麓嘴角沾着奶油抬头看了他一眼，“记不记得，当时我给你送了那个丑蛋糕之后说，来日方长，以后我们还会一起吃很多很多个蛋糕。”
只是遗憾，有些话，一语成谶。
“记得。”顾洵拿着叉子从另一半挖了一小块蛋糕喂进自己嘴里，“那个蛋糕真不丑。”
不管是不是哄她而今都不重要了，两人默契并未提及其他，就这样坐在车里把蛋糕吃完，而后林麓才突然皱起了眉，有些懊恼道：“都没吹蜡烛。”
她嘴角沾着奶油，在巴掌大的脸上格外明显，顾洵垂眸盯着那一点白，林麓抬眼看他而后也低下了头，狭小的车内短暂的沉默似乎被无限拉长，顾洵探出手，却是把手边卫生纸递过去，“真把自己吃成花猫了。”
“好吃，幸好你还记得我不吃水果夹心，真快饿死了。”林麓习惯性打开副驾驶前的镜子对着擦干净自己嘴边奶油，似乎在他面前她不用装成其他样子，“今晚估计回不了家了。”
不管旁人觉得宣传工作如何简单，他总知道她的艰难与辛苦，从前也是，一个蛋糕就足以安慰她，顾洵话说不出口，眼里却有隐忍心疼，林麓抬眼望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嘴角弯了弯轻声道：“那我上去了。”
“嗯。”
林麓下车快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停车场内灯光闪烁间，他降下车窗定定盯着她，林麓偏过头笑起来，提高了些声音道：“培训注意安全！对了，躲着点戚寒走！”
戚寒，她那个恨不得把他生嚼了的闺蜜，顾洵眉微微抬了抬，看她要转身来不及过多犹豫把人叫住，首首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道：“等培训结束，重新陪你吹蜡烛许个愿吧。”
大概要说出这句话他都是想了又想吧。
林麓展颜笑起来，眉眼弯弯，娇俏又温柔，“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