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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雾在黎明前最浓，许幽的皮靴碾过碎石子，发出细碎的响。
她袖中玻璃管折射着月光，里面的液体泛着诡谲的幽蓝——这是王老板用三瓶抗病毒血清换的“记忆扰乱剂”，说是能让人忘记最近三天的所有记忆，连痛觉都会迟钝三分。
“林川，你总爱耍这些小把戏。”她停在安全屋院墙外，指尖抚过颈间半块怀表，“这次，该我把你困在局里了。”
墙根下的野蔷薇勾住她的裤脚，她也不恼，屈指弹开带刺的枝桠。
昨夜她借陈锋的执法令调阅了安全屋的巡逻记录——林川那伙拾荒者总爱把水壶挂在门廊下，说是“接地气的水甜”。
玻璃管在掌心拧开，许幽踮脚够到门廊下的铁皮水壶。
液体滴落时发出极轻的“噗”，像一滴墨渗进清水，转眼便没了痕迹。
她退后两步，看着水壶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唇角勾起笑——这是她第三次潜入安全屋，前两次分别在他的压缩饼干里下过泻药，在药箱里换过过期的退烧药。
可这个男人总能化险为夷，甚至反过来用空间能力把她困在储物间里听了半小时阿强的跑调山歌。
“这次，你总该栽了。”她对着晨雾低语，转身时红雾漫过她的裙摆，像给恶魔系上了血色的丝带。
林川是被阿强的大嗓门吵醒的。
“川哥！今天的粥煮稠了——”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后颈的钝痛像有根针在扎。
昨天的记忆突然变得模糊：他记得从时空穿梭回来后和阿强、林阿婆分析档案，记得系统提示解锁新能力，可具体的对话内容、档案里的关键词，全成了蒙着雾的玻璃。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检测到异常记忆缺失吗？”
“叮——检测到宿主脑内神经递质异常，疑似外部药物干扰。建议伪装失忆，可触发隐藏任务【戏耍病娇并获取核心情报】。”系统音难得严肃，“倒计时三秒，许幽将在两分钟后抵达。”
林川的手指在被单下蜷起。
他记得许幽颈间的半块怀表，记得档案里“保护目标许念念”的字样，更记得她看他时眼里那团烧得太旺的火——那不是单纯的杀意，更像困兽看见牢笼钥匙时的偏执。
“装失忆？”他扯了扯嘴角，突然捂着额头呻吟起来，“头好痛……我是谁？这是哪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许幽的身影裹着晨雾挤进来，发梢还沾着红雾的水珠。
她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刚摘的野果，指尖却悄悄扣住了袖中的淬毒短刃。
“林川？”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你怎么了？”
林川抬起头，眼神混沌得像刚被敲碎的玻璃：“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我不记得了……”
许幽的短刃“当啷”掉在地上。
她扑到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他没躲，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她喉间溢出轻笑声，像只终于等到猎物落网的狐狸：“我是许幽，是来帮你的。你昨天受了伤，是我把你送回来的。”
“帮我？”林川的声音发颤，“我……我叫什么名字？”
“林川，你叫林川。”许幽的手抚上他的后颈，那里还留着时空穿梭后的冷汗，“你是拾荒者的头目，带着一群老弱病残躲在这儿……”她的指尖划过他锁骨下的伤疤，“你看，这是上个月被行尸抓的，是我给你上的药。”
林川盯着她的眼睛，看见里面跳动的光——那是她以为终于掌控全局的得意。
他垂下眼，用最无助的语气问：“他们……他们为什么跟着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当然有用。”许幽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垂，“你有空间能力，能帮我拿到基地想要的东西。等拿到了……”她突然顿住，像是意识到说多了。
林川抓住她的手腕：“拿到什么？你说啊！我头好疼，你告诉我好不好？”
许幽望着他泛红的眼尾，鬼使神差地说：“暗影计划需要的时空核心，就在你手里的怀表里。只要拿到它……”她突然捂住嘴，后退两步，“我疯了，怎么会告诉你这些？”
林川却笑了，笑容慢慢从混沌变得清晰：“因为你以为我是任你摆弄的棋子啊。”他的指尖轻敲床头的怀表，星图纹路在晨光里流转，“许幽，你是不是忘了，我能看见时间？”
许幽的瞳孔骤缩。
她想退，却发现双脚像陷进了泥里——林川的空间能力在她脚下织了张无形的网。
“你根本没失忆！”她咬牙切齿，袖中又滑出一把短刃，“你骗我！”
“是你先动的手。”林川站起来，空间戒指在指节上闪着冷光，“不过得谢谢你的药，让我知道你有多急着要时空核心。”他打了个响指，许幽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连短刃都悬在半空，“对了，许念念是谁？你总该告诉我吧？”
许幽的脸瞬间煞白。她张了张嘴，却被空间禁锢堵回了所有声音。
“叮——宿主完成反派行为任务【戏耍病娇并获取核心情报】，奖励魅力+2、智力+2，属性点己满，升级至8阶，解锁‘时空穿梭’正式功能（可精准定位目标时间点，误差≤10秒）。”
林川摸出怀表，星图突然展开成完整的圆——和许幽颈间的半块严丝合缝。
他把怀表塞进裤袋，转身走向门口：“下次想玩心理战，记得先查查对手的底牌。”
安全屋的门在他身后关上。
许幽望着他的背影，突然笑出声，声音被空间禁锢揉得支离破碎：“林川……你以为拿到时空核心就能赢吗？许念念她……”
林川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他知道有些秘密，要留到更合适的时候再揭开。
晨雾散了些，红雾里飘来阿强的喊叫声：“川哥！王二牛说废弃城区有批物资，可那儿最近总传出行尸变异的消息……”
林川眯起眼。
废弃城区的方向，红雾突然翻涌成漩涡，隐约能看见一抹比寻常行尸更高大的影子，指甲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走。”他拍了拍阿强的肩膀，“该去会会新朋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