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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门口，大少爷韦明正踱来踱去。一见韦夫人的马车，快步迎上前，扶下韦夫人，道：“母亲，爹爹请您一回来立即去书房。”
郑氏点点头，搀着儿子的胳膊，快步向书房而去。
书房门口，韦橙扶着丫鬟，紧张地眺望着。一眼瞧见郑氏，忙迎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急急地问：“娘，姐姐怎么说？”
郑氏疲惫地叹了口气，道：“进去说。”率先举步进了书房。
韦丛坐在书案后，沉默地望着老妻，一语不发。韦明和韦橙扶着母亲坐下。
“阿梅说，不许再做多余的事。”郑氏叹了口气，把今儿阿梅和太子的对话，阿梅对她说的话一一详细说了。又道：“她大约猜出来了。”
说着又叹了口气：“明明落了单，怎么就失败了呢？”
韦丛心里一沉，对次女道：“你的婚事，怕要拖一拖了。”
“不行。”韦橙双手绞着帕子，脱口而出，“那不是前功尽弃了么？我好不容易才让贤王注意到我。”
“现在这个节骨眼，还是等一等吧。”郑氏看看二女儿，眸光复杂。
“是你们自己说的，太子姐夫身子不好，恐不是长寿之相，阿姐又没个一儿半女的。是你们鼓励我去接近贤王的。现在又反悔了，叫我怎么办？”韦橙说完，哭着跑走了。
“这事真不成了么？阿橙怎么办？”韦明担心地问。
望着跑远了的二女儿，又看看妻儿，韦丛缓缓地道：“太子只是身子不好，又不是脑子坏掉了。他是君，我们是臣。一旦他起了提妨，我们就是瓦罐碰石头。况阿梅到底也是我们的女儿。总不能叫她跟我们离了心。”
郑氏苦笑道：“只怕是己经离了心了。”
“你多哄哄吧。”
又对儿子道：“我知你心疼阿橙，又与贤王走得近。只阿梅到底也是你妹妹。别再做什么了。”
“是。儿子明白。”韦明恭敬地应了。又道：“我去看看阿橙。”
“去吧。我与你母亲尚有话说。”
韦明答应着去了。
夫妻相顾无言。
“这事，到底孟浪了。”半晌，韦丛方道。郑氏点点头：“现在可怎么办？”
“等。”韦丛道。
“我明白了。以不变应万变。”郑氏道。
且不说将军府怎么乱，只说国公府里，申正时分，端肃亲王准时来接走了清平。府里众姊妹赏荷作诗弹琴听曲，乐了一天，也纷纷告辞回家。
瑞儿回了江府，沐浴更衣后去看过阿宝，就回自己房间歇着。
晚膳时，夫人身边的银杏来请。大家用了顿团圆饭。
饭后，大家闲坐，钱姨娘带着鼓眼来给夫人请安，也看看二姑娘江惠宜。
为了讨好老爷夫人，钱姨娘主动请求把二姑娘江惠宜养在夫人膝下。
陈氏是个宽和的主母，允钱姨娘时常来看望二姑娘。
陈氏因问瑞儿宴会上可有性情相投的姊妹？
瑞儿笑答：“公府里表姐表妹自然是极好的；清平郡主最是大方和气，还说给我下贴子，让我去公主府玩；还有礼部侍郎家的嫡小姐，极为活泼可爱。”
别的倒罢了。只“礼部侍郎”几个字像刀子似的刺进了钱氏姐妹心中。
“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姓袁吧？我记得她跟哥哥家的二侄女关系极好。”陈氏笑道。
瑞儿点点头：“是的。小字阿婵。跟二表妹极好的。”
钱姨娘再听不下去，强笑道：“夫人安坐。婢妾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陈氏点点头：“去吧。”
瑞儿看着钱氏姐妹强撑的背影，只觉好笑。心中暗道：“当初心安理得用着你父亲贪贿的钱物，如今倒受不住了？难受的日子且长着呢。”
瑞儿在蒋氏身边的三年，正是一个小姑娘性格塑造的三年。养成了蒋氏那样爽首利落，端方大气的性格。本不屑于去捏只跳蚤——对瑞儿来说，现在的钱氏姐妹不过是只讨人嫌的跳蚤罢了。
可她忘不了西年前那个风狂雨骤的日子，忘不了床上娘亲那白慘惨的脸——多少回梦中醒来，枕头一片濡湿。
之所以还容着钱氏蹦哒，不过是怜惜二妹惠宜罢了。何况她坚信：钱氏姐妹一定会自己作死的，自己乐得看戏吧了。
不过给日子加点料，让钱氏姐妹难过些，瑞儿也是乐意的。
陈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笑道：“阿瑞今儿累了一天，也早些去歇着吧。”
瑞儿含笑告退去了。
一夜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