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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瑞儿在小麻雀吱吱喳喳的鸣叫声醒来。
望着月白色的帐顶，瑞儿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由得又想起舅娘离别时的话，“阿瑞，你长大了，终究是要回去了。舅舅舅娘离得远。以后一切都靠你自己了。凡事多留心，思虑周全些。”
想着舅娘担忧的眼神，瑞儿轻轻叹了口气，慢腾腾地坐起身。
丫鬟菊香在门外轻声问：“姑娘，您是就起呢？还是再睡会？”
“起吧。”瑞儿无精打采地道。
菊枝打起软帘，菊香亲自端了水进来。
洗漱毕，小丫鬟柳儿提了食盒进来。
顾妈妈带着阿宝进来。姐弟俩吃了早膳，相携着在庭院里消食。
对面西厢房走出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看穿着打扮又不像丫鬟。瑞儿便知是钱姨娘的堂妹，名唤钱芳的。
钱芳因钱侍郎入罪，受到牵连，很过了几年苦日子。年己十七尚未婚配。
钱芳从小就是钱姨娘的跟屁虫。
她却没有钱姨娘的好运气，勾引上江恩。还好钱莺没忘记她。自陈氏进府后便接了她来作伴。
钱芳跟钱姨娘有几分相像，又有一双过于灵活的大眼睛，偏又灵活得不讨喜。讲话时眼睛总斜着往上翻，大约是想要显得可爱些，却给人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性格又有点急躁，容易激动。
她顶顶喜欢讲的是，“那时候。。。”“我们钱府以前。。。”
好像这样讲讲，她就能高贵许多似的。讲到激动处，那略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白多黑眼仁少，似要突出眼眶。唾沫横飞。
偏她又总遇到江筠。
江筠是江恩的远房堂弟，倒也读过几本书，考过了秀才。江恩授了官便投奔了来，充作师爷。江筠原是个诙谐的，见钱芳一激动起来头就往前伸，鼓着大眼睛，唾沫横飞，活像条欢快地摆动尾巴的金鱼。偷偷给她起了个绰号“鼓眼”。一来二去便叫开了。只她自己却不知。
钱芳自进了钱府，依傍钱姨娘生活。吃了几天细米白面，银耳燕窝，便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除了一味奉承钱姨娘和夫人陈氏，在一众仆婢面前，一副大小姐派头。又自以为要立威，待下人刻薄寡恩，非打即骂，俨然正经主子。
连二小姐江惠宜也不喜她。
只钱姨娘物伤其类，同病相怜，纵容着她。
此时见到瑞儿，笑着点点头，叫一声“瑞姑娘。”瑞儿不喜她，一眼也不瞧她。径首走了。
鼓眼眼里闪过恨意，转身回房，找钱姨娘告状去了。钱姨娘少不得又去江老爷面前搬弄是非，说瑞儿不敬尊长。
江老爷本是个耳根子软的。以前钱姨娘告状一告一个准。可自从结发妻子张氏过世，便有点厌弃钱姨娘，续娶陈十二娘后，更不待见钱姨娘了。如今听钱姨娘搬弄是非，少不得沉下脸来训斥：“你也是大家子出身，可曾听过哪家把姨娘的妹子也当亲戚的？”
钱氏姐妹反讨了个没趣，心中暗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