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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缓慢地流淌在图书馆古老的石阶上。林小满坐在台阶边缘，膝上摊开着一本厚重的《拓扑学发展史》，发丝被微风轻轻拂动。距离建模比赛提交只剩三天了，但她此刻却难以集中精神。
手指无意识地着书页边缘，目光频频瞥向手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她却己经在这里等了半小时。这是她和周以辰这周三的古籍特展之约，也是建模比赛前最后一次休闲时光。
"久等了。"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伴随着一阵淡淡的雪松香气。林小满抬头，阳光在周以辰身后形成一圈光晕，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白皙，手里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饮品。
"刚到不久。"林小满合上书站起身，接过他递来的热可可，温热的杯壁熨帖着微凉的指尖。
周以辰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本上，嘴角微微上扬："提前预习？"
"随便翻翻..."林小满小声回答，脸颊因为被看穿而微微发热。
特展室比上周拥挤了些，新展出的是一批十八世纪的数学手稿。他们站在玻璃展柜前，肩膀偶尔相触，又若无其事地分开。周以辰今天讲解得格外细致，低沉的声音像大提琴般在安静的展厅内回荡。
"这个证明过程，"他指向一份泛黄的手稿，"和你上周提出的算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小满凑近观察，发丝垂落肩头。周以辰不动声色地伸手，将那缕调皮的发丝轻轻拨到她耳后，指尖在触碰间流连了半秒，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刻意。
阳光透过高窗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林小满假装专注于手稿，心跳却快得不像话。她能感觉到周以辰的目光停留在她侧脸，温暖而专注。
"累了吗？"看完最后一个展区，周以辰轻声问道，"天台有个不错的休息区。"
图书馆的天台种满了耐寒的绿植，几组铁艺桌椅散布其间，视野开阔得能俯瞰整个校园。他们选了角落的一张双人椅，秋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
周以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尝尝，城东那家老字号的杏仁酥。"
林小满惊讶地接过："你特意去买的？那家店不是要排队很久吗？"
"早上没课。"周以辰轻描淡写地回答，却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
杏仁酥香甜酥脆，在唇齿间化开。林小满小口品尝着，注意到周以辰没有动自己那份，只是静静看着她，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议。
"怎么了？"她停下动作，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我脸上有东西？"
周以辰摇头，突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唇角："碎屑。"他的动作无比自然，仿佛己经这样做过千百次。
阳光、杏仁酥的甜香、他指尖的温度，所有感官体验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林小满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瞬间。
"比赛结束后，"周以辰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你有什么打算？"
林小满怔了怔。她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不愿去想。建模比赛结束后，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理由继续见面吗？
"可能会多花些时间在专业课..."她含糊地回答，手指绞在一起。
周以辰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条："我申请了明年的国际数学交流项目。"他顿了顿，"在瑞士。"
纸条上是项目的详细介绍，为期六个月。林小满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机械地点点头："很...很好的机会。"
"申请表需要两位教授的推荐信。"周以辰继续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但我还缺一个研究搭档。"
林小满猛地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像是撒了一把碎金。
"你...你是说..."
"你愿意和我一起申请吗？"周以辰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你的拓扑学思维正是项目需要的。"
秋风吹过天台，带起林小满的发丝。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点头，生怕慢了一秒他就会收回邀请。
周以辰的笑容扩大了，眼角的纹路让他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他伸手，轻轻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指："那么，比赛结束后，我们开始准备申请材料？"
"嗯！"林小满终于找回了声音，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回握。
夕阳西沉时，他们才离开图书馆。校园里的梧桐叶开始泛黄，偶尔有一两片打着旋儿落下。周以辰走得很慢，似乎刻意放慢了脚步。
"对了，"路过湖畔时，他突然停下，"下周三是最后一场特展。"
林小满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以看展为由的约会。心头涌上一丝不舍，但很快又被新的期待冲淡——如果他们一起申请那个项目，就会有更多共处的时光。
"我会来的。"她轻声承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恋。
周以辰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温柔得不可思议："结束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没有说去哪里，林小满也没有问。有时候，未知的期待比确定的计划更令人心动。他们在女生宿舍楼下道别，暮色为周以辰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晚安，林小满。"他轻声说，声音低沉温柔。
"晚安，周以辰。"她回应，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融入暮色之中。
回到宿舍，林小满小心地将今天的展览手册和那张项目说明夹在笔记本里。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下，但她的心里却亮如白昼。下周三是最后一次特展，之后他会带她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再然后...他们将一起准备瑞士项目的申请。
这个念头像一颗星星，落在心湖最深处，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林小满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他指尖的温度和眼中的笑意，慢慢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