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雪蓟洲百年霜

第27章家法森严囚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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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蜜雪蓟洲百年霜
作者:
还乡河老呔儿
本章字数:
12806
更新时间:
2025-07-08

“爹——!”

玉娘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濒死天鹅最后的哀鸣,在顺祥昌后院死寂的空气中凄厉地回荡,刺破了浓重的夜幕,也刺穿了胡顺祥被愤怒和屈辱蒙蔽的心神。

那根裹挟着毁灭风暴、足以开碑裂石的沉重顶门杠,在距离玉娘单薄后背仅仅数寸之遥的空中,硬生生地、剧烈地颤抖着停滞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胡顺祥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钉在女儿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惨白如纸的小脸上。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泪水混合着尘土在她脸颊上冲刷出狼狈的痕迹。她纤细的手臂,却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死死地、绝望地抱着挡在她身前的齐恕。

那姿态,是母兽护崽般的决绝,更是对他这个父亲彻底背叛的无声宣告

而她护着的那个齐家小子!齐恕!他浑身浴血,背上衣衫被渗出的鲜血染透了大片,刺目的暗红在昏暗中狰狞地扩散。他脸色死灰,嘴唇因剧痛和失血而哆嗦着,身体摇摇欲坠,全靠玉娘抱着才勉强站立。

可即便如此,他那双赤红的眼睛,依旧如同受伤的孤狼,死死地、不屈地迎视着胡顺祥的雷霆之怒,里面燃烧着玉石俱焚的火焰和对玉娘毫不掩饰的、至死方休的保护欲。

女儿护着世仇之子,世仇之子护着他女儿……这荒谬绝伦、耻辱至极的画面,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烙印在胡顺祥的视网膜上,灼烧着他的灵魂。

“呃啊——!”

胡顺祥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至极、如同野兽被剜心般的低吼。

扬起的顶门杠终究没能砸下去。那根象征着他最后尊严和父权的木杠,此刻重逾千钧,压得他手臂剧烈颤抖,指关节捏得嘎嘣作响,几乎要碎裂开来。

不是不忍,是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愤和绝望,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砸落的冲动。

砸下去又如何?打死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然后呢?胡家彻底绝后?祖传的招牌被齐家踩进泥里?他胡顺祥成为整个蓟州城的笑柄,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齐茂才!是他设局害我们!”玉娘感受到头顶悬停的死亡阴影,猛地睁开泪眼,嘶声哭喊,试图抓住最后一丝解释的机会。

“闭嘴!”胡顺祥的咆哮如同受伤猛兽的哀嚎,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地上还在翻滚哀嚎的齐茂才,扫过那西个手持棍棒、惊疑不定看着他的齐家护院,最后,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在齐恕胸前那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袱上。

秘方!胡家祖传的《胡氏糖艺偶拾》!

女儿竟然把胡家的命根子给了齐家的儿子。

这个认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胡顺祥最后一丝理智!他不再看女儿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灵魂的凌迟。

他猛地将顶门杠狠狠杵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敲响了丧钟!

“来人!”胡顺祥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被彻底掏空的死寂和令人心悸的冰冷,“把这个……不知廉耻、败坏门风、勾结世仇、出卖祖宗的孽障……”

他指着死死抱着齐恕的玉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给我拖回祠堂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放她出来,我打断谁的腿!”

“掌柜的!”几个被惊醒、闻声赶来的胡家伙计,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全都吓傻了。

他们看着平日里刚强如铁的东家此刻佝偻着背、面如死灰,看着小姐衣衫不整地抱着浑身是血的齐家少爷,看着地上惨叫的齐家管事和凶神恶煞的打手……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让他们不知所措。

“聋了吗?!拖走!”胡顺祥猛地回头,那双血红的眼睛扫过伙计们,里面是濒临疯狂的毁灭欲,吓得伙计们一个激灵,再不敢犹豫,慌忙上前。

“不!爹!你不能这样!放开我!齐恕!齐恕!”玉娘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伙计硬生生地从齐恕身上撕扯开。

她哭喊着,挣扎着,指甲在伙计的手臂上抓出血痕,双脚徒劳地踢蹬着冰冷的地面,目光死死地、绝望地锁在齐恕身上。

齐恕失去了玉娘的支撑,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

剧烈的撞击让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哇”地喷在冰冷肮脏的石板上,刺目的鲜红迅速洇开。

他想抬头,想再看玉娘一眼,想抓住她,可身体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冰冷迅速吞噬着他的意识,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小姐!得罪了!”伙计们不敢看玉娘的眼睛,几乎是半拖半架着哭喊挣扎的她,强行往顺祥昌的后门里拽。

“齐恕——!”

玉娘最后一声凄厉的呼唤,如同杜鹃啼血,划破夜空,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刻骨的眷恋。她的身影,连同那声呼唤,最终被无情地拖进了那扇象征着囚笼的后门之内。

“哐当”一声巨响,门被从里面死死闩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呃……”齐恕的手指徒劳地在冰冷的地面上抓挠了几下,留下几道模糊的血痕,最终无力地垂下。他的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只剩下耳边齐茂才杀猪般的嚎叫和那几个齐家护院逼近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

“妈的!小杂种!敢断老子的手!”齐茂才在打手的搀扶下勉强坐起,那条断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剧痛让他面目狰狞如同恶鬼。

他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齐恕,眼中喷射出怨毒到极致的火焰,声音因疼痛和恨意而扭曲变调,故意颠倒黑白:“给我拖回去!拖回齐府!告诉老爷,二少爷勾结胡家,盗取齐家秘方,被当场捉奸!还……还为了胡家那个小贱人,打断了亲叔叔的手,给我往死里打!拖回去!”

“是,二管事!”几个护院看着二管事的惨状,又看看地上生死不知的二少爷,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更多的是对齐茂才淫威的畏惧。

他们粗暴地抓起齐恕的身体,如同拖拽一袋破麻布,在冰冷粗糙的石板地上拖行。

齐恕的身体在拖行中无意识地抽搐着,背上的伤口在摩擦中皮开肉绽,在地上留下一条蜿蜒、刺目的暗红色血痕,一首延伸到巷口,消失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顺祥昌,胡家祠堂。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长明灯在神龛前摇曳着豆大的昏黄火焰,勉强驱散一小片浓稠的黑暗,却将更多的阴影投射在森然林立的祖宗牌位上。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香烛味、灰尘味,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令人窒息的冰冷与死寂。

玉娘被两个粗壮的仆妇像丢垃圾一样,重重地掼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膝盖和手肘磕在坚硬的地面,传来钻心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那万分之一。

“哐当!”沉重的铁链声响过,祠堂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家训的木门被从外面牢牢锁死。

仆妇冷漠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小姐,老爷吩咐了,您就在这儿好好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脚步声远去,祠堂里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长明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玉娘蜷缩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泪水早己流干,只剩下红肿干涩的眼眶和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巨大的屈辱、绝望、恐惧,以及对齐恕生死的无尽担忧,如同冰冷的毒蛇,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父亲那声“孽障”和那砸落的顶门杠,如同梦魇般在脑海中反复回放。祠堂里那些沉默的祖宗牌位,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变成了一张张严厉而失望的脸,无声地审判着她。

“不知廉耻……败坏门风……勾结世仇……出卖祖宗……”父亲的字字诛心,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烫在她的心上。

她出卖祖宗了吗?她只是……只是想保护胡家最重要的东西!想保护自己!保护那个……在绝境中与她心意相通、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人!

齐恕……他还活着吗?他被拖走时吐了那么多血……齐茂才那恶贼会怎么对他?齐茂林……会打死他吗?

一想到齐恕可能遭遇的酷刑,玉娘的心脏就剧烈地绞痛起来,几乎无法呼吸。她猛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刻骨的思念。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和黑暗中缓慢地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的门下方那个送饭的小口被拉开,一个粗瓷碗和一碗冰冷的清水被推了进来,随即小口又被迅速关上。

玉娘看都没看那食物一眼。饥饿?身体早己麻木。她所有的感官都被巨大的痛苦和担忧占据。她艰难地挪动身体,爬到那碗清水前,双手捧起冰冷的碗,将脸深深埋了进去。刺骨的凉意让她混沌的头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醒。

不能死!不能垮!齐恕……他还在等着!他一定还活着!他那么倔强,那么不肯认输!

一股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力量,如同石缝中钻出的草芽,在玉娘濒临崩溃的心底悄然滋生。

她抬起头,脸上沾满了冰冷的水珠,眼神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绝望,而是燃烧起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她挣扎着站起身,踉跄地走到供桌前,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看着居中那个刻着“显考胡公讳明远府君之灵位”的牌位——那是她的祖父,创立顺祥昌的人。

“爷爷……”玉娘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您告诉我……孙女儿错了吗?我只是……不想被当成货物卖掉!不想让祖宗的秘方落入豺狼之手!不想……辜负一个真心待我、肯为我死的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哭腔,更带着一种不屈的控诉:“您说诚信立身,仁义为本!爹他守着祖训,可换来的是什么?是齐家的步步紧逼!是矿税监的敲骨吸髓!是刘家的趁火打劫!是……是女儿被当成筹码一样推出去!”

她猛地抬手,指向那些沉默的牌位,指尖因激动而颤抖:“你们告诉我!这世道!这规矩!这所谓的‘门风’!它护住了什么?!它护得住顺祥昌的招牌吗?护得住我们不被欺凌吗?护得住一个女子不被当成货物买卖吗?”

她的质问在空旷阴森的祠堂里回荡,带着一种绝望的悲壮,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长明灯摇曳的火苗,仿佛在无声叹息。

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再次袭来,玉娘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她蜷缩起身体,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黑暗中,她摸索到腰间一个硬物——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枚廉价的、边缘己经磨损的素银顶针。她用冰冷的手指一遍遍着那粗糙的表面,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早己逝去的温暖。

突然,她的指尖在顶针内侧摸到一道极其细微的刻痕!那似乎不是磨损,而是……刻意刻上去的字?

玉娘的心猛地一跳!

她强撑着凑到长明灯那微弱的光线下,借着豆大的灯火,眯起眼睛,用尽所有目力去分辨——那刻痕极其细小,似乎是两个几乎被磨平的字:不悔。

这是母亲留下的!是母亲在病榻缠绵之际,留给她的最后遗言。母亲一生温婉顺从,却在这枚小小的顶针上,刻下了“不悔”二字!

一股巨大的暖流夹杂着无边的酸楚,瞬间冲垮了玉娘心中最后一道名为“认命”的堤坝。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混杂着顿悟、力量和无尽思念的热泪!

母亲!她在用生命最后的刻痕告诉她——遵从本心,无怨无悔!

玉娘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顶针,仿佛攥住了母亲给予的力量和勇气。她抬起头,望向紧闭的祠堂大门,望向门外那未知的、充满了血雨腥风的黑暗世界。眼中的火焰不再飘摇,而是凝成了磐石般的坚定。

“娘……女儿懂了。”她低声呢喃,声音虽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女儿不悔!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齐恕,你等我!你若活着,我必寻你!你若……你若死了……”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随即化为更深的冰冷和恨意,“我便用这条命,为你讨个公道!让那些害我们的人,血债血偿!”

长明灯的火焰,在她决绝的瞳孔中,幽幽地跳动着。

齐府,祠堂。

这里的森严与冰冷,比胡家祠堂有过之而无不及。巨大的空间里,只有几盏惨白的灯笼高悬,映照着密密麻麻、如同墓碑般林立的齐家先祖牌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齐恕被剥去了上衣,露出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上身。

新旧伤痕交错,尤其是背上那几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杖伤,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他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反剪着吊在祠堂中央的房梁上,脚尖勉强能触到冰冷的地面。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冷汗混着血水,不断从他额头、鬓角滑落,滴在青砖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他的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边缘反复徘徊,视线模糊不清。

齐茂林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站在祖宗牌位前,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他的背影僵硬而紧绷,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怒气。整个祠堂里,除了齐恕粗重痛苦的喘息,便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说。”齐茂林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如同冰层下的暗流,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那本《胡氏糖艺偶拾》,在哪里?”

他关心的,不是儿子的死活,不是所谓的“私情”,而是那本足以动摇盛广号根基的秘方!

齐恕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勉强聚焦在父亲冰冷的背影上。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的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呵……秘方……父亲……你眼里……就只有这个吗?”

“啪!”

一道黑影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狠狠抽在齐恕赤裸的背上,正是站在一旁的齐茂才。他左手打着夹板吊在胸前,右手却挥舞着一根浸过盐水的牛皮鞭,鞭梢带着倒刺,狠狠撕开齐恕背上本就血肉模糊的伤口。

“呃啊——!”齐恕身体猛地绷紧,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死过去,一道更深、更长的血口在他背上绽开,皮肉翻卷,鲜血如同小蛇般蜿蜒流下。

“老爷问话,你这逆子还敢顶嘴?”齐茂才扭曲的脸上充满了报复的快意和怨毒,声音因疼痛和兴奋而尖锐,“说!秘方在哪?还有,是不是胡家那小贱人撺掇你偷的?你们这对奸夫,还想私奔?做梦!”

“呸!”齐恕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混杂着血丝的唾沫星子溅到了齐茂才的鞋面上。

他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齐茂才,里面燃烧着刻骨的恨意:“齐茂才……你这构陷忠良……杀人灭口……栽赃嫁祸的……狗贼!秘方……你休想……杜师傅……在天之灵……看着你呢!”

“你找死!”齐茂才被戳中痛处,勃然大怒,眼中凶光毕露!

他扬起鞭子,用尽全身力气,就要再次狠狠抽下。这一次,他瞄准的是齐恕的头脸,他要打烂这张让他恨之入骨的脸。

“够了!”齐茂林冰冷的声音如同铁锤,砸碎了齐茂才的暴怒。他终于缓缓转过身。

祠堂惨白的灯光下,齐茂林的脸色是一种可怕的青灰色,如同陈年的青铜器,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目光如同两把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冰冷、锐利、毫无感情地钉在齐恕身上。那不是看儿子的眼神,那是看一件彻底损毁、毫无价值的废物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极致的失望、被忤逆的暴怒,以及对家族利益受损的冰冷算计。

“冥顽不灵,勾结世仇,败坏门风,忤逆尊长,手足相残。”齐茂林一字一顿,声音平缓,却带着宣判死刑般的冷酷无情,“列祖列宗在上,我齐茂林,今日便行家法,清理门户!”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旁边一个捧着托盘的仆役。托盘上,盖着一块刺目的红布。

“请家法!”齐茂林的声音如同丧钟。

仆役浑身一颤,猛地掀开了红布。

托盘上,赫然摆放着三样东西:一把刃口森然、闪烁着幽冷寒光的短柄匕首;一根通体乌黑、布满细小倒刺、浸饱了桐油和盐水的藤条;还有一块沉重厚实、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青石板!

祠堂内所有旁观的族老、管事、仆役,看到这三样东西,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煞白!

这是齐家最严酷、只在处置十恶不赦大罪时才动用的“三刑”——剜心刺、透骨鞭、裂魂石!寓意剜其不孝之心,鞭其悖逆之骨,裂其背祖之魂!非死即残!

齐茂才看着那三样刑具,眼中闪过病态的狂喜和残忍。

齐茂林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吊在半空、气息奄奄的齐恕:“逆子齐恕,罪无可赦!依祖规,当受‘三刑’,剜心刺,透骨鞭,裂魂石。行刑!”

最后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祠堂!

“不!老爷!二少爷他……”一个平日里受过齐恕零星恩惠的老仆,忍不住失声惊呼,试图求情。

“谁敢求情,同罪论处!”齐茂林看都没看他一眼,声音冷得能将空气冻结。

两个膀大腰圆的护院,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人拿起那把寒光闪闪的剜心刺,一人拿起了那根令人胆寒的透骨鞭!

冰冷的刀锋,倒刺狰狞的鞭影,在惨白的灯光下,缓缓逼近齐恕赤裸的、伤痕累累的胸膛和后背。

死亡和毁灭的阴影,如同实质的黑暗,彻底笼罩了吊在梁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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