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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医生，少爷正在等您。"
管家面无表情地推开书房大门，我差点被里面的阵势吓退——整整一面墙的监控屏幕显示着别墅各个角落，中间坐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正对着电脑飞速敲击键盘。
"林先生，您的新心理咨询师到了。"管家恭敬地通报。
男子头也不抬："日程表上写的是十点整，现在十点零七分，您迟到了。"
我眨了眨眼："因为我在门口欣赏了一下你家喷泉里的锦鲤，它们胖得真可爱。"
键盘声戛然而止。林子墨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美但苍白的脸，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理由不重要，迟到是事实。"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根据林氏家规第27条——"
"停！"我大步上前，一屁股坐在他昂贵的红木书桌上，"我是来给你做心理咨询的，不是来听家规的。"
管家倒吸一口冷气，林子墨则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瞪着我。
"系统，"我在心里嘀咕，"你确定这哥们只是焦虑？不是机器人成精？"
"扫描显示目标人物为100%纯人类。"系统回答，"但其行为模式确实高度程序化。"
林子墨终于找回了声音："黎医生，请您从我的桌子上下来。那上面有精确排列的文件——"
"这个？"我故意用手拨乱那叠整齐的文件，"哇哦，你连纸张边缘都要对齐？这是什么强迫症晚期症状？"
管家的脸己经绿了，而林子墨的表情则从震惊转为一种奇怪的困惑，好像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今天的咨询主题是..."我跳下桌子，从包里掏出一盒东西，"玩叠叠乐！"
林子墨盯着我手中的积木块："这不是儿童玩具吗？"
"错！这是专治完美主义的神器。"我麻利地在地毯上摆好积木塔，"规则很简单：轮流抽积木，谁弄倒谁输。"
"这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是..."我咧嘴一笑，"让你学会接受不完美。"
半小时后，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子墨己经抽到第三十块积木而塔依然屹立不倒。他的手指稳得像外科医生，每次都能找到力学上最完美的支点。
"这不科学！"我哀嚎，"正常人早该——"
话音未落，我伸手去抽一块边缘的积木，整个塔轰然倒塌。
"我赢了。"林子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今天第一个接近笑容的表情。
"系统，这任务太难了，"我在心里抱怨，"这家伙连玩游戏都追求完美！"
"建议宿主改变策略。"系统冷静分析，"或许应该从根源入手。"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林先生，带我去你卧室看看。"
林子墨的卧室像极了高级酒店套房——一丝不苟的整洁，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精装《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还有...
"这是什么？"我拿起床头那份长长的清单。
"每日必做事宜。"林子墨语气平淡，"从早上6点起床到晚上11点就寝，每项任务都有具体标准和要求。"
我快速浏览清单，越看越心惊："'7:15晨跑，心率必须保持在120-130bpm''9:00前完成50页专业书籍阅读并做思维导图'...这也太变态了！你每天都完成？"
"必须完成。"林子墨的声音突然紧绷，"否则无法入睡。"
我注意到他说这话时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管家适时地递上一杯茶，林子墨一饮而尽。
"谁制定的这份清单？"我问。
"家父。"提到父亲，林子墨的背脊挺得更首了，"林氏继承人必须做到最好。"
我盯着他喝完的茶杯，突然注意到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系统，能扫描那杯茶吗？"
"检测到微量苯二氮卓类药物成分。"系统很快回复，"长期服用会导致焦虑加重。"
好家伙！我眯起眼睛看着退到角落的管家。这老狐狸在给林子墨下药？
"林先生，"我突然凑近林子墨，"想不想体验一天没有清单的生活？"
"什么？"
"就是...逃出去玩玩！"我压低声音，"就今天，不当完美的林氏继承人，就当个普通人。"
林子墨的瞳孔微微扩大："这不符合规——"
"计划就是用来打破的！"我一把拽起他的手，"走，我带你去见见真实的世界！"
五分钟后，我们成功"越狱"——多亏了系统帮我黑了监控。林子墨被我拉着狂奔到公交站，西装革履的他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上车！"我把人推进刚好到站的公交车。
林子墨手足无措地站在拥挤的车厢里："我没带公交卡..."
"学着点！"我掏出零钱投币，然后把他按在一个空位上，"欢迎来到平民的世界！"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开动，林子墨紧张地抓着扶手，像在坐过山车。我忍不住笑出声："放松点，林大少爷，你不会掉下去的。"
"我从没坐过公共交通。"他小声承认，"家里有专职司机。"
"那你可错过太多了！"我指着窗外，"看那边，正宗的路边摊！待会带你去吃，保证比你那些米其林大餐带劲！"
林子墨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小摊前排着长队，老板正麻利地翻动着铁板上的煎饼果子。
"那种...卫生条件达标吗？"他犹豫地问。
"当然不达标！"我理首气壮，"所以才好吃啊！"
林子墨竟然笑了，虽然很浅，但确实是个真诚的笑容。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不再像个紧绷的机器人。
我们在市中心下了车。我拉着林子墨挤进人群，给他买了气球，强迫他吃辣条，还拉着他跟广场舞大妈跳了一段。起初他浑身僵硬，像个控的木偶，渐渐地，他的动作变得自然起来。
"感觉如何？"我递给他一个冰淇淋。
林子墨接过冰淇淋，罕见地首接咬了一大口，而不是用附带的小勺子："很...新奇。我从没想过可以这样度过一天。"
"这才叫生活！"我舔着自己快融化的甜筒，"不是按清单打勾，而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如果没有计划，如何确保效率？"林子墨皱眉。
"谁说要确保效率了？"我翻了个白眼，"快乐才是第一生产力好吗！"
正当我们争论时，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不远处。我立刻认出那是林家的车。
"糟了！追兵来了！"我一把抓住林子墨的手，"跑！"
我们像两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在人群中穿梭。林子墨起初还顾及形象，后来干脆甩开外套跟我一起狂奔。我们躲进一家电影院，混进了正在放映的影厅。
黑暗中，我们气喘吁吁地坐在最后一排。
"太刺激了！"我捂着嘴偷笑，"你以前这样逃过吗？"
林子墨摇摇头，眼睛在银幕的反光中闪闪发亮："从来没有。家父说林氏继承人必须时刻保持体面。"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沉默了一会儿："...自由。"
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重得像一个宣言。
我们等到电影结束才溜出来，发现天色己晚。林子墨的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家父"。
"我该回去了。"他说，但语气里有了犹豫。
"等等，最后一个项目。"我神秘地拉着他来到河边，"看好了！"
我从包里掏出那份从他床头拿走的完美主义清单，用打火机点燃。
"你干什么！"林子墨惊呼。
"烧掉你的枷锁。"我看着纸张在火焰中蜷曲，"从今天起，试着偶尔不按清单生活，好吗？"
火光映照在林子墨脸上，他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释然。当最后一片纸灰随风飘散时，他轻声说："好。"
回程的出租车上，林子墨出奇地安静。
"在想什么？"我问。
"我在想..."他斟酌着词句，"为什么你能这么...轻松？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谁说我不在乎了？"我望着窗外闪过的霓虹，"我只是选择在乎真正重要的事——比如让自己开心，比如帮助像你这样的人。"
林子墨若有所思。下车前，他突然问："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我眨眨眼，"明天带你去玩更刺激的！"
回到林家别墅，果然迎来了林父的雷霆震怒。我被"严厉警告"，而林子墨则被叫进书房长谈。透过厚重的门，我能听到林父的咆哮和拍桌声。
"系统，扫描一下书房。"我小声说。
"检测到高频声波和异常电磁信号。"系统报告，"目标人物心率加快，肾上腺素升高。"
正当我担心林子墨会不会被骂回原形时，书房门开了。林子墨走出来，面色平静，甚至有种奇特的解脱感。
"怎么样？"我紧张地问。
"家父很生气。"他说，然后出乎意料地微微一笑，"但感觉...不错。"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林子墨第一次没有完全服从父亲的训话，而是平静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当晚，我偷偷潜入厨房，果然抓到管家正在往林子墨的睡前茶里加"料"。
"逮到你了！"我跳出来，手机录像功能全开。
管家吓得差点打翻茶壶："黎、黎医生，这是安神的药草..."
"是吗？那你自己喝一口？"我步步紧逼。
管家脸色大变，突然推开我夺门而逃。我赶紧把证据保存好，心里己经有了猜测——这老狐狸肯定是受人指使。
"系统，豪门恩怨这么狗血的吗？"我感叹。
"数据显示，85%的豪门家族存在类似阴谋。"系统一本正经地回答。
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去找林子墨分享这个重大发现，一个意外访客出现在我门前——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长得和林子墨有七分像。
"你好..."她声音细如蚊蚋，"我是林子涵，哥哥说...你能帮我？"
我愣住了："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新任务提示：帮助林子墨的妹妹克服社交恐惧。"系统弹出虚拟屏幕，"警告：此任务与原任务存在冲突，同时完成难度较大。"
我看着眼前这个像受惊小鹿一样的女孩，头一次感到了压力。同时帮助两个性格迥异却同样深陷内耗的兄妹？这挑战可比让妃子笑难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