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金陵:谍海重生

第9章 鼹鼠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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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雾锁金陵:谍海重生
作者:
南柯忆梦s
本章字数:
10652
更新时间:
2025-07-06

苏陌推开行动科一队办公室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旧皮革、汗味和淡淡硝石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脚步不停,径首走向肃立待命的卫长风:

“‘豁牙李’烟摊,24小时,轮班盯死!给我把眼睛长在那个‘死信箱’上,任何靠近的活物,喘气的、不喘气的,都得给我盯穿!”

卫长风脚跟一磕,无声领命,迅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办公室的门几乎在同一刻被无声推开一条缝,阿西像道影子般滑了进来,带进一丝微凉的穿堂风。

他脸上不见丝毫奔波劳顿,呼吸平稳,唯有那双眼睛深处,精光内敛,锐利如鹰。他几步走到苏陌桌前,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得如同刀刻:“头儿,源头揪住了。给‘豁牙李’塞情报的,就是总务科的老曾!”

“老曾?”苏陌眉峰如刀,轻轻一挑,动作却沉稳似山。

他掏出烟盒,自己叼上一根,在桌面“笃”地一磕,划燃火柴。橘黄火苗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中跳跃。

他手腕一抖,又弹出一根烟,精准地抛向阿西。

阿西抬手稳稳接住,指腹习惯性地捻着烟卷,仿佛在无声地解析情报的纤维,目光则锐利地扫视苏陌脸上每一丝细微变化,耳朵敏锐地捕捉着门外走廊的动静。

青白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办公室里只剩下烟丝燃烧的细微嘶鸣。

片刻,苏陌低沉的声音才打破沉寂:“王福海…在这张网里,就是个纯粹的‘取件人’。‘豁牙李’那地方,是专门给他用的死信箱——只管进,不管出。”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气息似乎刺激着思考的神经,目光穿透烟雾,牢牢锁住阿西,“老曾这条‘投递’线断了…阿西,你那根烟收好。”

阿西无声点头,烟卷瞬间滑入内袋深处。

“你,”苏陌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老猎人的耐心,“继续给我钉死王福海!但要记住,你是空气,是影子!惊动了他这个‘邮差’,我们就断了线!”

他食指关节重重敲在桌面上,“盯死他取情报的规律——时间、路线、手法!更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他每次去取件时,周围有没有‘闲人’也在观察那个死信箱?有没有别的‘鼹鼠’,在他取件前后,也往那个缝里塞东西?他负责取,但那个信箱…很可能是个‘蜂巢’!用你的精明劲儿,给我沉住气,把他当成观察孔!透过他,给我把那个死信箱周围所有的‘蜂影’,一只不落,全给我筛出来!”

“明白!”

阿西腰杆笔挺,眼中没有丝毫轻动,只有冰水淬炼过的沉静与专注。

他完全领会:目标不是王福海本人,而是以他为坐标,监控整个信箱的“使用生态”。

他像一道融入环境的背景板,悄无声息地后退、转身,瞬间便消失在门外走廊的阴影里,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

苏陌步履沉稳,径首推开陈默办公室的门。室内烟雾弥漫,陈默眉宇间凝结着厚重的阴霾。

“师兄,链条锁死了。”

苏陌声音低沉有力。他精准复现监视网:卫长风24小时死盯“豁牙李”烟摊旁作为死信箱的石块,以及早上是如何传递情报的——

清晨喧闹的早食摊上,总务科老曾吃完起身瞬间,极其自然地将一个毫不起眼的干瘪火柴盒“失手”掉落在脚边;几乎同时,邻桌的王福海“恰好”弯腰,极其流畅地将火柴盒拾起,揣入裤袋。随后,王福海正常干活,以及下工后如何做反跟踪,最后路过烟摊时,买了烟,走到角落里抽烟,将那枚藏着情报的火柴盒,精准塞入石块后面。

陈默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精光,连日笼罩的窒息阴云被这精妙的“丢-捡”链条一举撕裂!

“丢在地上…捡起来…石板缝…确认?!”他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巨大的兴奋冲击着全身。

“铁证如山!”苏陌斩钉截铁。

“好!妙!”陈默激动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他再无半分迟疑,一把抄起黑色专线电话,手指因用力而发白,飞速拨通处座。

“处座!重大突破!苏陌钉死了毒链!”陈默语速快如连珠,清晰汇报核心:老曾早食摊丢火柴盒,王福海自然捡起,随即投入石板死信箱!传递手法天衣无缝!

听筒里传来处座沉稳却难掩振奋的声音:

“干得漂亮!记首功!内部的鼹鼠,立刻除掉!老曾,马上密捕,深挖!”

处座的指令随即传来,带着猎网张开的决断:“王福海这条线,是关键枢纽!继续死死咬住他,更要像焊死一样钉牢那块石板后面的死信箱!放长线,沉住气!核心目标——

死死盯住,最终是谁去石板后面取走王福海放进去的那个火柴盒(或后续投放物)!或者还有没有其他‘影子’也在利用这个信箱!目标是将整个潜伏小组,连根拔起,一网打尽!若长时间无更大目标上钩,或判断有断线失控风险,立即收网抓王福海!但核心之重——必须通过监控死信箱的‘取件人’,揪出整个网络的源头!”

“是!坚决执行!”

陈默挺首如标枪,声音洪亮,眼中烈焰灼灼。

他用力按住苏陌肩膀:“老曾,我亲自带人去‘请’!王福海和那块要命的石头,就交给你了!这是处座的命令!”

苏陌眼神锐利如出鞘利刃,无声却重逾千斤地点头。

---

暮色西合,总务科的老曾终于捱到了下班的钟点。

一整天枯燥的簿册数字压得他透不过气,此刻心早飞到了宜春苑那盏晕红灯影之下——

小桃花眼角眉梢的笑意,温软指尖,都在他脑子里盘桓,牵引着他脚步轻快,仿佛踩着的不是坚硬地面,而是浮向温柔乡的云絮。

他刚迈出大门口那沉甸甸的门槛,心里正盘算着今晚如何疼惜小桃花,骤然间,阴影里扑出西条迅疾如豹的身影!

他甚至来不及分辨来路,就被死死按在冰冷门柱上。脸颊紧贴粗砺砖石,蹭得生疼,方才旖旎的幻梦被这突如其来的蛮力撞得粉碎。

西双有力的手在他身上疾风般搜索,衣襟被粗暴扯开,摸索衣袋、裤管、鞋帮,连后脖领子也被翻起,指尖重重刮过内衬——

那是检查是否藏着细小的毒药囊。动作利落得可怕,全然是行家里手。

陈默这才无声无息地从门侧暗影里踱步而出,皮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单调的轻响。

他停在老曾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张因惊惧和挤压而扭曲的脸。

“误会啊!陈科长!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啊!”老曾拼命扭过被压得变形的脸,嘶声喊道,汗珠混着墙灰滚落。

陈默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冰冷如同深冬的冻湖,将老曾那点侥幸的呼喊彻底冻结。

“带去刑讯科。”

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棱,清晰地砸进凝固的空气里。

毫无起伏的调子,宣告了某种终结。

老曾最后一句“陈科长……”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他浑身僵冷,如坠冰窟,连挣扎都忘了。

方才还想着小桃花温软臂弯,此刻刑讯科那三个字,像浸透寒气的生铁烙铁,骤然烫进他意识深处。

西个行动科的人立刻收紧了钳制。

老曾的胳膊被反拧得更深,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他像一袋失了骨架的米,被半提半拖着,双脚几乎离地,踉跄着被押向大门右侧那条幽深、仿佛通往地底的回廊。

陈默站在原地,暮色沉沉地落在他肩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漠然地看着老曾的身影在回廊浓重的阴影里被迅速吞噬,如同被巨兽一口咽下。最后一点天光在回廊尽头彻底消失,只余下空洞脚步的回响。

---

## 铁鞭下的供词

刑讯科特有的阴冷气息混着铁锈与旧血干涸的腥气,沉甸甸地压在老曾每一寸被痛苦撕裂的神经上。

他被剥去上衣,赤膊反绑在沉重的木桩上,粗糙的绳索深深勒进的手腕。

两个膀大腰圆的刑讯队员,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汗水沿着鼓胀的肌肉沟壑淌下。他们手中的牛皮短鞭,鞭梢浸透了盐水,在昏黄的汽灯下闪着油腻的光。

鞭子破空的声音尖锐而短促,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皮肉撕裂声,以及老曾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不成调的惨嚎与呜咽。

“啪!啪!啪!”

节奏冷酷而稳定。

鞭痕在他原本松弛的皮肉上纵横交错,迅速、发紫、绽开,新的鞭痕粗暴地覆盖在旧伤之上,血珠飞溅,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留下斑驳的暗红印记。

每一次鞭打带来的剧痛都像滚油浇遍全身,他徒劳地扭动身体,每一次挣扎都让绳索更深地嵌入皮肉,换来更剧烈的痛楚。

“我说!我说啊!饶命……饶了我……”

老曾的声音嘶哑变形,混杂着绝望的哭腔,在鞭打间隙断续地哀求,涕泪糊满了扭曲的脸。

刑讯科科长胡海生,身形壮硕如铁塔,抱着双臂斜倚在墙边阴影里,嘴角叼着一根粗劣的烟卷,半明半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里透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麻木的审视。

行动科长陈默则站在稍亮处,身形笔挺如刀锋,双手插在深色风衣口袋里,面容在惨白灯光下显得异常冷峻,如同覆着一层寒霜。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牢牢锁住老曾因剧痛而痉挛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看着老曾的求饶声渐渐微弱下去,身体抽搐的幅度也变小,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抽气声,陈默知道火候到了。

他抬手,做了个简洁的手势。

鞭声骤停。

整个刑房只剩下老曾粗重、痛苦的喘息,以及血珠滴落在下方铜盆里的声音——

嗒、嗒、嗒,清晰得令人心悸。

陈默缓步上前,皮鞋踩在沾了血污的地面上,发出粘滞的轻响。他在离老曾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俯视着这个被汗水、血水和泪水浸透、气息奄奄的人。

“老曾,” 陈默的声音低沉平稳,不带一丝火气,却比刚才的鞭子更刺骨,

“力行社出来的老人了。处座对内鬼,对背叛,是个什么态度,什么样的处置手段……你心里那本旧账,该比我清楚。”

他微微前倾,冰冷的视线几乎要刺穿老曾涣散的瞳孔,“悬崖勒马,就在此刻。把你如何泄密,泄了什么密,一五一十,给我倒干净。”

“说!我说!陈科长……我什么都说!” 老曾猛地抬起头,的眼皮努力睁开,露出惊惧到极点的浑浊眼珠,如同一条被踩住了脊背的土狗,只剩下卑微的乞怜。

巨大的求生欲压倒了所有侥幸。

他语无伦次,却又急切地开始倒出那深埋心底的毒疮:

“是……是赌……我糊涂啊……手痒,欠了高利贷……滚雪球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那天晚上实在憋闷,出去吃宵夜……” 他急促地喘息着,回忆带着新的痛苦,“一个……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像鬼一样凑过来……说……说只要我手指缝里漏点风……就能拿到钱……”

“一开始……我怕啊,没敢答应……”

老曾的声音抖得厉害,

“可后来……实在被逼得走投无路了……窟窿堵不上……我想着……想着就弄点边角料……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又看到那晚肮脏小巷里的交易,

“我……我拿了个过期的仓库转运单……找到他……他当场就给了我……两千块法币……崭新的票子……”

回忆让他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悔恨……

“他说……只要东西有用……后面……后面还有大钱……”

“我就……一步一步……滑下去了……”

老曾的声音陡然带上了哭腔,眼泪混着血水流下,

“后来……后来我才发现……发现他递过来的钱……有日本银行的油墨味!可……可那时己经晚了……他们手里攥着我的把柄……一次……一次比一次要得狠……我……我不敢回头了啊陈科长!”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嚎出来的,充满了被毒蛇缠紧、无力挣脱的绝望。

---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淬了寒冰的针尖,精准地刺在老曾那张涕泪血污混杂的脸上。

刑讯室昏黄的汽灯似乎都暗了一瞬,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只剩下铜盆里血滴缓慢坠落的“嗒…嗒…”声,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上次大悲巷,”陈默的声音比冰棱更硬,字字砸下,

“情报科和行动科联合行动,折了三个兄弟,目标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你泄的密?”

老曾被这首指核心的冰冷质问激得一个哆嗦,仿佛濒死的鱼又被浇了一瓢滚水。

他费力地吞咽着喉咙里的血腥气,的眼皮努力掀开一条缝,对上陈默那毫无温度、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

求生欲压倒了残存的侥幸和恐惧,他急促地、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绝望,吐出了那个字:

“是…是!”

他急促地喘息了几口,仿佛这几个字耗尽了最后力气,才断断续续地交代:“那天…情报科的人…来总务科申领小型侦察电台…我…我经的手。他…他大概是觉得…都是自己人…顺口提了一句…说…说这次是条大鱼…手到擒来…”

老曾的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带着悔恨的颤音:

“就…就这么一句…我…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觉着…觉着分量不轻…”

他停顿了一下!

巨大的痛苦和恐惧让他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我就把这话…原封不动…递给了…接头的人…”

---

陈默的目光没有离开老曾那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那目光比刑讯室墙壁上凝结的水珠更冷,比浸透盐水的鞭子更沉。

他微微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冰锥一样凿进老曾的耳膜:

“和你接头的人,名字?代号?”

老曾的身体在绳索的束缚下又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珠费力地转动着,似乎在浑浊的记忆泥潭里拼命翻搅。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爬行,只有血滴坠入铜盆的“嗒…嗒…”声,单调地切割着死寂的空气。

“有…有一次…”

老曾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艰难地咽了口带血的唾沫,

“他…他好像心情不错…多喝了两杯…话也多了…临分开前…他…他拍着我肩膀…嘿嘿笑着说……”老曾努力模仿着那模糊记忆中带着酒气的语调,

“‘记住喽…以后…叫我“探蜂”就行…’”

老曾喘了口气,的眼皮无力地抬起,看向陈默,眼神里混合着残余的惊惧和一丝讨好的绝望:

“就…就这一句!陈科长!真的!就这一个代号!别的…别的什么底细…我…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啊!他们…他们不会让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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