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就在秦臻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他感觉到周身似乎多出了股陌生的气息。他猛地转头：“谁？！”
房间门口的位置，看不清面容的白大褂静静站立着。秦臻心一沉：“是你。”
那个带领他们过来E楼的白大褂，消失了这么久，终于再次出现了。
“墨铭呢？”面对秦臻的质问，白大褂显得波澜不惊。他的白大褂下方散逸出浓重的黑雾，看起来和先前那个巨型怪物挥舞的鬼手倒是有几分相似：“你放心，他好得很。比起这个，你不是更该关注一下自己的处境吗？”
秦臻并没有被眼前的怪物吓到，他冷笑道：“别拿你那套来吓小爷，你要是想对我怎么样，怎么可能费劲巴拉让我一路来到这边收集信息？”
一想到对方生前可能是一个冷血的、害死自己儿子的人，秦臻对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看。
白大褂再次沉默了，良久古怪一笑：“果然，你和他很像，都一样聪明。看来有些事我不告诉你，你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秦臻冷脸：“我和你这种畜生没什么好说的。”
“他说的就一定对么？就因为他是受害者？”明明看不清楚五官，但秦臻就是能笃定对方是在看自己，“如果我告诉你，这也不是我所希望的呢？”
秦臻闻言，表情不由得有些松动：“你……什么意思？”
白大褂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随后，他缓缓讲述起来：“那孩子之前懂事认真，我还在医院工作时，他是我接触过最小的病人。他的爸爸妈妈把他丢弃了，也就是说，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丢弃了？为什么？”
“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白大褂似乎是瞪了秦臻一眼，“别插嘴，本来就记不起来。”
“哦。”秦臻耸耸肩，做了个“你继续”的手势。
“……”白大褂深吸了一口气，“在我稳定住他的情况后，见他可怜，又对医学解剖一类的很感兴趣，于是，我就和院长提出了要收养他——现在想想，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收养一个孩子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怎么置办他的学习却是个大问题。由于身体上的缺陷，基本没有学校愿意接手这样一个特殊的孩子。我到处奔走，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所小初高混办性质的私立学校。”
“但这里的校长并不是无偿同意这个孩子入学的，他要求我辞去现在的工作，去他们的学校担任解剖课的老师。可是我很好奇，这样一所私立学校为什么会有解剖课呢？校长解释说，是因为他们的学校和法医院有合作，所以设置了专门的课程。于是我也没多想，再加上待遇不错，我很爽快的就同意了。”
“我回去和那孩子说了，他很高兴，告诉我他一定会好好学习。我担心我们养父子的关系会给他引来非议，所以对他三令五申，让他在上学的时候和其他的同学一样叫我‘□老师。’”
说到这儿，白大褂诡异的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还不适应自己那说不出口的姓氏一样。
“他有点失落，但还是同意了。我为了让他和同学们打好关系，要求他在学校住宿。他好几次哭着和我说要回家住，可我一首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几乎没能顾得上他。后来某天，他突然和我说要跟舍友周末去公园玩，我很欣慰他在交际上的进步，没多想就欣然同意了。可那孩子……”
□老师再次顿住了，这次，他没有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叹了口气，开启了新的话题。
“第二天，在上课时，我发现他没有来上课，问其他同学，也说没有见到过。没有办法，我只好先掀开遮盖尸体的白布，准备开始上课，可是……”
“在台上躺着的尸体，并不是我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
“虽然奇怪，但尸体而己，用什么都是一样的。我就开始教授课程。可讲解到一半，，先前在后侧的一个同学突然尖叫起来。”
“她说……那尸体的脸，是那孩子一个舍友的脸。”
“我吓了一跳，紧急叫停了那门课程，在同学们都被带走后，我在警方的监督下开始正式解剖那具尸体。可检查到一半，我突然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一首持续到……我翻开那具尸体的手腕，在手腕处发现了一枚鲜艳的红痣。”
“那是那孩子身上才有的痣。”
“起初我以为是巧合，可越是深入检查，我就越心惊。那孩子身上的特征在这具尸体上越来越多的显现出来，到最后，我连手术刀都握不住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崩溃的状态。因为我意识到……这，就是那个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被换上了另一张脸，导致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而他的死因……是溺亡。”
这明明该是个悲伤的故事，可不知为何，□老师在讲述时声音却全程平淡，仿佛自己并非故事见证者一般。
秦臻皱起了眉头，这个故事倒是也可以和男孩日记本上的内容对应起来，可是逻辑上也是有不少漏洞的。比如说，□老师为什么没有认出他养子舍友的脸，尸体不同□老师为什么敢首接开始解剖，等等等等……
不过，他没有选择拆穿。对方既然编了个故事来告诉他，那说不定是要和他做什么交易。既然如此，那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他居心何在。
不出秦臻所料，□老师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果然开口了：“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