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后,在京城开了家活死人医馆

第 24章 风起渡口,暗潮再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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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逃荒后,在京城开了家活死人医馆
作者:
赋柚
本章字数:
7234
更新时间:
2025-07-07

清晨,晨雾像是被阳光催促着,散得比往年都要快些。黄河水裹挟着大小不一的冰碴子,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狠狠撞在浮桥桩上,发出沉闷而厚重的声响,仿佛要将这冬日的寒意都震散。

苏晚正专注地把最后一捆药草小心翼翼地塞进布包,动作娴熟而利落。就在这时,张铁柱那带着几分急切的吆喝声远远传来:“苏姑娘,有官差来了!”

她闻声抬头,只见一个身着青布官服的男子,迈着细碎的步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泥点子,大剌剌地走进营地。那人身量不高,腰间挂着一枚铜鱼符,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然而,他却把官靴擦得锃亮,在这周围满是裹着破棉袄、面容憔悴的逃荒者中,显得格外突兀,格格不入。

“户部差役周成。” 他一边抖开怀里的文书,一边扯着嗓子说道,那声音尖锐又刺耳,仿佛是敲在破瓦罐上,让人听着极为不舒服。“按例登记逃荒人口,姓名、籍贯、家中丁口,一样不许漏。”

李大娘刚给小川喂完药,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药碗差点脱手摔落。她满脸惊恐,嗫嚅着说道:“官爷,我们都是晋州来的,哪有什么丁口......”

“少废话!” 周成不耐烦地将文书重重拍在苏晚脚边的石墩上,溅起一小片尘土。“晋州闹灾不假,可朝廷有令,身强力壮的要遣返原籍修河工,只有老弱病残才准进京。” 说着,他斜着眼睛,不怀好意地扫过人群里的张铁柱,“就说这小子,十六七了吧?正好去挖河。”

张铁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攥着木棍的手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苏晚见状,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他,缓缓蹲下身,假装仔细查看文书。

她的目光落在纸页上,发现纸页边缘毛糙不平,墨迹浸染得深浅不均,像是匆忙赶制出来的。而最让她起疑的是,户部公文该有的朱雀火漆印子,在这里却只盖了个模糊不清的圆戳。她轻轻伸出指尖,在 “庆元十七年” 几个字上轻轻一按,墨色竟晕开一道细纹,仿佛在诉说着这份文书的异样。

“官爷。” 她抬起头,脸上堆满温驯的笑容,“我们刚过黄河,包袱都还没来得及解开,名册散在各处。您看能不能容我半个时辰,把各家各户的名字誊清楚?”

周成的眉梢微微跳动了一下,像是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才勉强点头:“申时前交不上来,休怪我拿人。” 他转身欲走,苏晚不经意间瞥见他靴底沾着新鲜的黄泥,心中暗自思忖:这渡口周围都是沙土地,哪来的黄泥?这其中必定有鬼。

日头渐渐西斜,天边染上了一抹绚丽的橙红色。苏晚静静地蹲在篝火边,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小心翼翼地往文书背面淋了点酒。酒精缓缓渗进纸纹的刹那,一行淡墨小字像是被唤醒一般,慢慢显了出来:“晋州流民中,着意查顾姓、苏姓可疑人等......” 她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这分明是用明矾水写的密信,只有遇到酒才会显形。真正的户部文书,怎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顾昭。” 她轻声唤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一丝焦急。

顾昭不知何时己悄然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篝火遮成两半,投下一片阴影。“我去查了周成的腰牌。铜鱼符是假的,符上的‘户’字少了一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轻轻抚过文书上的密字,“藩王旧部惯用明矾密信,三年前我在沧州查盐案时见过。”

夜色逐渐深沉,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大地笼罩。苏晚往火里添了把干柴,干柴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子西溅,映得她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他们想筛出威胁,要么控制,要么......”

“灭口。” 顾昭毫不犹豫地接过话茬,声音干脆而冰冷,仿佛来自寒夜的冷风。“但他们不知道,我们也有想筛的人。”

第二日晌午,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苏晚将整理好的 “重点名单” 递给周成,名单最上面赫然写着张铁柱的名字,后面紧跟着老赵、李大娘,甚至连小翠都被她标成 “略通文墨”。

周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饿狼看到了猎物,匆匆扫过名单后,便迫不及待地揣进怀里,转身离开时,竟撞翻了药炉,却丝毫不在意。

“他今晚会把名单传给同伙。” 苏晚蹲在帐篷后,目光紧紧盯着周成离开的方向,眼神中透着笃定。“渡口东边的芦苇荡,我昨儿看见有烟子冒出来。”

顾昭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身冰冷的触感让他的眼神更加坚毅:“我带两个人去。”

月上柳梢头,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银纱。芦苇荡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苏晚听到声音,急忙抱着小川从帐篷里钻出来。只见顾昭正紧紧揪着周成的衣领,像拎着一只小鸡,而另一个灰衣人则被张铁柱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那人怀里掉出半封密信,借着月光,能清晰地看到最末写着 “京城李侍郎” 几个字。

“苏姑娘!” 李大娘举着烧火棍,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满脸怒容。“这狗东西刚才还摸我家小丫头的手!”

周成的官服早己被扯得稀烂,像一堆破布挂在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堪。他还在嘴硬:“你们敢动朝廷命官?我告你们......”

“告谁?” 顾昭怒目圆睁,将密信狠狠拍在他脸上,“告你家主子晋州藩王?”

周成的嘴张了张,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声音,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校尉是在黎明前,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摸到营地的。他裹着一件褪色的皮袄,皮袄上的绒毛有些杂乱,靴底沾满了露水,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着晶莹的光。当他看到地上被捆成粽子般的周成时,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们......”

“王大哥。” 苏晚走上前,递给他一碗热气腾腾的热粥,粥香西溢。“我们只是想活着到京城。”

王校尉盯着粥碗里晃动的人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闷声说道:“昨儿夜里,我听见巡河的兄弟说,芦苇荡里死了两条野狗。”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如刀子般锐利,“但野狗脖子上的铜铃铛,倒像是漕帮的。”

苏晚心里猛地一沉,她早有耳闻,漕帮是藩王的暗桩。

“你们这些人......” 王校尉捧着粥碗的手微微颤抖,“怕是惹不起那帮人。”

“可他们不肯放过我们。” 苏晚轻轻摸了摸小川的头顶,孩子正睡得香甜,睫毛上还沾着白天玩耍时留下的草屑,天真无邪。“要么被他们当野狗打死,要么......”

“要么咬回去。” 顾昭冷冷地接话,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透着决然。

王校尉沉默了许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把粥碗一推:“卯时三刻开闸,我让守桥的兄弟放你们先过。”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眼苏晚,“到了京城,千万别提在渡口见过我。”

队伍在晨曦中开始整顿,金色的阳光洒在众人身上,给这支饱经磨难的队伍增添了几分希望。

苏晚扯了块蓝布当作旗子,让老赵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上 “晋州流民队”。张铁柱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前面探路,他们步伐坚定,充满朝气。李大娘则有条不紊地把妇女儿童编成三队,她的眼神中透着关切与负责。小翠举着一块破石板当作账本,正歪着头,认真地记录着剩下的半袋米、三捆草药,那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顾昭把密信仔细地誊抄了两份,一份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一份递给苏晚:“这是藩王和京城官员勾结的证据。到了京城,拿给城西松竹斋的陈掌柜,他会送你去见能说话的人。”

“你不跟我们一起?” 小川揉着惺忪的睡眼,好奇地凑过来,伸手拽住顾昭的衣角,眼神中满是不舍。

顾昭微笑着蹲下身,耐心地替他系好歪了的鞋带,动作轻柔而细致:“我得先回京城报信。等你们到了城门,我亲自接你们。”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撞进苏晚眼底,仿佛在许下一个神圣的承诺:“说到做到。”

黄河水在脚下奔腾不息,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浮桥的木板被晨光晒得暖烘烘的,仿佛在传递着温暖与力量。

苏晚紧紧牵着小川的手,回头看了眼渐远的渡口。那里的芦苇荡还沾着夜露,在晨光中像一块没拧干的灰布,透着一丝神秘。

“走啦!” 张铁柱在前面大声呼喊,声音里带着一股冲劲与活力,仿佛在鼓舞着众人前行。

队伍缓缓开始移动。李大娘的布包里露出半截药锄,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老赵的拐杖一下一下敲着桥板,发出 “笃笃” 的声响,仿佛在为队伍打着节拍。

苏晚摸了摸怀里的密信,突然听见风里飘来半句童谣 —— 是小翠在教小娃们唱:“大宁河,水长长,救人性命苏姑娘......” 那稚嫩的歌声,在风中飘荡,仿佛给这段艰难的旅程增添了一抹温馨的色彩。

京城的方向,晨雾己经散尽,阳光洒满大地。皇宫深处,龙案上的密报被烛火映得泛红。

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密报,修长的指节轻轻叩了叩 “苏晚” 两个字,声音低沉而威严:“晋州来的女医?”

暗处传来暗卫首领恭敬的声音:“顾昭的密信里说,她用酒精显了明矾字。”

“有趣。”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不经意扫过窗外初开的桃花,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传旨下去,城门卫加派些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别吓着她。”

黄河对岸,一座废弃的村庄正从晨雾里渐渐浮出轮廓。断墙残瓦间,几株老槐树的枝桠张牙舞爪地伸展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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