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十日:重生者的生存游戏

第22章 巡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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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孤岛十日:重生者的生存游戏
作者:
滴滴吧吧邸
本章字数:
9566
更新时间:
2025-07-06

天刚蒙蒙亮,磐石窝洞口那层厚实的藤蔓帘子被一只沾满泥灰的手“哗啦”一声掀开。陆鸣钻出来,站在那块被晨露打湿的玄武岩平台上,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和草木清冷的空气。右腿膝盖骨缝里那点旧伤,被湿冷的晨雾一激,又隐隐泛起熟悉的酸胀感。他活动了下筋骨,骨头节子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他回身,目光扫过那片被他用血汗圈起来的“家业”——歪歪扭扭却厚实狰狞的荆棘木墙,墙内新搭的毛球圈里传来细碎的“唧唧”声和干草被踩踏的窸窣响动,新开垦的田垄上,谷苗和豆秧子在晨风中舒展着嫩绿的叶片。灶膛里昨夜埋下的炭火还留着余温,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混在晨风里。

窝里这点东西……不够! 一个念头像破土的草芽,顶开了连日来的安稳假象。灰毛球崽子们一天天见风长,胃口大得吓人。谷苗豆秧子再金贵,也架不住一窝毛球啃。熏肉干和腌鱼块眼瞅着见底。更别提那点可怜巴巴的粗盐粒子,快耗光了,嘴里淡出鸟来。还有……铁!打把破柴刀就差点把沉船那点铁疙瘩掏空。岛上还有没有别的沉船?有没有露天的铁矿苗?有没有……盐滩?

得出去!走远点!把这鬼岛摸个底儿掉! 一股久违的、混杂着渴望和不安的冲动在他胸腔里翻腾。守着磐石窝这一亩三分地,是饿不死,可也活不痛快!像只缩在壳里的蜗牛,永远不知道壳外头是天堂还是刀山。

他不再犹豫。转身钻进窝棚,开始收拾行囊。那把新打的、三棱带血槽的铁矛头用油帆布仔细裹好,绑在背上最顺手的位置。沉甸甸的铁钩子别在腰后。磨得锋利的石片小刀塞进绑腿。几块烤得焦硬、能当石头砸人的肉干饼子用大叶子包严实,塞进藤条筐。最金贵的是水——两个新烧的、肚大口小的陶水罐灌满了滤过的溪水,用浸了油的藤皮绳死死捆在筐子两侧。又抓了一大把晒干的苦根草粉末(消炎止血)和几团柔韧的鬼齿草纤维绳(万能工具),塞进筐底。

最后,他从灶膛灰堆里扒拉出几块烧得半透的木炭条子,用油叶子包好。又翻出一块鞣制过、还算柔软的灰毛球皮子(之前病死的一只剥的),卷成筒,用细藤条扎紧。

地图! 他掂量着皮筒子。这次出去,不能像没头苍蝇乱撞。走过的路,见过的景,都得记下来!画在这皮子上!

准备停当,他最后看了一眼炊烟袅袅的磐石窝,深吸一口气,拖着那条微瘸的腿,一头扎进了山谷外那片被浓雾笼罩的、未知的密林。晨雾像冰冷的湿纱,缠绕着身体,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腐叶和盘结的树根上,发出“噗叽噗叽”的闷响。林子里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逆着太阳走! 他打定主意,沿着海岸线,逆着日头升起的方向,一步步丈量这座囚禁他的孤岛。

第一天,走得还算顺当。穿过熟悉的谷地,翻过那道长满带刺藤蔓的矮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铺满黑色鹅卵石的海滩!海浪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岸线,留下白花花的泡沫。他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下歇脚,啃着硬肉饼,就着凉水。掏出炭条,在皮子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大圆点,旁边标上“黑石滩”。又用炭条尖在礁石上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来路。

第二天,海滩走到了尽头。前面是刀劈斧削般的黑色悬崖,首插进墨绿色的海水里,浪头撞上去,碎成漫天白沫。他只能离开海岸,钻进悬崖背后的密林。林子更深,更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像巨蟒般缠绕垂挂。腐叶积了尺把厚,踩上去软绵绵的,底下藏着湿滑的苔藓和盘虬的树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腐烂的气息。光线昏暗,辨不清方向。他只能靠着手里的铁矛尖,在粗壮的树干上刻下深深的划痕,作为路标。走了一天,感觉像在原地打转。傍晚,他筋疲力尽地靠在一棵巨大的板根树下,掏出皮筒子,凭着模糊的感觉,在代表“黑石滩”的圆点旁边,画了一片乱糟糟的竖线,代表密林,旁边歪歪扭扭写上“迷魂林”。

第三天,终于钻出了那片让人窒息的林子。眼前是一片开阔的、长满低矮灌木和巨大仙人掌的戈壁滩。地面是赤红色的砂砾和风化严重的碎石,踩上去“沙沙”响。太阳毒辣辣地悬在头顶,像只巨大的火炉,烤得人皮肉发烫,口干舌燥。水消耗得飞快。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忍着渴,小口抿着水。皮筒子上,在“迷魂林”旁边,他画了一片稀疏的点,代表戈壁,标上“火石滩”。

第西天,穿过戈壁滩,眼前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灰白色的“雪原”!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白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到刺鼻的咸腥味!是盐!盐滩!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昏了头脑!他像疯了一样扑过去!脚下是厚厚一层板结的灰白色盐壳,硬邦邦,硌脚。盐壳下是半干半湿、像烂泥一样的黑色盐泥,散发着浓烈的腥臭。无数细小的盐粒结晶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捧起一大把灰白色的盐粒!粗糙的颗粒摩擦着掌心,带着海水的咸涩和阳光的灼热!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带着海腥味的咸!齁得他嗓子眼发紧,却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疯了似的用石片刮取表层最干净的盐霜,装了满满一皮袋子!又掏出皮筒子,在“火石滩”旁边画了一大片空白,中间狠狠戳了个点,写上“盐滩”,笔划深得几乎要戳破皮子!

第五天,离开盐滩,继续前行。海岸线变得平缓,出现大片泥泞的滩涂。空气里腥味更重,混杂着腐烂水草的恶臭。一脚踩下去,淤泥能没到小腿肚,都费劲。滩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无数小螃蟹惊慌失措地横着逃窜。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裤腿上糊满了腥臭的黑泥。皮筒子上,“盐滩”旁边画上波浪线,标上“烂泥滩”。

第六天,烂泥滩尽头,是一片被海浪冲刷得光滑如镜的峭壁。峭壁底部,海浪在岩石上蚀刻出无数蜂窝状的孔洞。他在一处背风的岩窝里过夜。半夜被一阵奇异的“嗡嗡”声惊醒!借着惨淡的月光,他看到岩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指甲盖大小、甲壳闪着幽蓝光泽的硬壳虫!虫子被惊动,如同潮水般涌动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他吓得汗毛倒竖,抓起铁矛守在洞口,一夜无眠。天亮后,发现岩窝角落里散落着不少这种虫子的空壳,摸着异常光滑坚硬。他捡了些,发现壳内壁是细腻的白色粉末。试着用指甲刮下一点,粉末极其细腻滑腻。滑石粉? 他脑子里闪过这个词。也许能当润滑剂,或者……止血?他小心地刮了小半袋壳粉。皮筒子上,“烂泥滩”旁边画了个陡峭的崖壁符号,标上“虫崖”,旁边加了个小虫标记。

第七天,绕过虫崖,眼前是一片低矮的红土丘陵。土质细腻,呈现一种温暖的砖红色。他抓起一把土捻了捻,手感极其滑腻粘稠,沾水后能拉出细长的丝!好泥!顶级的陶土! 比磐石窝附近挖的强百倍!他兴奋地挖了一大坨,用油叶子包好塞进筐里。皮筒子上,“虫崖”旁边画了几个小土包,标上“红土丘”。

第八天,穿过红土丘,前方出现一片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裂谷!裂谷深不见底,底部蒸腾着白色的雾气,隐约能听到沉闷的水流轰鸣。裂谷两侧是陡峭的黑色玄武岩壁,寸草不生。只有一条极其狭窄、布满碎石的小径,如同巨兽脊背上的一道伤疤,紧贴着悬崖边缘蜿蜒向前。罡风从裂谷深处呼啸而上,发出鬼哭般的尖啸,吹得人站立不稳!陆鸣趴在悬崖边,探头往下望了一眼,只觉头晕目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头顶!他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紧贴着冰冷的岩壁,一步一步往前挪!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狂风撕扯着他的破衣烂衫,碎石在脚下不断滚落,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连个回声都没有!他死死抠住岩缝,指甲劈裂了也浑然不觉,全副心神都集中在脚下那方寸之地!短短百十米的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后背的冷汗被风吹干,又冒出来,衣服湿了又干,结了一层白霜似的盐渍。终于挪过最险的一段,他瘫坐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皮筒子上,在“红土丘”旁边,他画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口,标上“鬼哭峡”,笔划带着颤抖的痕迹。

第九天,刚走出鬼哭峡的阴影,还没喘匀气,就被一阵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熏得差点背过气!前方是一片被高大茂密的红树林包围的死水沼泽!水面漂浮着厚厚的绿色浮萍,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淤泥。空气湿热粘稠,蚊虫如同乌云般“嗡嗡”盘旋。水边堆积着大量森白的动物骸骨,有的还很新鲜,挂着丝丝缕缕的腐肉,引来大群绿头苍蝇。沼泽边缘的泥地上,散落着几个巨大的、带着三趾爪印的凹坑!爪印深陷泥中,边缘锐利,每一个都有脸盆大小!

鳄鱼! 陆鸣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铁矛,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后退,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死寂得可怕的水面。浑浊的水面下,似乎有巨大的阴影在缓缓游动,搅起一圈圈不祥的涟漪。他不敢停留,绕了老大一个圈子,远远避开那片死亡沼泽。皮筒子上,“鬼哭峡”旁边画了一片扭曲的树形标记,中间打了个巨大的血红叉!标上“鳄鱼潭”!

第十天,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沿着海岸线继续前行。绕过一片长满锋利牡蛎壳的礁石区,眼前赫然出现一片相对平缓的沙滩!沙滩尽头,几块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黑色金属残骸,如同搁浅的巨兽骸骨,半埋在沙子里!是沉船!比之前发现的那艘更大!残骸被海水侵蚀得千疮百孔,覆盖着厚厚的藤壶和海藻。他强忍着激动和疲惫,冲过去仔细搜寻。船舱早己被海水灌满,淤泥沉积。甲板上散落着一些朽烂的木箱碎片和断裂的缆绳。他在一堆锈蚀的废铁中,惊喜地发现了几根碗口粗、锈得发酥的铜管!还有半截嵌在礁石缝里的、奇形怪状的青铜部件,上面布满绿色的铜锈,但依稀能看出精巧的纹路!虽然不知道是船上什么部位的零件,但铜是好东西!比铁耐腐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半截青铜部件撬出来,沉甸甸的压手。又砸下几段相对完整的铜管,用藤条捆好。皮筒子上,在“鳄鱼潭”旁边画了个船形标记,标上“大沉船”。

第十一天,第十二天……疲惫像潮水般将他淹没。脚底的水泡磨破了又起,和粗硬的皮靴(破帆布和藤条编的)摩擦,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右腿的旧伤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干粮耗尽,只能靠沿途采摘的野果和挖到的块茎充饥,嘴里淡得发苦。水也快喝光了,嗓子眼干得冒烟。但他咬着牙,拄着铁矛当拐杖,一步一挪地往前走。皮筒子上的炭迹越来越密集,标记越来越多:长满紫色毒浆果的“妖果林”、栖息着无数毒蛇的“响尾坡”、遍布锋利石英碎片的“刀锋滩”……

第十三天傍晚,夕阳如血。陆鸣拖着灌了铅的双腿,终于爬上了一座高耸的黑色海岬。站在岬顶的巨岩上,咸腥的海风猛烈地吹拂着他褴褛的衣衫。他极目远眺——脚下是咆哮的、墨蓝色的无尽大海。身后,是他刚刚用双脚丈量过的、如同巨兽般匍匐的灰烬岛全貌!蜿蜒曲折的海岸线,起伏的丘陵,幽深的密林,狰狞的裂谷,死寂的沼泽……磐石窝所在的那片山谷,在视野尽头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他颤抖着手,掏出那个被汗水、泥水和血渍浸染得发黑的皮筒子。展开。借着最后一点天光,他用炭条,在皮子中央,沿着他走过的轨迹,画下了一个歪歪扭扭、却大致完整的岛屿轮廓!像一条盘踞在墨海中的、伤痕累累的巨兽!那些用炭条标记的资源点和危险区,如同巨兽身上的鳞片和伤疤,密密麻麻地分布在这幅简陋却无比珍贵的地图上!

他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背靠着粗糙的石壁。海风呼啸着灌进他干裂的嘴唇,带着咸涩的滋味。巨大的疲惫如同山峦般压下来,几乎将他碾碎。可看着膝上那张浸透了血汗的“活命图”,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成就感和更深沉孤独的复杂情绪,如同滚烫的岩浆,在他冰冷疲惫的身体里奔涌、冲撞!

他活着走完了!用这双快废掉的腿,丈量了这座囚禁他的地狱!他知道了哪里有盐,哪里有泥,哪里有铜,哪里有船骸!也知道了哪里是死地,哪里是鬼门关!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磐石窝的方向。暮色西合,最后一缕天光即将被黑暗吞噬。遥远的海岬之下,那片被他标记为“鬼哭峡”的巨大裂谷深处,罡风如同苏醒的巨兽,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呜咽,卷起碎石和尘土,首冲云霄!

“呜嗡——轰——!”

那声音,如同地狱的号角,穿透了无边的黑暗,也穿透了他刚刚筑起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这座岛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冷、更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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