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霓虹初上的城市街头，巴图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羽绒服领口的毛边被穿堂风掀起。
苏禾拖着他的行李箱，看着对方像误入钢铁森林的幼鹿般好奇的眼神，忍不住笑出声：“后悔来‘水泥草原’了？”
“谁说的？” 巴图弯腰从行李箱夹层掏出个布包，展开时露出用油纸包着的奶豆腐，“我给你带了阿妈做的点心，还特意学了城市烤箱的用法。” 他说着撕开包装，奶香味混着黄油气息顿时在电梯间弥漫开来。
苏禾的出租屋在老小区七楼，爬楼梯时巴图执意扛着行李，迷彩马丁靴踏在铁制楼梯上咚咚作响。打开家门的瞬间，巴图愣住了 —— 玄关墙上贴满草原风景照，书架角落摆着他送的狼牙银饰，就连电脑屏保都是天鹅湖日出时两人的合影。
“这些......” 巴图喉结滚动，指尖抚过照片里自己戴着哈达的模样。苏禾耳尖发红，慌忙夺过行李：“别乱看，快去洗手，带你吃正宗的麻辣火锅！”
火锅店蒸腾的热气里，巴图笨拙地用漏勺捞毛肚，被红油辣得首吸气却还倔强地往嘴里塞。
苏禾递过酸梅汤，看着对方被辣红的眼角，突然想起篝火晚会上巴图教他跳舞时同样的目光。“明天带你去游乐园？” 他搅动着碗里的香油，“有过山车和摩天轮。”
巴图突然伸手抹掉他嘴角的红油，拇指指腹轻轻：“我想学开车。” 他说得认真，“这样就能载你去任何地方，像在草原骑摩托那样。”
驾校训练场里，巴图的大长腿把科二考试车的座椅调到最后，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教练围着车转圈：“打方向！回正！刹车！” 苏禾蹲在树荫下录像，镜头里巴图紧张到抿嘴的模样，和赛马时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熄火三次，你这学员不行啊！” 教练摘下墨镜摇头。巴图解下安全带跳下车，额发被汗水黏在额角：“再来！” 他转头对苏禾露出虎牙，“枣红马第一次被套缰绳也乱踢，多练几次就听话了。”
深夜的便利店，巴图举着关东煮研究包装：“这个鱼饼为什么长得像牛粪饼？” 苏禾差点喷笑，用竹签戳开他手里的饭团：“尝尝这个，叫肉松小贝。” 两人坐在店门口的塑料凳上，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巴图突然说：“下周我阿爸的马队要去边境牧场，想不想视频看他们转场？”
手机屏幕亮起时，苏禾正对着电脑剪视频。画面里，巴图的阿爸戴着皮帽挥舞套马杆，成群的牛羊像金色河流漫过山坡。“看到那匹花斑马了吗？” 巴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凑到苏禾肩头，雪松气息裹着沐浴露的清香，“等你再去草原，它就是你的专属坐骑。”
周末清晨，苏禾被烤箱叮的一声惊醒。揉着眼睛走进厨房，巴图正围着卡通围裙手忙脚乱，烤箱里飘出焦糊味。“说好给你烤奶皮子蛋糕......” 他举着黑炭般的烤盘，耳朵通红，“可能火候和牛粪火不一样。”
苏禾笑得首不起腰，突然被巴图拉进怀里。对方下巴抵着他发顶，声音闷闷的：“城市好难，可你在这里。”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映着巴图睫毛投下的阴影，苏禾踮脚吻去他鼻尖的面粉，烤箱的余温渐渐漫过两人相贴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