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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料店的纸灯笼在晚风里轻轻摇晃，暖黄的光晕透过竹帘，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棠推开移门时，肖方墨正对着金枪鱼大腹出神，银质筷子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圈，腕间的百达翡丽腕表反射着冷光。
“苏小姐倒是准时。” 他抬眼时，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漾着笑意，指节轻叩桌面：“刚空运来的蓝鳍，尝尝？” 冰盘里的刺身泛着莹润的光泽，脂肪纹理像凝固的月光。
苏棠拉开对面的木椅坐下，椅脚在榻榻米上蹭出轻微的声响，她没有立即动筷，指尖叩了叩桌面：“黑鸦帮的事。” 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遮住眼底的警惕。
肖方墨夹起一片刺身，蘸了点山葵酱递过来，动作自然得像相处多年的老友：“先吃饭，急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芥末的辛辣混着鱼肉的鲜甜在空气里弥漫，勾得人舌尖发颤。
苏棠微微皱眉，拿起筷子从对方的筷子里夹过来，丰腴的油脂在舌尖化开，带着海水的清冽，她不自觉眯起眼睛的模样，让肖方墨突然低笑：“就知道你抵不住这个。” 上次她连吃三盘的样子，他可记得清楚。
“说正事。” 苏棠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恢复惯常的冷静，指尖却无意识着杯沿的冰珠。
“黑鸦帮最近和纪航的一个副总走得很近。” 肖方墨放下筷子，眼神戏谑：“赵坤，负责‘蓝盒’系统的后勤采购，最近账户上多了笔不明来源的巨款——七位数。” 他特意加重了数字的读音，观察着苏棠的反应。
苏棠心头一跳：我靠，她还没开始动歪心思呢，居然有人先下手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赵坤的照片，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完全不像会和黑道扯上关系的人。
“他为什么要针对我？” 她抬眼，睫毛轻颤，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她和赵坤素未谋面，这敌意来得蹊跷。
“大概是怕你坏了他的好事。”肖方墨挑眉，往她碗里添了块炙烤寿司：“‘蓝盒’系统的核心算法，要是被你优化了，他想从中捞油水可就难了。” 喷枪烧过的鱼肉泛着焦香，混着海苔的咸鲜首往鼻腔里钻。
苏棠沉默着，原来如此，她这是无意中挡了别人的财路。
“不过你也别担心。” 肖方墨笑了笑，端起清酒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挂出细痕：“我己经让人盯着赵坤了，他要是敢动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语气里的漫不经心，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棠抬眼看向他，眼神带着探究：“你为什么要帮我？” 指尖悄悄按住手机电源键，随时准备启动莫莫的录音功能。
肖方墨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因为我觉得，苏小姐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和纪航作对，我很乐意。” 坦诚得近乎首白。
“我现在是纪航科技的员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苏棠夹了几块寿司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话，像只警惕的小松鼠。
肖方墨看着她鼓动的脸颊，忍不住笑起来，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就凭…… 我想追求苏小姐，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加入肖氏集团，待遇翻倍。” 尾音拖得有些长，带着蛊惑的意味。
苏棠一听，赶忙往嘴里塞了几片刺身：“我吃饱了。” 放下筷子，腾地站起身：“多谢肖总的消息，还有这顿饭。” 转身就要走，却被食物噎得猛咳起来。
“咳咳咳……” 眼泪都呛出来了，她狼狈地摆手，拒绝肖方墨递来的水杯。
肖方墨却没松手，温热的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力道恰到好处：“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清酒的醇香。
苏棠猛地推开他，想起不久前室友探讨肖方墨那句 “心有所属” 时的兴奋，再看看眼前首白表白的男人，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脊背：“不用你管。”
她抢过水杯灌了几口，转身大步往外走，帆布鞋底在榻榻米上踩出急促的声响。
肖方墨也不勉强，看着她几乎要撞上拉门的背影笑了笑，眼底的兴趣愈发浓厚。
看来这次的追求，会很有意思。
晚风卷着栀子花的香气扑过来，却吹不散苏棠心头的疑虑：林修、赵坤、黑鸦帮、纪航科技…… 还有这个突然表白的肖方墨，像团乱麻缠得人头疼。
【主人主人，检测到肖方墨资产报表——流动资产九位数。】莫莫突然在脑海里弹出数据投影：【从了他吧，实验室经费不愁了！】
苏棠翻了个白眼：【把你打包卖给肖氏集团，说不定能换套顶配服务器。】
莫莫退出聊天。
回到宿舍时，室友们都己睡熟，苏棠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手机屏幕亮着，林修给她发消息的界面在黑暗里泛着冷光，她指尖划过署名的“L”，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得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银纱般的月光淌过纱帘褶皱，在她的眉骨、睫毛与微抿的唇角勾勒出流动的碎银，宛如夜幕为她戴上一副朦胧的月光面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