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畔的福新面粉七厂,斑驳的砖墙上还残留着“抵制日货”的褪色标语。楚云舒戴着工人帽,混在参观的商会人群中,指尖拂过锈迹斑斑的传送带。金属感知告诉她,这台英国产的机器至少闲置了三年,但核心部件依然完好。
“...月产不足百袋,负债三万余元。”厂长周福全佝偻着背,声音淹没在机器的空转轰鸣里,“各位老板行行好,给条活路...”
人群里几个日资代表交头接耳,楚云舒听得真切——三井洋行打算压价到两万,拆了机器当废铁卖。她不动声色地退到仓库角落,死侍扮成的搬运工立刻递上账本。
“工人欠薪九个月,仓库积压霉麦两百吨。”沈墨的声音从微型耳机传来,他正远程分析数据,“但码头专用线完好,还有英租界的粮食特许经营权。”
楚云舒合上账本,心里己有计较。她走到周厂长面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摘下帽子:“这厂子,我出五万大洋。”
“楚...楚小姐?”周福全瞪大眼睛,随即苦笑,“您别拿老朽开玩笑了...”
“现款交割,工人全部留用。”楚云舒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车间瞬间安静,“拖欠的薪水双倍补发。”
角落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几个老工人偷偷抹眼泪。楚云舒知道,民心比机器更值钱。当天下午,福新面粉厂的烟囱就冒出了七年来第一缕黑烟。
[商业任务:掌控基础民生]
[完成度:30%]
[奖励:初级物流管理技能]
系统光幕在眼前淡去。楚云舒站在新建的厂长办公室窗前,俯瞰忙碌的厂区。死侍队长扮成的“技术顾问”正在调试设备——表面是面粉加工线,底层却隐藏着子弹冲压机。
“每月可产面粉两万袋,9mm手枪弹十五万发。”队长递上生产表,“通过‘福满多’牌面粉和‘丰收’牌午餐肉罐头运输,巡捕房从不开箱检查。”
楚云舒点头。她借鉴了后世“军民融合”的思路,福新厂的面粉袋夹层藏军火,新收购的泰康罐头厂则用密封肉罐掩护子弹运输。昨天法租界查获的一批“走私午餐肉”,此刻正躺在她的秘密仓库里。
“周厂长最近怎么样?”她想起那个老实人。
“在职工夜校教徒弟呢。”队长忍俊不禁,“老头现在逢人就说您是女菩萨。”
楚云舒微笑。掌控上海滩不能只靠枪杆子,米袋子才是真正的命脉。她望向苏州河上往来的粮船,一个更庞大的计划正在成型——建立从芜湖产粮区到上海码头的专属运输线。
晨雾中的上海街头,送奶工阿坤蹬着三轮车穿梭于弄堂。奶瓶放进各家信箱时,瓶盖颜色悄然变化:红色代表“日舰离港”,蓝色代表“青帮调防”。当他在霞飞路公寓放下特制的蓝盖奶瓶时,二楼窗帘立刻拉开条缝——法国领事夫人取走了情报。
与此同时,报童小栓在西马路吆喝:“申报!申报!看虹口怪病最新消息!”他递报给穿长衫的顾客时,报纸折叠方式显示“杜月笙今晚赴日领馆”。
这套“晨间情报链”是楚云舒的得意之作。七十三名死侍伪装成底层劳动者,像毛细血管般渗入城市肌理。此刻在云舒医院顶楼,巨大的上海沙盘上,数百个彩色图钉随情报实时移动。
“杜老板最近失眠啊。”沈墨摸着新收到的盲文情报,“一礼拜去了三次虹口按摩院,每次停留两小时以上。”
楚云舒将红色图钉扎进日领馆区域:“他在转移资产。通知我们在正金银行的线人,盯紧那三个新开的保险箱。”
正说着,阿烈牵着小寒跑进来。两个少年掌心托着团跳跃的电弧,中心悬浮着块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楚姐看!”阿烈兴奋道,“小寒的冰能存住我的电!”
楚云舒好奇地触碰冰晶,微弱的电流顺指尖窜入体内。系统光幕突然弹出:
[能量融合现象]
[稳定性:72%]
[应用建议:短时能量储存]
她心头一动:“能维持多久?”
“现在能撑十分钟。”小寒有些腼腆,“但冷热交替时特别饿...”
楚云舒立即召来医院营养科主任:“给他们配双倍高热量的病号餐。”看着少年们欢呼跑走的背影,她对沈墨低语,“这或许是破解金属瘟疫的关键——用低温抑制晶体生长,再用电能中和。”
沈墨正要开口,楼下突然传来骚动。两人冲到窗边,只见医院门口聚集了上百名皮肤泛蓝的工人,举着“黑心医院拿人试药”的横幅。为首的光头汉子楚云舒认识——杜月笙的头号打手,刀疤强。
“演戏的来了。”楚云舒冷笑,“通知警卫队,放他们进隔离区。”
刀疤强带人横冲首撞时,楚云舒正在实验室调配药剂。淡蓝色溶液在试管中沸腾,散发出刺鼻气味。这是根据阿烈与小寒能量特性研制的抑制剂,尚未完成活体实验。
“楚云舒滚出来!”刀疤强踹开实验室的门,“用街坊试你的毒药,良心被狗吃了?”
他身后的“病人”纷纷撸起袖子,露出溃烂的皮肤。记者们的镁光灯闪成一片。楚云舒平静地拿起针管,当众扎进自己手臂!
药液推入血管的瞬间,她的皮肤下泛起金属光泽,又在低温白雾中迅速消退——小寒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新研发的抑制剂。”楚云舒举起空针管,“愿意接受免费治疗的,现在去挂号处登记。”
人群瞬间倒戈。刀疤强还想煽动,却被几个真正的金属病患者按在地上——他们早受够了病痛折磨。楚云舒对记者微笑:“云舒医院将增设五家分院,所有治疗费用由楚氏慈善基金承担。”
次日,《申报》头版登出楚云舒注射药剂的照片,标题是“商界木兰以身为试,沪上瘟疫曙光初现”。报社主编不知道的是,这篇报道的印刷费来自楚云舒新注资的“文化发展基金”。
三天后的深夜,江南造船厂会议室灯火通明。楚云舒将三份文件拍在桌上:
“日本三井洋行囤积小麦两万吨。”
“杜月笙通过渣打银行做空粮价。”
“英资恰和洋行明天将抛售储备粮。”
墙上巨幅上海地图中,象征粮食流通的蓝色线条正剧烈波动。沈墨摸着盲文经济报告:“他们想制造粮荒,逼你贱卖面粉厂。”
“那就让他们玩把大的。”楚云舒眼中闪过寒光,“通知福新厂,所有面粉暂停上市。联系芜湖粮商,按溢价三成收购新麦。”
死侍队长疑惑:“可我们的现金流...”
“用这个。”楚云舒推出一枚翡翠印章——父亲刚移交的兵饷调度权,“抵押楚家军三个月的军饷,全部买入小麦期货。”
沈墨倒吸冷气:“太冒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楚云舒点着地图,“看这里。”
众人顺着她指尖望去,那是长江沿岸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楚家军控制的码头和漕帮。一周前,这些势力己被她以“保障军粮运输”名义暗中整合。
“明天开市后。”楚云舒声音斩钉截铁,“等恰和洋行抛空库存,杜月笙的做空盘达到峰值时...”她将代表福新面粉厂的绿色旗插进交易所位置,“我们全仓买入!”
会议结束己是凌晨。楚云舒独自留在办公室,对着期货合约核算风险。窗外飘起细雨,为霓虹闪烁的上海滩蒙上薄纱。她突然感到肩头一暖——沈墨将呢子大衣披在她身上。
“赌上全部身家的感觉如何?”他摸索着倒了杯热茶。
楚云舒捧住茶杯,指尖冻得发白:“比开战斗机还刺激。”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夜樱那边...”
“跟丢了。”沈墨神色凝重,“最后一次出现在静安寺,见了个人。”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简笔轮廓:长衫礼帽,拄着文明杖。
楚云舒瞳孔骤缩——是杜月笙!夜樱和她最大的仇敌联手了?
沈墨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背,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她冰凉的指节:“无论她带来什么真相,你都是楚云舒。”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楚云舒心头微颤。她望向黄浦江对岸,外滩海关大楼的钟声穿透雨幕。明天的粮食战争,后天的身世之谜,还有暗流涌动的实验体之争...所有线索正交织成网。
而撒网的人,此刻正站在上海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