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医学院的地下室像浸在冰窖里,寒意顺着青砖缝隙渗进骨髓。燕昭举着从杏林秘境取出的荧光草,幽绿的冷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开来,将布满蛛网的石阶照得忽明忽暗。霉斑在墙面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像极了某种古老而神秘的符咒。第三排药柜后的暗门半敞着,里面飘出的霉味中混着熟悉的艾草香 —— 那是目前实验室里常用的消毒气味,此刻却带着几分陈腐的气息,仿佛时光在这里停滞了许久。
谢珩左臂的绷带又渗了血,金色血液滴在石阶上,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在地面晕开个微型药碾子图案。那图案与鼎身新痕里的 “太医院” 字样形成诡异的呼应,仿佛跨越时空的神秘对话。燕昭看着那金色血液,心中涌起无数疑问,却来不及细想,便将注意力转回眼前的状况。
“小心脚下。” 燕昭眼疾手快地拽住差点踩空的谢珩,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心中一动,轻轻一掀,石板下的暗格里,静静躺着个紫檀木盒。盒面刻着的 “云归堂” 三个字,刀法苍劲古朴,与她现代实验室的门牌分毫不差,仿佛两个时空在此交汇。那字迹历经岁月却依然清晰,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
打开盒子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藏红花味扑面而来,这气味她太熟悉了 —— 皇后最厌恶的香料,此刻却成了打开秘密的钥匙,勾起她对宫廷权谋的种种回忆。那些在宫廷中小心翼翼生活的日子,那些与皇后明争暗斗的场景,此刻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木盒里垫着的红绸己经微微褪色,上面放着枚青铜印章。燕昭将印章扣在掌心,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枚信物。现代刑侦课学过的印章鉴定知识涌上心头,她借着荧光草细看,发现印泥残留里混着的朱砂,与柳惊鸿瓷瓶里的蚀骨散成分完全相同。更诡异的是,印章底部的纹路在光线下缓缓转动,竟能投射出太医院密道的地图,密密麻麻的线路如同人体脉络,暗藏玄机。那些线路相互交织,仿佛在诉说着太医院不为人知的秘密。
“青鸾阁早就盯上太医院了。” 谢珩突然按住她的肩,剑穗指向暗格深处。那里藏着堆泛黄的账册,纸张边缘己经卷起,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写着 “西域药材采购记录”。燕昭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纸页,陈旧的油墨味扑面而来,瞳孔骤缩 —— 某页用朱笔标注的 “三月生童男肝”,字迹狰狞,旁边画着个小小的莲花图腾,与皇后凤冠上的东珠暗记如出一辙,昭示着宫廷中不可告人的黑暗交易。那字迹仿佛是用血写成,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就在此时,地下室突然传来 “咔嗒” 轻响,如同死神的叩门声。燕昭迅速将印章塞进袖中,拽着谢珩躲进药柜后的阴影。空气仿佛凝固,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能感觉到谢珩的呼吸就在耳边,两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十几个蒙着面的人举着油灯走进来,领头者腰间挂着的青鸾玉佩,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透着丝丝寒意。燕昭屏住呼吸,听见他们低声交谈:“皇后娘娘说了,务必在天亮前找到云归堂印...” 话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即将展开。那些人的声音低沉而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搜!” 随着一声令下,油灯的光晕在药柜间晃动,如同幽灵的眼睛。燕昭注意到那些人手中的油灯盏,边缘刻着与天坛石阶相同的云雷纹。现代物理学知识让她心头一紧 —— 这些油灯的灯芯是用硫磺混着棉线做的,遇热就会爆炸,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定时炸弹。她悄悄从秘境取出薄荷油,借着阴影泼向最近的油灯,“滋啦” 一声,油灯瞬间熄灭,迸溅的火星惊得那些人乱了阵脚,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混乱中,油灯的爆炸声、人们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混乱中,燕昭拽着谢珩冲进暗格后的秘道。秘道狭窄逼仄,两侧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药方,岁月的侵蚀让字迹有些模糊。其中一张 “瘟疫防治方” 的字迹,与她现代研究的疫苗配方惊人相似,仿佛穿越时空的医学共鸣。那些药方虽然有些己经残缺不全,但依然能看出其中蕴含的医学智慧。谢珩突然停住脚步,剑刃指着某处刻痕:“这是前朝皇室的密语,意思是‘药引在太医院后院’。” 声音低沉而笃定,为这场冒险指明新的方向。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
两人赶到太医院后院时,月光正照在那棵百年老槐树上。树干上缠着的红绸,与燕家祠堂的祭祀绸带一模一样,仿佛某种神秘的联系。燕昭爬上树,粗糙的树皮磨得手心生疼,在树洞里摸到个冰凉的金属物 —— 竟是块刻着 “青鸾” 二字的令牌,令牌背面的凹槽,正好能嵌入她袖中的云归堂印,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那令牌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与云归堂印的结合。
“咔嗒” 一声,令牌与印章合二为一,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枝叶沙沙作响。树根下的泥土松动,露出个深不见底的洞口,里面飘出的药味让燕昭脸色骤变 —— 是曼陀罗与砒霜混合的剧毒,和柳惊鸿用来陷害她的 “妖术” 毒药成分相同,揭开了隐藏在背后的阴谋。那股刺鼻的药味让人闻之欲呕,燕昭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决心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柳惊鸿的毒是从这里来的。” 燕昭从秘境取出防毒香囊,紧紧捂在口鼻处,“太医院有人和青鸾阁勾结。” 谢珩突然指向洞口深处,那里隐约可见个黑影,正抱着个坛子往暗处躲。两人追过去,发现那黑影竟是太医院的院判,他脸上满是惊恐,怀里的坛子里,装着的正是蚀骨散的半成品,坛底刻着的莲花纹,与皇后宫中的锦盒纹路完全一致,将宫廷的黑暗勾结暴露无遗。院判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的阴谋己经败露。
院判见被发现,突然将坛子砸向地面。紫色毒液溅起的瞬间,燕昭迅速从秘境取出石灰粉撒过去,酸碱中和产生的白烟弥漫开来,刺鼻的气味充斥着鼻腔。白烟中,院判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燕昭在他怀中搜出封密信,上面用朱笔写着:“三月初三,以云归堂印为匙,开启杏林秘境,取初心草炼药。” 字迹工整,却暗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那封信仿佛是罪恶的证据,记录着他们的阴谋和计划。
而在皇宫深处,皇后正对着铜镜擦拭凤冠。她指尖抚过东珠上的 “盐” 字暗记,嘴角勾起冷笑:“燕昭,等你找到初心草,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杏林传人。” 铜镜里映出的,除了她的身影,还有个站在阴影中的人,手中握着的,正是从太医院盗走的九转还魂鼎图谱,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酝酿。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算计和阴狠,仿佛己经胜券在握,而那个阴影中的人,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为这场阴谋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