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荔歌心急如焚,她小心翼翼地将萧御临安置在马车的软榻上,生怕他受到一丝一毫的颠簸。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额头时,她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
车帘外,商辞雪勒紧缰绳,她的目光如鹰般锐利,警惕地盯着远处官道上若隐若现的黑影。片刻后,她面色凝重地对白荔歌说道:“荔歌,后方有十余骑追来,看他们的装扮,怕是太子的人。”
白荔歌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萧御临的衣角。然而,她并没有慌乱,而是迅速冷静下来,思考着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商辞雪迅速抽出腰间的银针,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然而,就在她即将出手之际,江烬野如鬼魅一般从斜刺里纵马而来。他的玄色衣摆沾满了泥浆,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江烬野的声音在雨幕中清晰地传来:“东南方向有座废弃的城隍庙,可暂避追兵。”他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破空声骤然响起。三支淬毒的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擦着车辕钉入树干,箭尾的红翎在雨幕中显得分外刺目。
马车在泥泞中剧烈颠簸,萧御临喉间溢出痛苦的呻吟,白荔歌解下外衫为他裹紧,目光扫过他染血的伤口——本该结痂的皮肉此刻竟泛着诡异的青黑,噬心散的毒性正在加速蔓延。她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伤口处,这是白家祖传的续命术,却只能暂缓半个时辰。
城隍庙的飞檐在雨雾中浮现时,追兵己近在咫尺。白荔歌甩出袖中软鞭缠住门环,奋力一扯,腐朽的木门轰然洞开。江烬野反手掷出三枚透骨钉,钉入追来的马匹前蹄,惨叫声中,黑衣人翻身落马,却迅速结成合围之势。
“你们先进去!”江烬野长剑出鞘,寒芒在雨中划出森冷弧光。白荔歌背着萧御临疾步而入,却在跨过门槛的瞬间僵住——殿内蛛网密布的供桌上,赫然摆着半幅残破的《山河舆图》,与她怀中商契夹层里藏着的残页边缘严丝合缝。
白荔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神像!”商辞雪抬头,只见斑驳的城隍爷神像脖颈处有道新鲜的凿痕,露出暗格里半截刻着龙纹的竹筒。而庙外传来的打斗声中,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那是太子亲卫才配备的锁子连环甲。
“收好舆图,带着萧御临从密道走。”商辞雪将竹筒塞进白荔歌怀中,转身抽出银针,“我和江烬野断后。”就在这时,萧御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涣散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别...是圈套...”
话音未落,庙顶瓦片轰然碎裂,数十枚淬毒的透骨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商辞雪旋身挥出银针,却见白荔歌突然扑来,用商契为她挡下致命一击。染血的契书飘落在地,露出背面赫然写着的小字——“永乐三年,凤栖宫走水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