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刃与炽吻

宴间逢故:旧梦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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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冷刃与炽吻
作者:
头孢酒
本章字数:
10328
更新时间:
2025-07-06

慈善晚宴的水晶灯仍在熠熠生辉,衣香鬓影间,傅宴之望着池穆清瘦的背影,喉头滚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知怎么的,他觉得池穆和他照片中的那个少年,似乎越来越能重合在一起了,莫非…

“池法医。”傅宴之几步追上池穆,金丝眼镜后的眼眸藏着翻涌的情绪,“早就听闻池法医的大名,不知…能否赏脸聊聊?”

池穆握着酒杯的手微僵,垂眸看向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光影在他镜片上流转,模糊了眼底的神色。片刻后,他缓缓抬眼,嘴角扯出一抹淡到近乎看不见的弧度:“傅先生想聊什么?”

傅宴之望着他,像是要把这些年缺失的时光都从他眼中找补回来,声音低缓:“聊聊这场晚宴的慈善项目,听闻池法医对儿童公益颇有关注?”

池穆微微一怔,没想到傅宴之会用这样官方又疏离的由头开启对话,却也暗自松了口气,顺着话头道:“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儿童是最该被守护的群体,不是吗?” 他刻意强调 “群体”,将两人间曾有的私人羁绊,往公事公办的方向拽。

傅宴之眸光暗了暗,却迅速调整神色,轻笑一声:“池法医说得对。傅氏一首关注儿童慈善,这些年也参与过不少孤儿院重建、助学项目,倒是想听听池法医的专业视角,对儿童心理创伤干预,有什么独到见解。” 他清楚池穆在逃避私人话题,便借着公益的由头,试图搭建沟通的桥。

两人顺着宴会厅的边角,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休息区,落地窗外,城市夜景璀璨,车水马龙如流动的星河,衬得室内的交谈,多了几分隐秘的张力。

“专业视角谈不上,只是经手过些案件,见过太多孩子被创伤摧毁人生。” 池穆垂眸,指尖轻轻叩击杯沿,声音淡得像风,“有些伤害,是一辈子都没法愈合的,哪怕表面结痂,内里的腐肉永远在溃烂。” 这话似在说案件,又似在剖白自己,尾音消散在空气里,带着难以言说的痛。

傅宴之望着他,喉间发紧,沉默几秒,才轻声道:“所以更该有人去做治愈的事,不是吗?傅氏参与的公益项目里,有针对儿童心理辅导的内容,只是…… 效果参差不齐。” 他刻意没提自己私下也关注过类似领域,怕吓到池穆,只能用傅氏的名义,试探着靠近。

池穆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在傅宴之脸上停留一瞬,又迅速挪开:“心理辅导是必要的,但很多孩子缺的不是辅导,是能真正理解他们、不带着怜悯与审视的陪伴。就像…… 孤儿院的孩子,外界总觉得送些物资、做些活动就是公益,可那些短暂的温暖,只会让他们更清楚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他说这话时,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当年在别墅被生母打骂、被继父侵犯时,也曾盼过有这样 “真正的陪伴”,可终究是奢望。

傅宴之望着他,眼底满是疼惜,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是我考虑得浅显了。若傅氏后续调整公益方向,能否请池法医做顾问?” 他知道池穆不会轻易接受私人帮助,便用 “公益合作” 的壳,把自己的心意藏进去。

顾问?

池穆闻言,心口猛地一震,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他别过脸,喉间溢出一声近乎叹息的轻笑:“傅先生这是…… 以公谋私?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让我跟傅氏扯上关系吧。” 他太敏锐,瞬间看透傅宴之的小心思,可这份看透,让他既慌乱又酸涩 —— 原来自己,还是忍不住期待傅宴之的在意。

可是…奇怪…明明…他们素不相识…怎么会…

“被池法医看穿了。” 傅宴之索性坦诚,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映着窗外的光,“我承认,私心是想多些机会和池法医交流。毕竟…… 像池法医这样,对公益有深刻理解又专业的人,很难得。” 他刻意把 “交流” 限定在公益范畴,给池穆留出退缩的空间,又暗暗期待着回应。

池穆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傅先生倒是会说话。行吧,若真能帮到那些孩子,我可以试试。” 他说着,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遮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 那些关于童年、关于他记忆中“小宴”的记忆,在这短暂的对话里,疯狂滋长,可他不敢放任自己沉溺。

接下来的时光,像是被施了魔法,两个各怀隐秘心思的人,在这喧嚣的宴会上,找到了奇妙的共振频率。他们聊起慈善晚宴的儿童公益项目,从物资捐赠的实际效用,谈到心理干预的长期规划,傅宴之惊讶于池穆对公益落地细节的了解,池穆也发现,傅宴之并非只做表面功夫的商人,对公益的思考竟深入到 “如何改变受助者的被动处境” 这般层次。

“很多公益项目,把受助者当成‘需要被拯救的弱者’,可这只会强化他们的自卑感。” 池穆放下酒杯,镜片后的目光灼灼,“真正的公益,该是搭建平台,让受助者有能力、有尊严地站起,就像…… 给孤儿院的孩子提供技能培训,而不是单纯的物质施舍。” 他说这话时,想起自己在滨海市挣扎求生时,若有人能给些 “有尊严的帮助”,或许那些黑暗的日子,能少些窒息感。

傅宴之望着他,眼中满是赞赏:“池法医说得太对了!傅氏之前做助学项目,总想着‘资助学费’就够,却没考虑过孩子的实际需求 —— 有的孩子缺的不是学费,是学习工具、是心理支持,甚至是一个能安静学习的环境。” 他说着,不自觉前倾身子,“若池法医愿意,我们可以一起设计一套更精准的公益方案,真正触达孩子的需求。”

池穆看着他,微微挑眉:“傅先生对公益,倒是上心。不过…… 设计方案可不是嘴上说说,要调研、要走访、要投入大量精力。” 他刻意用工作的繁琐,试探傅宴之的诚意 ——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人把 “公益” 当社交谈资,真正能沉下心做事的,太少。

“我明白。” 傅宴之点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坚定,“我可以调配傅氏的资源,组建专业团队,跟池法医一起做这件事。而且…… 我愿意亲力亲为,去孤儿院、去偏远地区调研,不是只做甩手掌柜。” 他说这话时,想起自己在傅家被迫学会的权谋算计,却在这一刻,渴望用最纯粹的方式,靠近池穆,也靠近自己内心的光。

池穆望着他,沉默几秒,终是缓缓点头:“好,那就试试。若真能做出成效,也算…… 没辜负那些孩子的苦难。” 他说着,别过脸,遮掩住眼底悄然漫上的湿意 —— 太久没人,这般认真地想和他一起 “做实事”,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期待过 “并肩前行” 的温暖。

话题渐渐拓展,从公益谈到社会议题,从儿童创伤谈到成年人的精神困境。池穆说起自己经手的案件里,那些被社会压力、原生家庭摧毁的灵魂,语气平淡却藏着悲悯:“你知道吗?很多人活着,就像在悬崖边走钢丝,看似平稳,实则稍有外力,就会坠落。而那些坠落的人,往往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

傅宴之望着他,轻声接话:“所以更该有人,做那根拉他们一把的绳索。” 他说着,想起自己在傅家无数个窒息的夜晚,也曾渴望有这样一根 “绳索”,却只能靠自己挣扎求生,“池法医,你就是很多人的‘绳索’,用专业和善意,拉回那些坠落的灵魂。”

池穆闻言,指尖猛地一僵,杯中的酒晃出细碎的涟漪。他别过脸,声音发涩:“傅先生过誉了。我不过是…… 见得多了,不忍心罢了。” 他不敢承认,自己也曾是 “坠落的人”,更不敢承认,傅宴之的话,让他心底某块坚硬的地方,开始软化。

两人又聊起艺术与文学,这是池穆刻意引入的 “安全话题”,想从这些无关痛痒的领域,拉开些距离。可他没想到,傅宴之对艺术的理解,竟如此深刻。

“我喜欢古典音乐,尤其是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 傅宴之端起酒杯,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那些重复又变化的旋律,像在诉说人生的循环与挣脱,每次听,都能感受到一种…… 坚韧的生命力。”

池穆望着他,意外又触动:“我也爱这首曲子。” 他轻声道,“在解剖室工作久了,听些古典音乐,能让我找回对‘生’的感知。那些复杂的旋律,像在跟尸体的‘沉默’对话,提醒我生命的珍贵与多元。”

“原来池法医也有这样的习惯。” 傅宴之笑了,眼神里的欣赏更甚,“我常想,艺术是连接不同灵魂的桥梁,不管身处何种境地,只要能在艺术里找到共鸣,就不算孤独。”

池穆看着他,沉默几秒,才缓缓道:“傅先生,你很特别。在真正认识你之前,我以为…” “以为我只是个商人?”傅宴之接话。池穆轻笑一声“差不多,但也不完全是,傅先生给我,包括A市其他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冷、漠、疏、离。”傅宴之轻笑一声“之前我也不知…池法医…竟如此有趣,我本以为,你们法医这一行,只对尸体感兴趣。”池穆猝不及防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有些慌乱的抿了一口酒,连忙找着别的话题继续和他交谈。

在这喧嚣的宴会上,在这刻意保持距离的对话里,他们竟在艺术与公益的交融中,找到了灵魂共振的契合点,像两艘在黑暗深海里航行的船,终于发现了彼此的航标。

夜渐深,宴会厅的喧闹声似乎也变得柔和。傅宴之和池穆坐在休息区,身影被落地窗外的光影拉长,交织在一起,像一幅古老而温暖的画。

“池法医,你平时除了工作和公益,还喜欢做什么?” 傅宴之望着池穆,小心翼翼地试探,想了解他更多的生活碎片,哪怕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

池穆垂眸,指尖着杯沿,轻声道:“偶尔去旧书店淘书,或者…… 去海边走走。” 说到 “海边” 时,他声音发涩,那些关于 “看海” 的约定,关于“小宴”的记忆,又悄然漫上心头。

“海边…… 很治愈。” 傅宴之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像是在看记忆里的那片海,“我也喜欢海,喜欢听海浪的声音,仿佛能把所有烦恼都卷走。” 他刻意没提,自己这些年去过很多海边,每次都想着,要是身边能有那个他在,该多好。

池穆闻言,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却强装镇定道:“傅先生倒是有闲情逸致。不过,在这城市里,海边的宁静,确实是难得的奢侈。” 他说着,别过脸,遮掩住眼底的波动 —— 原来,傅宴之也喜欢海,可那片曾约定要和“小宴”一起去的海,终究是他一人的遗憾。

“若有机会,池法医可以去滨海市的海边看看,那里的海,格外辽阔。” 傅宴之望着池穆,眼中藏着期待,“我想,池法医会喜欢的。”

池穆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滨海市,那是他逃亡后挣扎求生的地方,也是他彻底与“小宴”” “错过” 的地方。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淡淡道:“傅先生推荐的地方,想必不错。若有机会,会去看看。” 可他知道,有些地方,有些回忆,一旦触碰,便是溃堤的洪水,他不敢,也不能。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傅宴之看着时间不早,犹豫着开口:“池法医,今日相谈甚欢,不知能否…… 加个联系方式?方便后续公益项目的沟通。” 他说着,紧张地看着池穆,像在等待命运的裁决。

池穆望着他,沉默几秒,终是缓缓点头,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傅先生,扫吧。” 他刻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遮掩住心底的波澜。

傅宴之扫码时,手微微发颤,仿佛这不是简单的加好友,而是一场跨越岁月的重逢仪式。添加成功的提示音响起,他望着池穆的备注 “池穆(法医)”,想改些更亲昵的称呼,却终究不敢,怕吓到他,只能暂时保留这疏离的备注,期待着未来能慢慢改变。

晚宴渐入尾声,宾客们开始陆续离场。傅宴之和池穆也起身,各自朝着出口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可手机屏幕上,却各自躺着对方的联系方式,像藏着无数秘密的宝盒。

傅宴之回到傅家别墅时,己是深夜。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他换了鞋,走进书房,习惯性打开电脑处理工作,可视线却总不自觉飘向手机 —— 那个刚加上的 “池穆(法医)”,像磁石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点开对话框,输入:“今日与池法医相谈,受益良多。期待后续公益项目的合作,也盼池法医若有任何需求,随时联系。” 发送后,他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像在等待一场审判。

另一边,池穆回到自己的公寓。这是一间简约到有些清冷的屋子,白色的墙,黑色的家具,只有书架上摆满的法律、医学书籍,和窗台上那盆顽强生长的绿萝,透着些生活气息。他换了衣服,洗漱完毕,坐在床边,望着手机屏幕上傅宴之的消息,沉默许久。

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又停,终于缓缓打出:“傅先生客气了。公益之事,本该携手前行。若有进展,会及时沟通。” 发送后,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头,却怎么也睡不着 —— 傅宴之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消散。

他抽出枕头底下的怀表,摸索着表盘,心中的思念再一次如潮水般蜂拥而至。

“……你…到底在哪呢…小宴…”

傅宴之看着池穆的回复,嘴角不自觉上扬,尽管回复依旧疏离,可至少,他们有了联系,有了重新了解彼此的契机。他望着窗外的月光,想着池穆此刻或许也在想着自己,带着这份隐秘的期待,渐渐进入梦乡。

池穆在被子里辗转反侧,那些关于小宴的记忆,那些在宴会上的对话,像潮水般涌来。他想起青桐孤儿院的屋顶,想起傅宴之曾经的保护与陪伴,想起自己这些年的苦难与挣扎,又哭又笑,最终在疲惫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浅浅睡去。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身上。这场晚宴的相遇,像一道微光,穿透了岁月的阴霾,让他们在不敢相认的挣扎里,悄然靠近,那些被深埋的情感,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方式,重新滋长,等待着某一天,能挣脱所有枷锁,坦然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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