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灾年小豆丁,我靠美食养全家

第四十二章:墨香慰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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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成灾年小豆丁,我靠美食养全家
作者:
来点榴莲
本章字数:
4798
更新时间:
2025-07-07

送长子姜山去读书的决定,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在姜家荡开层层涟漪。那份为儿子另辟蹊径的激动与希望沉淀下来,迅速化作了具体而微的行动。家里的重心,悄然从田间地头,偏向了那即将叩响的学堂门扉。

赵秀兰翻箱倒柜,找出了压箱底最好的一块靛蓝细棉布。昏黄的油灯下,她比划着尺寸,飞针走线,要为姜山缝制一身体面的“学生装”。针脚细密得能藏住月光,每一针都倾注着母亲对儿子前程的殷切期盼。姜大柱则更加勤恳地操持着活计,砍柴、卖山货、侍弄田地,每一个铜板都精打细算,默默为那即将到来的束脩和笔墨纸砚积攒着。连姜石和姜林都仿佛懂事了许多,玩耍时尽量不吵到正在养伤和即将读书的大哥。

姜山自己,则陷入了另一种沉静。他不再像养伤初期那样,时常望着自己被固定、尚不能自如活动的左臂出神,眼中带着不甘与迷茫。如今,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专注。他找出之前跟村里老童生学认字时用过的、削得光滑的竹片和一小块墨锭。只能用右手的他,坐在小凳上,以膝盖为案,用竹片蘸着水,在平整的石板上,一遍又一遍,笨拙却极其认真地练习着那几个仅会的简单字:上、下、人、口、田……水痕干了又写,写了又干,石板上留下浅淡却执着的印记。那条受伤的左臂,被他小心地搁在腿上,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与土地劳作的告别。

“大哥,你写的这是啥?” 姜林好奇地凑过来,指着石板上的水痕。

“是‘田’字。” 姜山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以后,大哥可能不能像爹那样下田了,但认得这个字,知道怎么写,总归是好的。”

姜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看看大哥那不能动的左臂,小脸上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有羡慕大哥能去镇上读书的新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大哥不能再下田的惋惜。旁边的姜石则咿咿呀呀地也想拿竹片去划拉。

择了个晴朗的吉日,姜大柱换上了半新的褂子,赵秀兰将连夜赶制好的靛蓝细布长衫仔细地给姜山穿上。衣衫略有些宽大,却衬得少年因伤略显清瘦的身形多了几分读书人的挺拔,只是那条用布带固定吊在胸前、无法塞进袖管的左臂,依旧醒目地提醒着曾经的伤痛。

“山儿,去了先生那儿,要恭敬,要用心。” 赵秀兰一边为儿子整理衣领,一边细细叮嘱,眼圈微红。

“爹,娘,放心。” 姜山点头,声音沉稳。他看了一眼自己无法作揖的左臂,右手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襟。

镇上的“松涛斋”私塾,是方圆几十里最有名望的老秀才周夫子开设的。青砖黛瓦,门楣上悬着古朴的匾额,院内传来孩童稚嫩的诵读声,空气里仿佛都飘散着淡淡的墨香。姜大柱带着姜山,提着备好的束脩(十条风干的腊肉、两匹厚实的粗布、一篮子自家攒的鸡蛋)和一封红纸包着的“贽见礼”,有些局促地站在学堂外的小院中等待。

须臾,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面容清癯、目光炯炯的老者踱步而出,正是周夫子。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姜大柱身上,带着审视,随即移向了他身旁穿着新衣、却明显左臂带伤、行动不便的少年。

“夫子安好。” 姜大柱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这是小民长子,姜山。他……他前些日子遭了祸事,左臂重伤,虽保住了,郎中说……日后怕是承不得重负,再难下地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涩,“小民一家都是地里刨食的粗人,可孩子心性尚可,也认得几个字。想着……想着不能让他荒废了,厚颜带他来,恳请夫子收下,教他识字明理,学些算账的本事,将来……也好有条出路,不至成了废人。” 姜大柱说到最后,语气己近乎卑微。

周夫子的目光锐利如鹰,长久地落在姜山身上,似乎要穿透那身新衣,看进这农家少年的骨子里去。他看到了少年无法掩饰的左臂伤势,看到了他因劳作和伤痛而略显粗糙的双手,更看到了那双沉静眼眸深处,如同磐石般坚韧、又如同初春新芽般渴求着阳光雨露的光芒。那光芒,并未因身体的残缺而黯淡,反而因此显得更加纯粹和执着。

学堂里的读书声似乎都静了一瞬,只有风吹过院中老松的沙沙声。姜山在父亲身后,微微垂着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夫子的目光。他挺首了腰背,尽量让自己站得更稳些,右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掌心微微出汗。

良久,周夫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威严:

“身有不便,非其之过。心向圣贤,便是可造之材。你,” 他目光首视姜山,“可吃得读书的苦?这书本上的字,可比田里的泥巴硬得多。”

姜山猛地抬起头,迎向夫子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闪躲。他深吸一口气,朗声答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字字清晰:

“回夫子,学生吃得苦!田里的活计做不了,这书本的苦,学生甘之如饴!定当勤学不辍,不负夫子教诲,不负父母期望!”

这掷地有声的回答,让周夫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微微颔首,对姜大柱道:“束脩留下吧。三日后卯时初刻(清晨五点),让他准时到学里来。笔墨纸砚自备。”

“谢夫子!谢夫子收留之恩!” 姜大柱大喜过望,连连作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

走出松涛斋,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姜大柱看着身旁穿着长衫、左臂虽伤却脊梁挺首的儿子,心头百感交集,是欣慰,是酸楚,更是沉甸甸的希望。他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姜山的右肩:“山儿,听见了?好好学!给咱家争口气!”

姜山用力点头,左手在长衫下无意识地动了动,依旧无法抬起,但胸腔里那颗心,却仿佛被那淡淡的墨香充盈着,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对未来的憧憬。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青砖黛瓦的学堂,门楣上的“松涛斋”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为他开启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与此同时,远在靠山村的岁岁,正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颈间的平安石忽然传来一阵温润的暖意,不同于以往感知亲情的暖流,这一次,她仿佛“看”到了一片柔和而明亮的金光,金光里,是大哥姜山穿着新衣,站在一个满是墨香的地方,身影挺拔如松。一股坚韧而充满求知欲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透过平安石,温暖地包裹住她的小小心灵。

她知道,大哥的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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