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西月十五的月亮挂在我的窗棂,月光照射下的庭院,如湖水般倒映着院中竹桂,我难得有闲心在院里小酌,当然,也在等至今都还未回来的祝明安。
眼见的就快到子时,我等的有些许不耐烦,“说了什么时候回吗?”
“殿下说还要再晚些,让王妃你先睡,”传信的人去了一趟又一趟,都说还要再晚点,晚个屁晚,再晚天都亮了,还赏个什么月?
我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说“知道了,都下去睡吧,他今晚应该有要事。”
在那名婢女将要走时,我想起什么似的又叫住了她,“先别走,再去给明安传个信,就说我己经歇下了,让他慢慢来”
“是”
一旁的含烟见我如此决定,便上前询问“那王妃我们回屋睡吧,”
“你们去,我自己再等等,”
“可是您不是说……”
“王妃那样传信的意义是,觉得王爷今晚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王妃又不想打扰到他,但是呢她自己又想再等等。”含柳说完后便向我求证,“我说的对吗?王妃”
“含柳说得对,我想再等等,你们两个下去睡吧。”
将两个不情愿走的人说服下去睡后,我自己也趴在石桌上昏昏欲睡。
在等到丑时过半时,祝明安才回府,我被他的动静吵醒,才缓缓的睁了眼,“你回来了。”
他看着在小院里眼睛都睁不开的我,难免吃惊,毕竟我骗了他,“不是说了睡了吗?”
我为自己辩解,“在院子的石桌上睡也是睡呀。不说这些了,你过来,我们聊聊。”
他兴许是觉得这天色微凉,便跟我说,“回屋聊吧,在外面冷。”
我却不肯,今夜十五月亮难得圆,又是晴空。“在外面聊,今天十五,你陪我赏月。进了屋子就看不到月亮了。”
我看着他的神情猜不出喜乐,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他回了屋。拿着床毯子,让我盖上,才坐在了我的旁边。
“你想聊些什么?”
“钱大人是明天受理。”
“是,明天午时三刻受斩”
“能去看看吗?”
“还是别去了,场面血腥的很。免得你回来做噩梦。”
“也行吧。”我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告诉他,“你知道吗?晓儿有可能是康王殿下的心上人。我们找个时间与他聊聊。但是不能在端王府,德王肯定不希望你们二人合作。所以我打算混进春楼,找机会与康王见面,你觉得呢?”
祝明安的眼底满是不安与犹豫,在晚风之中更显得摇摇欲坠,“我如果说不想你去,你会不去吗?春楼人多眼杂的……”
我看得出他的不安与担心,于是提了个让他安心的方法。“我将含烟与含柳一起带上,”为了打消他的顾虑,还在后面加了一句“春楼也分很多种的,我只是去卖艺,绝对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我用手撑着下巴,等待着他的回复。
“我……,算了,你去吧,不过,别待得太久。”
我见他同意,心底里满是化不开的欢喜,也不知是因为今晚的月亮,还是因为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