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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刚漫过T台的聚光灯，后台就己经像上了发条的钟。周莹踩着高跟鞋穿梭在衣架之间，指尖划过每件礼服的领口——云九晞连夜修改的肩线果然更贴合模特身形，她对着对讲机叮嘱：“让化妆组注意，‘时光叠影’第三套要配珍珠耳饰，别戴错成钻石款。”
云九晞正蹲在镜子前，用镊子调整最后一件丝绒礼服的刺绣纹路，老秦蹲在她旁边，手里举着台灯帮她照亮细节：“线够不够？我再去拿两卷银线？”她头也不抬地“嗯”了声，却在他起身时，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别走远，等下要帮我递熨斗。”
房荊洲站在控制室门口，看着屏幕里不断切换的舞台镜头，忽然朝周莹招招手。她走过去时，被他顺势揽住腰：“紧张吗？”她指尖捏着他的领带打了个结，笑眼弯成月牙：“有你们在，怕什么？”
模特们己经开始换第一套服装，纱裙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香风。老陈帮云九晞把熨烫好的礼服递给模特，转身时撞见她望着T台入口发呆，便撞了撞她的胳膊：“等下结束，带你去吃璃容最有名的馄饨？”
云九晞的睫毛颤了颤，刚要说话，就听见周莹清亮的声音在后台响起：“各部门准备——倒计时十分钟！”
阮小仪攥着对讲机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周姐，第三组的林模特堵在高架上了，说是前面出了事故，最少还要半小时才能到！”
周莹正帮云九晞扶着礼服的拖尾，闻言动作一顿，目光扫过衣架上那件准备好的“破晓”系列主纱——银线绣的星芒在灯光下流转，正是林模特要穿的款式。
“还有备用模特吗？”她沉声问。
“都上妆换好衣服了，临时换人的话，妆发和尺码都来不及调整。”阮小仪急得额头冒汗，“这场是首播，流程卡得紧，总不能空着一组……”
周莹的指尖划过主纱的蕾丝花边，忽然抬头看向云九晞：“这件的尺码，我能穿吗？”
云九晞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可你没彩排过……”
“没事，”周莹己经开始解自己的衬衫纽扣，语气果断，“这套的走位我看过八遍了，错不了。小仪，带我去换衣服，顺便让化妆师按主纱风格改妆！”
她往更衣室走时，房荊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眼里带着点意外，更多的却是纵容：“需要帮忙吗？”
周莹回头朝他眨眨眼，抓起主纱的裙摆晃了晃：“等下看你老婆的表现。”
老秦在旁边看得咋舌，撞了撞云九晞的胳膊：“你说我嫂子这魄力，是不是跟我哥学的？”云九晞没说话，只是望着更衣室的门，指尖悄悄攥紧了手里的针线——原来有些光芒，真的藏不住。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时，后台忽然静了一瞬。
周莹站在光影交界处，银线绣成的星芒主纱从肩头垂落，层叠的薄纱像揉碎的月光，随着她的动作流淌出细碎的光泽。云九晞临时改短的裙摆刚好露出纤细的脚踝，踩着银色高跟鞋走过来时，裙裾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清浅的香风。
她没戴繁复的头饰，只让化妆师把长发轻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衬得锁骨线条愈发清晰。耳尖别着两枚珍珠耳钉，是刚才云九晞塞给她的，与主纱领口的珍珠扣遥相呼应，添了几分柔和。
房荊洲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着口袋里的钢笔，忽然想起多年前奶奶逼他去周家提亲时，他第一次见到周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却在谈判桌上条理分明，眼神亮得像淬了火。而此刻，她眼底的锐利被纱裙的柔光中和，多了种惊心动魄的美，既带着职场女性的利落，又藏着难得的柔软。
“怎么样？”周莹转了个圈，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老秦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我哥这下怕是挪不开眼了。”
云九晞望着她，忽然轻声说：“比设计图上好看。”
周莹刚要笑，就被房荊洲拉到身边，他抬手帮她理了理微乱的碎发，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等结束了，我们补拍套婚纱照。”
聚光灯骤然熄灭，后台的呼吸声仿佛都跟着轻了几分。周莹站在入口处，指尖攥着主纱的裙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里，和着台下隐约的掌声。
“到你了。”房荊洲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熟悉的笃定。他替她理了理垂在肩头的薄纱，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别慌，就当在自家客厅散步。”
周莹抬头看他，他眼里的笑意比聚光灯还亮。她深吸口气，提起裙摆的瞬间，追光“唰”地打在身上——银线绣的星芒在光里炸开，像把整个银河都披在了身上。
台下的议论声陡然变成抽气声。她踩着节拍往前走，每一步都稳得像踩在云端，主纱的拖尾在T台上铺开，如同破晓时分的云海。走到舞台中央时，她忽然想起云九晞说过的话：“好的礼服会带着人发光。”此刻她才懂，原来发光的从来不是衣服，是穿衣服的人心里那份豁出去的勇气。
转身时，她看见房荊洲站在台下第一排，手里举着手机，却忘了按拍摄键，眼里只有她的影子。周莹忽然笑了，抬手轻轻拂过鬓角的珍珠耳钉，在追光熄灭的前一秒，朝他的方向，比了个极轻的口型——
“看，我做到了。”
T台尽头的大屏还在回放周莹转身的瞬间，后台工作人员的手机己经开始疯狂震动。阮小仪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的首播弹幕刷得像瀑布：
“这是谁？！不是说主纱模特是林XX吗？这位姐姐杀我！”
“星芒主纱活了！腰臀比绝了，是本人穿还是礼服自带魔法？”
“等等，她好像是依锦阁的CEO周莹？！老板亲自下场走秀？这魄力我跪了”
周莹刚换下主纱，接过手机就看见热搜词条蹭蹭往上跳：#周莹 星芒主纱# #被CEO耽误的超模# 后面跟着鲜红的“爆”字。评论区里混进不少熟面孔——合作过的设计师发了条：“我就说她穿这套肯定炸，果然没看错”；连房氏集团的官方号都冒了泡，配了张周莹走秀的侧影图，文案只有三个字：“我太太”。
房荊洲走进来，正好看见她对着手机笑，便伸手抽走她的手机揣进自己口袋：“别管这些，”他捏了捏她还在发烫的脸颊，“馄饨摊该收摊了，再不去老秦该把你那份吃了。”
周莹被他拉着往外走，听见云九晞和老陈在后面笑：“这下好了，全网都知道房总怕老婆跑了。”她回头看了眼亮着的大屏，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压轴，比任何策划都要圆满。
后台的庆祝彩带还没落尽，周莹就举着香槟杯拍了拍手：“今晚不醉不归太俗，我订了房氏旗下的温泉度假村，泡个汤、睡个好觉，明天再好好聚！”
这话一出，原本就松弛下来的气氛更热闹了。阮小仪立刻掏出手机查路线：“听说那边的私汤别墅带庭院，还能自己烤串呢！”
老秦正帮云九晞把设计稿收进文件夹，闻言抬头笑：“我哥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家产业就是方便。”房荊洲瞥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转头对周莹说：“让司机备两辆车，带些换洗衣物就行，其他的那边都有。”
云九晞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了些，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问：“会不会太麻烦？”周莹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晃了晃手里的房卡：“麻烦什么？就当是给功臣的奖励——你的‘时光叠影’系列，网上己经有人求预售了！”
一行人分两辆车出发，车窗外的城市灯光渐变成乡间的星子。老陈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副驾上打盹的云九晞，悄悄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前车的周莹正靠在房荊洲肩上看度假村的介绍，指尖划过“露天温泉+星空露台”的字眼，眼里闪着期待：“明天早上一定要去尝尝他们的温泉蛋！”
车驶进度假村大门时，暖黄的路灯照亮了成片的竹林。房荊洲降下车窗，晚风带着硫磺的淡香涌进来，周莹深吸一口气，忽然转头对后面的车喊：“今晚谁也别想早睡——咱们去露台看星星！”
私汤的水汽氤氲着漫出竹帘，周莹往云九晞手里塞了杯温热的梅子酒，声音被蒸腾的热气裹得软软的：“九晞，跟你说个事。”
云九晞握着杯子的手指蜷了蜷，看她眼里闪着认真的光，便点了点头。
“这次T台秀你的设计火了，”周莹指尖划着杯沿，“好多品牌方托我问合作，还有人想投资帮你把‘晞光’开到市中心去。现在趁热打铁，正好能让更多人看到你的手艺——你想不想试试？”
竹帘外传来老秦和房荊洲碰杯的轻响，云九晞望着汤池里泛起的涟漪，忽然想起当年在邻市租的小阁楼，缝纫机转起来时总担心吵到楼下邻居。她沉默片刻，轻声说：“我怕……做不好。”
“怕什么？”周莹碰了碰她的杯子，酒液晃出细碎的光，“有我帮你盯着运营，老秦那家伙肯定乐意跑前跑后，再说……”她朝竹帘外扬了扬下巴，“房总说不定还能拉来投资呢。”
云九晞的睫毛被水汽打湿，像沾了层露水。她看着周莹眼里的真诚，忽然笑了，抬手抿了口酒，梅子的酸甜漫过舌尖：“那……就试试？”
周莹眼睛一亮，伸手跟她击了个掌，水花溅在两人手背上，凉丝丝的，却烫得人心头发热。
露台上的风带着点温泉的暖意，周莹刚裹紧披肩，就听见远处“咻”的一声——第一朵烟花在夜空炸开，金红的光映亮了房荊洲的侧脸。
“快看！”她拽着他的胳膊往前凑，指尖指着又一朵升空的烟花，那烟花散开时像把巨大的伞，细碎的光粒簌簌往下落。
房荊洲忽然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还记得去年跨年夜吗？你说想看烟花，结果我们在公司加班到凌晨。”
周莹笑着回头，鼻尖蹭到他的下颌：“那今晚补回来？”话音刚落，就被他低头吻住。
烟花恰好在此刻密集地炸开，紫的、粉的、银的光团在天上叠成花海。老秦正给云九晞递热可可，瞥见这幕，故意咳嗽两声：“喂，注意影响啊，这儿还有俩单身的呢！”
周莹被吻得喘不过气，推开房荊洲时脸颊通红，却故意扬下巴：“就秀，你管得着？”她忽然朝老秦抬抬下巴，“要不你跟九晞也试试？说不定比我们持久。”
云九晞手里的热可可差点晃出来，耳尖红得像被烟花烧着了。老秦挠着头笑，刚想说什么，又一朵特大的烟花在头顶炸开，亮得人睁不开眼。
混乱中，他听见云九晞极轻的声音：“别听她的……”却在转头时，撞进她眼里盛着的星光，比天上的烟花还要亮。
房荊洲的笑声混在烟花声里传来：“老秦，怂了？”
老秦喉结滚了滚，忽然抬手，轻轻碰了下云九晞被风吹乱的碎发。远处的烟花还在一朵接一朵地开，露台的阴影里，不知是谁先靠近了谁，只听见周莹夸张的欢呼：“哎哟——平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