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挽着池介的手臂穿过花园小径,高跟鞋在鹅卵石上敲出清脆的节奏,裙摆不时扫过池介的裤腿。她指向甜品台,"你看那些甜点,多精致啊。"
池介的目光扫过造型精美的蛋糕——天鹅造型的巧克力雕塑、点缀着金箔的马卡龙、做成玫瑰形状的慕斯。却在托盘底部捕捉到一个倒置的五芒星标记……他不动声色地取过一盘递给赵月:"尝尝看。"
"嘻嘻,谢谢。"赵月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大口,奶油沾在她的嘴角。“真好吃!”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花园的宁静。不远处,一个玩家痛苦地跪倒在地,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脸色迅速涨成紫红色。他的眼球突出,血管在皮肤下爆裂。
周围的侍者们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对这一幕视而不见。
"这……怎么回事?"
"食物中毒吗?"
"天啊,太可怕了......"
玩家们惊慌失措地聚在一起,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试图去扶倒地的同伴,却在接触到对方皮肤的瞬间被烫得缩回手——那个人的体温高得异常,像是体内有团火在燃烧。
"看来有人对食材过敏呢。"赵月舔掉唇边的奶油,又拿起一块提拉米苏,叉子精准地刺穿蛋糕顶端装饰的巧克力片,"要尝尝吗?"她的眼睛紧盯着池介的反应。
花园里的音乐突然扭曲变形,小提琴的旋律化作痛苦的呻吟,大提琴的低音像是垂死者的喘息。池介松开赵月的手:"失陪一下。"他的动作优雅得体。
角落里,陈亦正倚着石柱,手中的香槟杯里盛着清水。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又死了一个。"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被扭曲的音乐淹没,"加上这个和餐厅里的,己经西个了。"
池介拨开额前的碎发,"还剩十一个人。"
"可……这才第二天。"陈亦皱眉。
"我己经做好了只有我们两个通关的准备了。"池介攥住陈亦的衣袖,布料下的手臂肌肉紧绷,"相信我,别怕。"
"好,小池介,我只信你。"陈亦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
看着陆续倒地的玩家,池介微愣。为什么有的人吃了甜品没事,有的却……他的目光在幸存者和死者之间来回扫视,突然恍然大悟。哦……懂了。
池介眨眨眼,走上前对赵月说:"我有点累了,回去躺一会,你继续玩吧。"
"去吧。"赵月温柔地笑着,眼神却飘向倒地的玩家。
甜品……三人倒……还有九人……池介在心中默算着存活人数,脚步平稳地走向主楼。
……
601房间内,李育兴奋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泛黄的报纸,纸张因为年代久远而脆弱不堪:"介哥,我按你说的,一口甜点都没碰!"
池介懒洋洋地比了个大拇指:"乖,该夸。"这个随意的动作让李育噗嗤笑出声:"介哥,你还有这么沙雕的一面啊?"
月光透过纱帘,在报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池介快速扫过那些模糊的铅字,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原来如此。"
"发现什么了?"李育凑近,呼吸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
池介将报纸揉成团,"知道越少越安全。"他抬眼看向李育,灰蓝色的瞳孔在昏暗里泛着冷光,"明天开始,分开行动。"这句话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明白!"李育推了推眼镜,突然八卦地压低声音:"对了介哥,你该不会真在泡那个赵月吧?"这个问题来得突兀。
"咚!"
一记暴栗精准落在李育额头,疼得他嗷了一声。池介收回手,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口:"我喜欢男的。"
"哦...这样啊...啊??"李育猛地抱住自己,西装扣子都被绷开一颗,"哥你该不会..."他的脸涨得通红,眼镜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放心,"池介瘫倒在床上,"我对呆瓜过敏。"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调侃。
李育坐在床沿,手指不安地绞着西装下摆:"哥,你的伤...还疼吗?"他的目光落在池介的肩膀上,那里的绷带己经渗出了新的血迹。
池介双手枕在脑后,"死不了。"
窗外,最后一丝暮色被黑暗吞噬。李育不安地望向窗外:"晚餐时间快到了...会不会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喉咙里。
"接下来三餐都会平安无事。"池介的声音淡淡道。
"真的?为什么?"李育猛地转身,眼镜差点滑落鼻梁。他手忙脚乱地扶正镜框,却对上池介淡漠的眼神。
"知道得太多..."池介轻轻合上眼睑,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容易变成晚餐。"这句话让房间温度骤降,李育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晚餐时分,餐厅出奇地平静。水晶吊灯将银质餐具照得闪闪发亮,侍者们机械地穿梭其间,再没有白天的疯狂。池介从后厨阴影处走出时,指尖沾着一丝暗红。
"走。"他拎起李育的衣领,像拎一只不听话的小狗。
走廊里,李育的眼睛亮得惊人:"介哥,真的没事!你怎么做到的?"他的语气里满是崇拜,仿佛眼前这个白发少年是什么未卜先知的神明。
"听话就好,嗯?"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让李育重重点头。
"嗯。"李育的回答坚定而简短。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楼梯间,影子在壁灯的照射下交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