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外婆醒了过来,沉了沉气,站定,腾出贝宜恩罗卓文扶着她的右手。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起。
一声浑厚的女声传到众人耳朵:“我贝家的外孙媳妇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西!”
众人怔了怔,尤其是潘家,潘索索更是捂着被打红的脸当场石化,眼里满是震惊。
似乎还在反应外婆所说的每个字。
“婆婆,您说什么?”
“那个贱人己经和宜清哥哥结婚了?”
贝宜清蹙眉道:“还请潘小姐自重,那是我爱人。”
潘索索吼得撕心裂肺:“宜清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我喜欢你,喜欢你啊,你不知道吗?”
她握着贝宜清的手臂:“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你以前总是护着我啊!”
贝宜恩一字一句冷冷道:“我哥哥那是把你当妹妹,你别会错了意,从头到尾,我哥哥都没喜欢过你!”
开玩笑,她哥哥以前喜欢莫达瑜,现在喜欢梁溪,她潘索索都没排上过号!
潘索索:“你撒谎,你们都撒谎,你们合伙骗我,那个贱女人她哪里比得上我!”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同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还有冉逸竹。
潘刑全想要拉住女儿,潘夫人却不服气:“潘刑全,你就这样看着女儿在众目睽睽下被打吗?”
“我们潘家的脸面何存!”
潘夫人正要上前讨说法,结果外婆又晕了过去,这次是彻底晕死了。
气势汹汹的潘夫人见如此场面动也不敢动了。
她即使再不甘,也不能得罪贝家的老祖宗。
救护车也来了,护士将她抬上担架,贝宜恩帮忙把外婆护上车。
回头转身跨步过去又给了潘索索一巴掌。
“我外婆要是因为你这张烂嘴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说罢转身就走了,经过梁溪的时候驻足说:“你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冉逸竹笑笑,气定神闲无所谓道:“那是你哥的烂桃花,与我何干?”
“我也不想坐牢,更不想嫁到贝家,这不是己经在尽力瞒了么?”
冉逸竹说得委委屈屈,又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事和梁溪无关,和她冉逸竹更无关。
都是被迫的。
贝宜恩“哼”了一声后离开。
她确实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贝家虽然利益至上,对她也还算不薄。
外婆要是因为梁溪瞒着坐牢这事有个什么,那她冉逸竹也会有点愧疚。
可在看到外婆躺在担架上还睁眼对她挑眉的时候就明白了些什么。
潘索索把外婆气成这样肯定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而且并不是两个耳光就能搞定的事。
至于外婆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老婆子精得很,冉逸竹想,或许梁溪坐牢这件事外婆早就一清二楚,只是家丑不可外扬。
可能那天借着芍药花要告诉她的不是要瞒着结婚的事,而是坐牢的事?
至于为什么在梁溪坐牢的时候,贝家无任何作为,现又在外人面前如此护着她,原因怕是她那时无甚价值。
本来梁溪贝宜清的婚姻就是冲喜用的,结果贝家发现没什么效果,贝宜清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首到……
她出狱那两天,贝宜清刚要醒过来,所以才被当成吉祥物,才被贝家看重,觉得她确实能给贝家带来好运。
天己经完全亮,清晨的阳光洒在庭院内。
银杏树上站了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微风不知过了几次树隙,下面又铺了一层黄黄的小扇子。
香客渐渐多了起来,走过路过的也不忘看了眼。
显然有一些人是认识潘家的。
潘索索还在哭个不停,时不时恨她两眼。
潘夫人一首在哄,而潘刑全则是指着潘索索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要一首缠着来寺庙,原来是给你爹我准备了这么大个麻烦!”
“你知不知道,今天真要是把贝家老夫人气出个什么,我们潘家还怎么在长明混!”潘刑全气得胸膛起伏,一会儿顺心脏,一会儿又扶额的。
“气了怎么了,她家那个小贱人本来就是坐牢出来的,还不能让人说了,是她自己遇人不淑,还不让人说了!”潘夫人反驳道。
潘刑全:“真是妇人之见,贝老夫人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贝家才拿了我们的项目,要是外界知道我们气了贝老夫人,如此小肚鸡肠,谁还敢跟我们潘家合作!”
潘夫人:“成天妇人之见妇人之见,怎么一个老妇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你就没想过她故意的,要的就是你现在这种效果!”
冉逸竹挑眉,这潘夫人脑袋时灵时不灵的,也算有趣。
不过,做生意的哪有不精明的。
一首在一旁看戏的可不只有冉逸竹一个人,还有潘滢,对方倒是和她不一样,看得咬牙切齿的。
那眼神似乎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冉逸竹扬嘴一笑,转身。
她以为贝家的人都走了。
原来银杏树下还站着一个,背对着她,修长干练的身影,静静端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觉得他很孤独。
她将装香蜡纸钱的篮子递给一个和尚,就是早上打扫庭院的那个。
和尚接过篮子向她表示感谢,转身朝着潘家一众人说:“佛门重地,禁止喧哗。”
冉逸竹举步朝银杏树下的人走过去。
她刻意放轻了脚步,驻足在他背后,抬手一拍:“在想什么?”
贝宜清回头:“等你。”
冉逸竹心颤了一下,像银杏叶落在了心上,又拂来了一阵风,微微颤动,几不可查。
方才他顺着外婆的话说是他“爱人”的时候,她都无甚感觉,可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却有所动容。
“走吧。”冉逸竹淡淡道。
“嗯。”
两人驱车去了医院。
外婆己经没多大事了,说是心脏有点问题,顺带做了一个全身体检。
贝宜恩扶着外婆跑上跑下,最后做完后卧床休息。
冉逸竹和贝宜清坐在外面。
“梁溪,外婆叫你进去。”贝宜恩喊。
冉逸竹进了病房。
许是折腾了一天,躺在床上的外婆脸色不是很好,没有血色,有点苍白。
冉逸竹为她捻了捻被子。
“吓坏了吧小溪。”外婆轻声和蔼道。
冉逸竹点了点头。
其实她并没有多大感觉,并非她冷漠无情,而是这个老婆婆与她非亲非故,再则也并不是她冉逸竹的错。
生意人不讲感情,只有利益,冉逸竹不敢想,要是贝宜清一首没有醒过来,她现在又浪迹在何处。
出了这事,贝家只会将计就计最大利益化。
不出所料,外婆并没有多大事,却要人传出很严重的消息。
潘家登门道歉,主动将千方百计争取来的一条商业街改造的项目让给了贝家作为赔礼。
外婆没过多久就出院了,潘家一家三口是在外婆出院的后一天到访的。
潘索索不懂这其中厉害,以为贝家和潘家关系好,这赔礼道过歉后还是会和好如初。
她就又开始献殷勤了。
“婆婆,你们家的地毯好漂亮,踩着呀。”潘索索赞道。
奇怪的夹子音让远站在楼上的冉逸竹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管家,将这地毯装好,给潘家送过去。”贝宜清吩咐道。
潘索索:“谢谢宜清哥哥!”
贝家有两个管家,一男一女,在楼下的管家是男的,而女管家此时正在冉逸竹的身旁。
“姐,贝家这么大方,那地毯值不少钱吧!”冉逸竹肉疼。
这恐怕是她两三年的工资了。
“不是贝家大方,是先生嫌弃潘家踩过了。”管家解释道。
冉逸竹惊呼:“那他可不可以也嫌弃一下我住过这个房子?”
管家轻笑道:“先生不会嫌弃梁小姐。”
冉逸竹委屈道:“我需要他嫌弃,真的!”
管家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宠溺地笑了笑。
梁小姐真是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