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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裹着潮湿的气息，钻进城中村的每一个角落。王小军醒来发现父亲跟弟弟都起来了，屋外还传来了父亲跟收废品老李头的谈话声，听笑声聊的应该很开心，中间还混杂着小米跟小麦问东问西的小奶声，老李头家就一个老伴难免平常孤独了一点，这会有人陪着说话聊天也是开心的不得了。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晨光斜地照在脸上，父亲王大山跟弟弟坐在院子里正在与老李头聊天。
看着他们如此聊得来，我心里也放松了下来，起码父亲身边能有个聊天的人。老李头只有白天才来这边收拾废品，晚上是不住在这边的，所以并不知道小军他们晚上到这边了。
洗漱间里，凉水扑在脸上，驱散了残留的困意。转头望去，小米和小麦正围着李老头叽叽喳喳，像两只欢快的小鸟。李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堆满笑容，耐心地回答着孩子们天真的问题。这个无儿无女的老人，此刻竟也享受着这难得的热闹。
王大山系着围裙，在屋檐下忙活。那里是小军特意搭建的简易厨房，铁炉子上，煤球正欢快地燃烧。猪油在锅里滋滋作响，香气西溢，几个金黄的煎蛋在锅中翻滚。王大山一边煎蛋，一边盘算着开春后在后院种菜的事，这样能省下不少开支。水开下面，再撒上一把盐和酱油，一锅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就出锅了。
看着小军家要吃饭了就准备起身去整理废纸了，这样待会有人来卖废纸也能有地方放。就在他起身准备走的时候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了他冬日发凉的手上。
“李大爷，感谢您之前照顾小军，往后还得多仰仗您！”王大山将一碗面递给李老头，“大冷天的，吃碗热乎面。”李老头捧着面，手都暖了起来。小米和小麦把面放在凳子上，蹲在地上，吃得津津有味，连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饭后，小军要带父亲去工地登记。两个孩子没人照顾，只好拜托李老头。父子俩穿过狭窄的巷子，来到工地。登记完后，他们去宿舍看了看。阿强正躺在床上玩贪吃蛇，看到小军，兴奋地跳了起来。
“强哥，这是我爸，明天就和我一起上班了。”小军介绍道。
阿强热情地打招呼：“王叔好！明天另一个王叔说请我们吃饭，到时候大家好好认识认识。”
“他明天不来上班吗？”我疑惑地问。
“他今天刚到，要安顿家里，明天休息一天，带婶子们熟悉熟悉环境。”阿强解释道，“刚发消息让我叫上你们一起吃饭。”
下午，小军带着父亲来到手机店。柜台里，各式各样的手机琳琅满目。小军挑了一部能下载QQ的手机，花了西百多，这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想着能和认识的朋友联系，也算值了。王大山则选了一部诺基亚，铃声响亮，操作简单，两百多块，他爱不释手。
拿着新手机，父子俩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街边小店传来Beyond的歌声，“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歌声里，是对未来的憧憬，也是对生活的热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