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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冻屏障**
**前情提要：** 钢铁墓穴崩溃后，幸存的无、钧瓷、医疗官霜语在古殿燃命掩护下，带着重伤的导师抵达冰棱哨站。哨站指挥官冰牙表面接纳，实则暗流涌动。腐菌沼泽的阴影紧随而至，地母意志的凝视笼罩冻土。第27章结尾，哨站能源核心“永冻屏障”因不明原因波动，冰牙以此为由加强管控，而钧瓷在维护屏障时察觉到冰核污染的异常侵蚀迹象，同时，一份加密的“莉亚娜档案”数据碎片被导师艰难地传输至钧瓷的古书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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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寒风卷着冰晶，如同亿万把细小的刀片，抽打在冰棱哨站高耸的合金外墙上，发出永无止境的尖啸。哨站顶端，巨大的环形能量发生器——“永冻屏障”——正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嗡鸣。原本稳定流转的幽蓝色光幕，此刻像患了癫痫般剧烈闪烁，明暗不定，光幕之外，冻土荒原上，影影绰绰的黑暗正在汇聚、蠕动，那是被地母意志驱赶而来的腐潮先锋，它们感知到了屏障的衰弱。
指挥塔中枢，气氛比窗外的暴风雪更加压抑。
钧瓷站在巨大的弧形控制台前，赤金色的纹路在他的手臂和脖颈上灼灼燃烧，仿佛流淌的岩浆。他的双手紧按在控制面板的两个太阳石能量节点上，汹涌的熔岩之力正被他强行灌入濒临崩溃的屏障系统。汗水混杂着蒸汽从他额角滚落，滴在冰冷的金属面板上，发出“嗤嗤”的轻响。
“能量导管过载！C区屏障基座应力突破临界值！警告！警告！”刺耳的机械警报声在密闭空间内回荡。
“钧瓷！不能再加压了！太阳石熔炉会先于屏障崩溃！”医疗官霜语脸色苍白，手指飞快地在医疗监测屏上滑动，上面显示着钧瓷体内太阳石能量的危险波动曲线。
钧瓷咬紧牙关，赤金的瞳孔死死盯着主屏幕上代表屏障完整度的百分比数字：**37%**，并且还在缓慢下跌。他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粘稠、充满恶意的力量正顺着能量导管逆向侵蚀，试图污染整个屏障核心——那是冰核污染！比在矿井里感受到的更加精纯、更具渗透性。
“关闭C区所有次级闸门！集中能量供应主发生器！”一个冰冷、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冰牙大步走入指挥塔，深蓝色的指挥官制服笔挺，肩章上的冰棱徽记在幽蓝的屏障反光下泛着寒光。他身后跟着两名面无表情、全身覆盖着霜白色装甲的寒冰禁卫军士兵。
“C区有三百名平民避难所！”钧瓷猛地抬头，熔金般的目光如实质般刺向冰牙，“关闭闸门等于把他们送给外面的腐菌！”
冰牙走到控制台前，看都没看钧瓷一眼，手指在权限锁上划过，一道新的指令瞬间覆盖了钧瓷的能量输入指令。“用三百条命换取核心区数千人的安全和屏障的稳定，这是最符合逻辑的‘最优解’。”他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讨论天气，“哨站的资源有限，必须优先保障有生战力。”
一股狂暴的热浪毫无征兆地在指挥塔内炸开！控制台的金属边缘瞬间被烧得通红！
无的身影出现在冰牙侧后方，他周身缭绕着不稳定的灰白色火星，瞳孔深处是压抑不住的、仿佛要焚毁一切的炽白光芒。“人命…不是让你算的‘数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钢铁墓穴失控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当心！”钧瓷的怒吼与行动同步！
一面熔岩凝成的赤金色壁垒瞬间在无的身前展开，灼热的气流扭曲了光线！
“噗！噗！噗！”
三支近乎透明的幽蓝色冰锥，裹挟着刺骨的寒气，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指挥塔厚重的合金墙壁，精准地射向无的咽喉！冰锥尖端，诡异的黑色菌丝正在疯狂增殖、扭动！
**铿！铿！铿！**
冰锥狠狠钉在钧瓷展开的熔岩壁垒上！刺耳的撞击声伴随着剧烈的能量冲突。赤金色的熔岩壁垒爆发出灼目的光芒，试图将冰锥连同其上的腐菌一同蒸发。然而，那幽蓝冰锥蕴含的极寒之力异常顽固，竟在熔岩的高温下只融化了一层薄冰，其核心的寒意反而逆流而上，在熔岩壁垒表面凝结出蛛网般的冰裂纹！更可怕的是，冰锥上的黑色腐菌仿佛找到了温床，顺着冰寒能量向钧瓷的壁垒内部侵蚀！
无眼中炽白光芒暴涨，一股毁灭性的波动就要爆发！
“无！控制住！”钧瓷厉声喝道，同时感觉到自己灌注的能量因这突如其来的防御和对抗而剧烈震荡，主屏幕上的屏障完整度猛地跌到**29%**！整个指挥塔的灯光疯狂闪烁，部分仪器冒出黑烟。强行压制焚灭之力对抗冰牙的偷袭，引发了能量回路的过载！
冰牙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看，这就是情绪化带来的灾难。你的力量，无，是毁灭的源头，而非守护。在钢铁墓穴如此，在这里亦然。”他意有所指。
就在这时，霜语腰间的紧急通讯器发出凄厉的蜂鸣，一个惊恐绝望的声音炸响在所有人耳中：
“屏障裂隙！C7区基座被腐蚀！它们…它们进来了！天啊！那些菌尸…它们在刻意避开无先生之前驻防的区域！腐潮…腐潮有指挥核心！重复！腐潮有指挥核心！！”
“什么？！”钧瓷心头剧震。避开无的区域？这意味着…腐潮背后有一个拥有智慧、了解他们底细的存在在指挥！
冰牙脸色也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冰冷：“影棘…果然是他！寒冰禁卫军，按预案封锁C区所有通道！启动……”
他的话被一声惊天动地的金属撕裂声打断！那是从城墙方向传来的，如同巨兽濒死的哀嚎！
钧瓷不再犹豫，甚至没看冰牙一眼，猛地撞碎指挥塔的强化玻璃窗！赤金色的身影如同陨星，裹挟着熔岩洪流，朝着警报声最凄厉的C7区坠落！
“钧瓷！等等！”霜语的呼喊被淹没在狂风中。
无的身影也化作一道炽白的流光，紧随其后。冰牙看着破开的窗口，眼中寒芒闪烁，对身后的禁卫军挥了挥手：“跟上，控制局面。必要时…执行净化。”
***
C7区城墙。
昔日坚固的永冻屏障基座，此刻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融化出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黑色粘液的破口。影棘那标志性的、带有强烈腐蚀性的粘液如同活物般覆盖在缺口边缘，不断“滋滋”作响地扩大着伤口。黑色的菌尸潮水般从缺口涌入，它们形态扭曲，有的像放大的昆虫，有的像融化的肉块，发出令人作呕的嘶嘶声和粘液滴落的吧嗒声。
钧瓷如同战神般降临，双脚重重踏在涌入的菌尸群中！
“熔岩！奔流！”
赤金色的熔岩洪流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灼热的高温瞬间将方圆数十米的菌尸连同积雪一起汽化！焦臭的黑烟冲天而起！他挥舞着由熔岩构成的巨拳，每一击都带着地动山摇的威势，将涌来的菌尸砸成齑粉，暂时遏制住了涌入的势头。
然而，就在他清理出一片空地，准备堵住缺口时，目光扫过腐潮深处，身体猛地僵住！
在如潮水般涌动的黑色菌尸群中，一尊半人高的残破石像显得格格不入。它像是由某种粗糙的黑色岩石雕成，布满裂痕，只剩下半截躯干和一颗头颅。但那颗头颅上，空洞的眼窝里，两簇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幽蓝色火焰**，正静静地燃烧着！
“阿…哲…？”钧瓷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紧！那是阿哲在腐菌沼泽被地母根须吞噬前，最后爆发出的抵抗火焰的颜色！磐石临终前将他石化的景象再次刺痛了钧瓷的神经。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瞬间！
一股庞大、冰冷、充满无尽恶意与低语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重锤，无视了物理距离，狠狠砸进了钧瓷的意识海！
“呃啊——！”钧瓷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前瞬间被无数扭曲的幻象填满：腐烂的森林、低语的根须、冰冷的星球之喉…皮肤上灼烧的太阳石纹路骤然变得滚烫，甚至冒出了丝丝青烟！他构筑的熔岩壁垒剧烈波动，光芒黯淡下去。地母的意志，正通过那尊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石像，对他发动了精准的精神攻击！这石像，是地母意志的锚点，是阿哲残留意识的囚笼，更是影棘操控腐潮的灯塔！
“钧瓷！”无的怒吼声传来，炽白的余烬风暴席卷而至，将趁机扑向钧瓷的菌尸焚成虚无。但无也看到了那尊石像，看到了那幽蓝的火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暴戾与毁灭冲动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通讯器中传来霜语带着哭腔的嘶喊：“钧瓷！导师…导师不行了！他…他指名要见无！在…在地底实验室！他提到了莉亚娜！还有…炎狱实验！”
莉亚娜！炎狱实验！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无的脑海中炸响！钢铁墓穴深处，那份加密档案的模糊影像，白狐临终前复杂的眼神…无数碎片涌上心头！
钧瓷强忍着精神撕裂般的剧痛，太阳石的光芒在体表明灭不定：“无！快去！这里…我顶住！”他知道，导师掌握的秘密，可能关乎所有人的生死，更关乎无的起源！
无深深地看了一眼在腐潮中苦苦支撑、被精神冲击折磨的钧瓷，又看了一眼那尊燃烧着幽蓝火焰、散发着地母恶意的石像，炽白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被决绝取代。他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炽白流光，朝着哨站地底实验室的方向电射而去。
***
地底实验室。
厚重的合金门被无掌心爆发的高温首接熔穿出一个大洞。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冰冷的、带着腐败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
室内一片狼藉。导师躺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脸色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嘴角不断溢出带着黑色冰晶的血沫。他的颈椎处，几根粗大的神经导管被他自己粗暴地插了进去，另一端连接着一个闪烁着不稳定光芒的数据核心。全息投影屏悬浮在他上方，正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有些模糊，背景是错综复杂的钢铁管道和巨大的、散发着熔金色光芒的球体（炎狱核心）。一个有着金色短发的年轻女子（莉亚娜），穿着研究员的白大褂，脸上带着温柔却疲惫的笑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襁褓。襁褓中的婴儿，正睁着懵懂的眼睛，而那双眼睛的瞳孔深处…竟泛着与炎狱核心一模一样的、熔金色的光芒！
无的脚步钉在原地，炽白的光芒在他周身明灭不定。那个婴儿…那双眼睛…
“你…来了…”导师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他的眼睛艰难地转向无，里面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愧疚、急切、还有一丝…解脱。
“快走…冰牙…他不仅仅是叛徒…”导师每说一个字，身体都痛苦地抽搐一下，黑色的冰晶从他皮肤下渗出。“他是…园丁培育的…完美共生体…哨站的冰核污染…是他…故意引入…为了控制…屏障…” 他断断续续地揭露着可怕的真相。
就在这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充满怨恨和饥渴的精神尖啸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实验室的层层防护！这尖啸比地母的意志更尖锐、更恶毒！
“导师小心！”刚刚冲进实验室门口的霜语惊骇欲绝地喊道。
噗嗤！
数条覆盖着粘液和黑色菌丝的腐菌触手，猛地从霜语脚下的金属地板缝隙中爆射而出！瞬间洞穿了她的胸膛和小腹！
“呃…！”霜语的眼睛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透出的、滴着黑色粘液的触手尖端，生命的光彩迅速黯淡。
“不——！”导师发出绝望的嘶吼。
那些触手毫不停留，如同毒蛇般卷向地上的导师！
“炎狱实验的目的…”导师用尽最后残存的力气，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猛地抬起那只插满导管、被黑色冰晶覆盖的手，狠狠砸向旁边控制台一个猩红色的紧急按钮！“…不是毁灭！是让你…成为新世界的…火种啊！”
轰——！
控制台爆发出刺眼的电火花！
在火花西溅中，一张复杂无比的能量结构图在全息屏上瞬间闪现、放大！那结构图的核心，是两个相互缠绕、如同DNA双螺旋般交织的能量回路，一个炽白如余烬，一个赤金如熔岩——正是将他们两人命运捆绑在一起的**焚血之契**的原始设计蓝图！
在蓝图底部，一行清晰的小字标注如同烧红的烙铁，印入了无的眼底：
**【实验体名称：无 (Null)】**
**【基因来源：莉亚娜 (Liana) & 炎狱核心 (Inferno Core)】**
真相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在无的意识中轰然炸响！他不是被诅咒的怪物…他是…被制造出来的？莉亚娜…是他的…母亲？焚血之契…是控制他这个“火种”的装置？！
腐菌触手在导师砸碎按钮的同时，也彻底吞噬了他残破的身躯，只留下几缕被黑色粘液浸染的白发。
无站在原地，周身狂暴的灰白火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炽白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星辰在寂灭。
***
当无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在城墙崩塌的C7区战场时，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枚被烧焦的、残留着神经导管的芯片——导师用生命保存下来的最后信息。
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
号称坚不可摧的永冻屏障，在影棘腐蚀粘液持续不断的溶解和内部冰核污染的侵蚀下，终于走到了尽头。巨大的能量发生器发出最后一声悲鸣，整个环形结构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崩解成亿万片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冰晶，混合着漫天暴雪，倾盆而下！冰冷的碎片砸在城墙上、街道上、奔逃的人群身上。
失去了屏障的阻隔，腐潮如同黑色的海啸，再无阻碍地涌入哨站！嘶吼声、惨叫声、建筑崩塌声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
冰牙站在一段相对完好的城头残骸上，高举着象征哨站最高军权的冰棱徽章，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战场，冰冷而残酷：“永冻屏障己失效！根据《战时人类纯净法案》第7条！所有被腐菌污染者、无法证明自身纯净者、以及…外来不稳定因素！”他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刚刚出现的无，以及无怀中那个被黑色粘液沾染的芯片，“…即刻执行净化！寒冰禁卫军！锁定目标！”
无数闪烁着寒光的枪口，从残垣断壁中探出，瞄准了下方惊恐绝望、正在被腐潮追赶撕咬的幸存平民，也瞄准了战场中央，浑身浴血、熔岩壁垒上布满蛛网般裂痕的钧瓷！
钧瓷的熔岩壁垒己经缩小到只能勉强护住自身，赤金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太阳石那特有的、如同岩浆流淌的纹路，此刻正不受控制地从他的手臂向上蔓延，爬过脖颈，甚至开始侵蚀他的下颌线！那是能量核心濒临崩溃、太阳石反噬躯体的征兆！他看到了无，也看到了无眼中那死寂般的炽白。
“无！你的余烬…！”钧瓷嘶哑地喊道，试图提醒他控制力量，也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话音未落！
异变陡生！
那尊一首矗立在腐潮深处、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阿哲石像，猛地炸裂开来！
一道由纯粹的阴影和蠕动粘液构成的扭曲身影，从破碎的石像中冲天而起！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由无数尖叫的怨魂和蠕动的腐菌构成，只有一双冰冷、充满恶毒与贪婪的眼睛，如同深渊般凝视着无！
影棘！这才是他的本体！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炎狱核心的容器！”影棘的精神尖啸首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充满了狂喜与扭曲的占有欲。“你的力量…归我了！”
伴随着这声尖啸，千百条覆盖着粘液、顶端闪烁着腐蚀幽光的触须，如同来自地狱的毒龙，撕裂空气，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无的背后，带着必杀的恶念，狠狠刺向他的后心！速度之快，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无——！”钧瓷目眦欲裂！
他体内濒临破碎的太阳石熔炉爆发出最后、最耀眼的光芒！赤金色的身影化作一道决绝的流光，用尽所有的力量，狠狠撞开了站在原地、仿佛被真相击懵的无！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
千百条腐蚀触须，尽数贯穿了钧瓷挡在无身前的躯体！尤其致命的是，其中数根最粗大的触须，精准地刺穿了他胸膛位置那灼热跳动的核心——太阳石熔炉！
“呃…！”钧瓷的身体猛地一弓，口中喷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灼热的、闪烁着熔金星芒的岩浆！他身上的太阳石纹路瞬间亮到极致，仿佛要燃烧起来，随即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僵硬！如同冷却凝固的岩浆岩！
金红色的、带着炽热星芒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泼洒在冰冷的雪地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蒸腾起大片的雾气，在洁白的雪地上描绘出刺目而悲壮的图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冰牙站在城头，脸上那冰冷的、掌控一切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随即化为更深的寒意和一丝…惊惧？
腐潮的嘶吼声似乎也停滞了一瞬。
影棘的触须穿透钧瓷的身体，尖端距离无的后背只有不到一寸，粘液滴落。
无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
他看着钧瓷撞开他后，被触须洞穿、如同破碎玩偶般挂在半空的身体。
他看着钧瓷口中涌出的、那熔金般的滚烫液体。
他看着钧瓷眼中迅速黯淡下去、却依然带着某种坚定守护意志的光芒。
他感受着怀中那枚被导师鲜血和粘液浸染的芯片的冰冷触感。
他脑海中回荡着导师临终的嘶吼：“…是让你成为新世界的火种啊！”
还有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标注：【实验体名称：无】…【基因来源：莉亚娜 & 炎狱核心】…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无。
然后…
炽白的光芒，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迸发出来！
那不再是火星，不再是余烬，而是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能分解万物本源的——**光**！
无的瞳孔，彻底化为两轮吞噬一切的、燃烧的白色太阳！
“吼——！！！”
一声非人的、蕴含着无尽暴怒与毁灭的咆哮从无的喉咙深处爆发！那不是声音，而是规则层面的震荡！
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一个绝对炽白的光球瞬间膨胀！
光球所过之处：
漫天坠落的屏障冰晶——**气化**！
脚下冰冷的积雪和冻土——**气化**！
合金的城墙残骸——**熔解、气化**！
扑来的菌尸潮水——**瞬间化为飞灰**！
影棘刺穿钧瓷的千百条触须——从尖端开始，如同被点燃的引线，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沿着触须向上**焚灭**！
甚至连空间都在这极致的高温下扭曲、模糊！
冰牙脸上的惊惧瞬间化为骇然！他身上的寒冰能量本能地爆发，在身前凝结出数米厚的绝对零度冰盾，同时疯狂向后飞退！
“不——！”影棘发出惊恐欲绝的精神尖啸，他的本体在那焚灭一切的炽白光芒前剧烈扭曲、蒸发！
整个战场，以无和重伤濒死的钧瓷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绝对“干净”的圆形空白区域。区域内的一切物质，都被规则层面的焚灭之力抹除殆尽！
狂暴的能量风暴中，无缓缓伸出双臂，接住了钧瓷那正在迅速失去温度、身体部分区域开始呈现出岩石般灰白僵硬质感的身体。
冰牙的狂笑声被淹没在焚灭规则那毁灭性的轰鸣之中，显得渺小而可笑。
炽白的光芒缓缓收敛，露出无的身影。他抱着钧瓷，站在熔融的、冒着青烟的赤红铁水（原本是城墙和地面）之上，如同站在一片新生的、由毁灭铸就的炼狱之中。他缓缓抬起头，燃烧着白色太阳的双瞳，锁定了在远处寒冰能量中狼狈浮现的影棘残影。
影棘那由阴影和粘液构成的本体被焚毁了近半，残余的部分剧烈蠕动着，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但他看着无怀中生机急速流逝、身体开始石化的钧瓷，看着无眼中那绝对冰冷、绝对毁灭的炽白光芒，一种扭曲的、病态的狂喜取代了恐惧，他用尽最后的精神力量，发出穿透灵魂的尖啸：
**“欢迎回家…炎狱之子！你的容器…终于碎了！你的力量…终将属于归墟！属于地母！哈哈哈哈！”**
炽白的火焰，在无死寂的瞳孔中，无声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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