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时,各家的女眷们己经把饭做好了,村委会摆着长桌的屋子变成了临时的食堂,山珍野味摆了一大桌,村民们对这些东西大概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并没有表现的特别兴奋,一边闲聊一边吃着。倒是孙老道这家伙没有了装出来的那副仙风道骨,吃的满嘴流油。
吃过晚饭,村民们各自回家,孙老道还是去了老村长家和大个子住一个屋,我和林浩也回了我爷爷奶奶家。临分开时,老村长依旧不厌其烦的叮嘱我们天黑后要栓好门不要出屋。
大概是走了一整天山路累了,这一夜我和林浩都没来得及去想晚上那个‘女鬼’会不会再次出现,钻进睡袋没一会儿就都睡了过去。这一夜没有任何事发生,我们俩睡得十分香甜。
山里的天黑的早亮的也早,我和林浩被砸门声吵醒时才早上六点刚过。天己经是大亮,砸门的是大个子,也只有他会这样毫无顾忌的在一大早砸门,他是来叫我和林浩过去村委会吃早饭的,还说村里人都己经到了,就等着我们俩了。
吃饭时我并没有看到孙老道的身影,老村长说孙老道还没起来,他今天不和我们一起进山,因为迁坟的位置己经选好了,我们今天的工作是把新坟的地平整好,再把下棺的坑挖出来,这些事情他都帮不上什么忙,两天以后才是迁坟的黄道吉日,到时候他会过去主持祭祀活动,操办迁坟的仪式,这两天他就留在村子里休息了。林浩听完咬着牙说这老家伙就是在偷懒耍滑,嚷着要去老村长家把孙老道拖出来。
我赶紧拉住他,其实我也知道那个老家伙就是不想去干体力活儿,但经过昨天的一番表演,他现在在村民中的威信相当的高,我也不好去揭穿,只能由着他了。
林浩这次学精了,不仅带了水,还从车里拿了些压缩饼干和火腿肠装了一包背在背上。没有了孙老道拖后腿,我们这次进山倒是快了不少,中间也没休息,一口气走到村里祖坟所在位置时刚刚不到八点。
稍微休息了片刻,老村长就指挥着村民干起活来。除草的除草,平地的平地,挖坑的挖坑,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这些活儿看上去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倒是我和林浩,城市里长大的我们从来就没有干过这样的工作,丝毫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只能在村民们的指点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帮忙打些下手。
本来我还担心祖坟原址里那几十座坟都要迁过来,这么大的工程一时半会儿恐怕都弄不完,可老村长却说孙老道说了,我们只能动主家在场的这几座,其余主家没来的或者是早己无主的坟是不能动的,因为本家人不在,我们随意挪了人家的祖坟往上了说是有违天理,会影响自身运势,往下了说是随便挖人家的坟岂不成了偷坟掘墓,要遭报应。我和林浩乐不得如此,我们可没有那么多虚伪的善心,要是所有坟全都要迁这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现在能少干这么多活儿何乐而不为,再说人家本主都不在乎,我们何必去做那个烂好人。
干到差不多晌午的时候,天气热了起来,每个人都己经汗流浃背,于是找了个树阴聚在一起休息,林浩也把他背包里的吃的拿出来给大家分着垫垫肚子。大个子是最能干的那一个,这一上午他一个人足足干了三个人的活,此时己经热的满身是汗,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他自顾自的跑到小河便脱光了膀子用手捧起河水往身上泼降温,完全不怕出汗后被冷水激出病来,正应了那句话‘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洗了一阵之后,他把上衣搭在太阳底下的树杈上晾着,跑过来接过林浩递给他的饼干,一屁股坐到我和林浩中间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我看着他一身黝黑精壮的肌肉,心里不住的感叹,‘多好的一个人呀,只可惜脑子不清楚,要不然就可以带他去城里给找个工作,也不用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了。’
就在我感叹的时候,突然发现大个子脖子上好像挂这个东西,仔细一看,那是个精致的小白玉葫芦吊坠。葫芦用金色的细链子拴着,一看就知道这应该是女孩儿带的东西。
我好奇为什么大个子这么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怎么会戴着一个女孩儿戴的吊坠,便开口问到,“大个子,你脖子上的葫芦哪来的,还挺好看的。”
“俺媳妇儿给俺的。”大个子嘴里嚼着饼干,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说谁?你媳妇儿?”我以为我听错了,于是再次问道。
“对呀,就是俺媳妇儿,俺小媳妇儿给的。”大个子重复道。
这次我倒是听得真切了,不禁升起疑惑来。大个子家我去过不止一两次了,家里除了他那个村长老爹就只有他妈妈,也没见过有年轻的女性,再说老村长也从来没说过大个子有媳妇儿这把子事儿呀。
“你媳妇儿!你有媳妇儿啦!那我怎么没见过?”我忍不住问道。
大个子没说话,眼神有些发呆,愣愣的看着手里饼干好一阵才喃喃的说道,“俺妈不让说。”
“吹牛吧你,还媳妇儿,我看你是做梦娶的吧。”我还没说话,林浩就在一旁打趣道。
“俺没吹牛,俺就是有媳妇儿,不是做梦娶得,是俺爸给俺领回来的。”大个子被林浩的话说的有些急了,提高了声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