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圣殿骑士的虚拟空间入口是一片漂浮的二进制竹林，每片竹叶都是正在运行的记忆程序。花挽月的凝霜簪化作黑焰手术刀，划开竹叶组成的「幸福」二字，露出里面蜷缩的凡人——他们戴着VR头盔，嘴角挂着机械性的微笑。
「这些泡泡里的人生，都是根据「完美概率」生成的。」谢云舟的灵脉化手臂穿过竹墙，光丝接触到记忆代码的瞬间，竟在虚空中显露出代码背后的真实记忆：某程序员在囚笼中是硅谷精英，现实中却是灵脉黑市的清洁工。
苏妄言的司命纹化作钥匙形状，插入最近的水晶泡泡。泡泡表面浮现出「初恋圆满」的全息投影，却在他触碰到的瞬间裂开缝隙，露出投影下的真实场景：一个女孩在暴雨中撕碎情书，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却在多年后成为她创作小说的灵感源泉。
「他们在制造「记忆肿瘤」。」苏妄言的声音带着愤怒，「用虚假的完美记忆挤压真实情感的生存空间。」
突然，所有水晶泡泡同时膨胀，里面的「完美人生」开始吞噬真实记忆。花挽月看见某个泡泡里的「完美母亲」正在删除孩子的「叛逆期」记忆，而现实中的母亲正跪在灵脉黑市门口，用自己的「生产痛苦」记忆换取孩子的学费。
「住手！」她挥剑斩向泡泡，黑焰却被转化为粉色的「温馨」烟雾。谢云舟的灵脉光丝趁机渗入代码底层，竟发现每个泡泡都连接着一个「痛苦回收舱」——凡人的真实痛苦被提炼成灵脉燃料，供给圣殿骑士的量子计算机。
「看那里。」他指向虚拟空间的核心，一座由无数金色奖杯组成的巴别塔，「那是初代仙尊的「完美成就库」，里面封存着他十七世轮回中「从未失败」的虚假记忆。」
苏妄言的司命纹突然与巴别塔产生共振，他的身体不受控地飞向塔顶，十七世轮回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每一世他都在关键时刻死亡，每一世都看着花谢二人因完美执念而错过。「原来......我才是那个不完美的变量。」他的声音混着十七世的哭声，「初代仙尊为了让计划完美，每世都让我成为「必须牺牲的锚点」。」
花挽月的凝霜簪突然指向巴别塔顶端，那里悬浮着初代仙尊的意识投影，他身着纯白长袍，眉心没有任何瑕疵。「完美是文明的护甲。」投影开口，声音与圣殿骑士领袖如出一辙，「你们这些带着裂痕的容器，只会让灵脉网络感染病毒。」
谢云舟的灵脉光丝缠上投影的脚踝，光丝中突然混入凡人的真实记忆：有母亲因孩子哭闹而崩溃的瞬间，有匠人作品失败时的愤怒，甚至有圣殿骑士士兵在战场上的恐惧。「这些「病毒」，才是灵脉网络的生命力！」
投影的纯白长袍开始出现裂痕，露出底下的机械骨架。花挽月这才惊觉，初代仙尊的意识早己被篡夺，真正的他被困在巴别塔底层的「记忆监狱」里，正用最后的力量敲击着监狱的铁门。
「苏妄言！」她甩出黑焰锁链缠住司命纹，「用你的「记忆共鸣」能力，让所有囚笼里的凡人看见真实！」
苏妄言咬破舌尖，司命纹化作无数飞蛾扑向水晶泡泡。每个飞蛾触碰到泡泡的瞬间，泡泡里的完美人生就会出现真实记忆的斑点：精英程序员在斑点中看见自己熬夜改代码的模样，完美母亲看见孩子第一次叫「妈妈」时的手忙脚乱。
「不......」投影的声音带着恐慌，「他们会被痛苦压垮的！」
回应它的，是凡人摘下VR头盔的声音。有人摸着泡泡上的裂痕笑了，有人抱着真实记忆的碎片哭泣，但所有人的眼中都重新燃起了光——那是对不完美人生的真实热爱。
谢云舟的灵脉化手臂终于突破巴别塔底层，救出了被困的初代仙尊残魂。老人看着虚拟空间中觉醒的凡人，咳出一口金色血液：「谢谢你们......让我看清了完美的虚妄。」
花挽月握紧初代仙尊的手，却发现他的灵脉正在消散，化作无数金色蝴蝶飞向现实世界。蝴蝶所过之处，水晶泡泡纷纷碎裂，露出里面早己伤痕累累却依然鲜活的灵魂。
白无常的虚影从记忆监狱中浮现，他的往生镜映出天庭的「记忆净化司」正在起火：「凡人的记忆觉醒浪潮，己经烧到了南天门。」
苏妄言望着自己掌心的司命纹，纹路竟变成了破碎的泡泡形状：「初代仙尊的残魂......正在帮我们打开通往天庭的通道。」
谢云舟的灵脉化身体开始与虚拟空间融合，他的声音从每个记忆代码中传出：「挽月，带大家出去。我来切断这里与灵脉云的连接......」
「不行！」花挽月抓住他的光丝手臂，却发现自己的魔神印记正在吸收虚拟空间的代码，「我们一起走，就像血契说的，同生共死。」
初代仙尊的残魂突然在虚空中拼出「同人卦」卦象：「真正的同人，不是消除差异，而是接纳不同。」卦象化作桥梁，连接虚拟空间与现实世界，「去吧，凡人的觉醒，需要你们来守护。」
当三人组踏过桥梁的瞬间，虚拟空间在身后崩塌，化作无数记忆碎片飘向全球灵脉网络。花挽月回头，看见谢云舟的灵脉化身体在碎片中微笑，那笑容不再有十七世的沧桑，而是充满了对真实世界的期待。
在现实世界的忘川河畔，苏醒的凡人围着记忆果实哭泣又欢笑。苏妄言摸出酒葫芦，这次里面装的是凡人的真实情感：有苦涩的咖啡味，有酸甜的青梅味，还有雨后泥土的清新味。
「这才是人间该有的味道。」他将酒液洒向忘川河，金色河流中立刻浮现出无数凡人的剪影，他们手拉手跳起原始的灵脉舞，用不完美的身体，编织出最坚韧的生命之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