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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章 司锦凰的反击
冷宫的夜色如墨，司锦凰独坐窗前，指尖轻叩案几。窗外那株半枯的杏树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公主，夜深了。"苏瑶轻声走近，将一盏热茶放在案上。
司锦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苏瑶，你可还记得前日我们在杏树下发现的东西？"
苏瑶身子一颤，压低声音："公主是说...那几粒药丸？"
"不错。"司锦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轻轻展开，露出几粒淡粉色药丸，"张太医留下的'杏花引'，与贵妃脱不了干系。"
苏瑶面露忧色："公主，贵妃势大，我们..."
"正因她势大，才要先发制人。"司锦凰打断她的话，眸光如霜，"明日太后设宴赏花，各宫嫔妃都会出席，正是我们的机会。"
苏瑶惊得瞪大眼睛："公主是要..."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司锦凰唇角微扬，从妆奁底层取出一只青瓷小瓶，"这是我从太医院得来的'醉芙蓉'，服下后三个时辰内会面色潮红，状似醉酒。"
苏瑶恍然大悟："公主是想让贵妃在宴会上出丑？"
司锦凰摇头："不止如此。"她将药瓶收入袖中，"我要让她亲口承认与张太医之死有关。"
翌日清晨，司锦凰换上一袭素色宫装，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朴素得与冷宫弃女的身份极为相称。她对着铜镜细细描眉，镜中人眉眼如画，却透着几分凌厉。
"公主，李公公来了。"苏瑶匆匆进来禀报。
司锦凰眸光一闪："让他进来。"
李公公躬身入内，低声道："公主，贵妃今日特意命人准备了一壶'杏花酿'，说是要献给太后品尝。"
司锦凰冷笑："果然沉不住气了。"她从案上取出一封信笺，"李公公，将此信交给沈统领，就说我邀他赏花。"
李公公领命而去。苏瑶忧心忡忡："公主，贵妃若在酒中下毒..."
"她不敢。"司锦凰镇定自若，"太后近日身子不适，若在宴会上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献酒之人。贵妃没那么蠢。"
慈宁宫花园中，百花争艳。太后端坐主位，两侧嫔妃依次而坐。司锦凰作为冷宫弃女，本无资格出席，却因太后特意传召而不得不来。
"七公主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入口。只见司锦凰缓步而来，虽衣着朴素，却自有一番清雅气度，与满园繁花相比，反倒更显脱俗。
"锦凰给太后娘娘请安。"她盈盈下拜，礼数周全。
太后眯眼打量她："起来吧。哀家听闻你近日在冷宫过得不错？"
司锦凰垂眸："托太后娘娘的福。"
"哼。"太后冷哼一声，转向一旁的慕容婉婉，"贵妃，你不是说有惊喜要献给哀家吗？"
慕容婉婉嫣然一笑，拍了拍手。宫女立刻捧上一壶酒，酒壶通体碧绿，壶嘴雕成杏花形状，精巧别致。
"这是臣妾特意命人酿制的'杏花酿'，取初春第一茬杏花所制，请太后品尝。"
司锦凰冷眼旁观，注意到慕容婉婉说"杏花"二字时，指尖微微发颤。
太后正要举杯，司锦凰突然开口："太后娘娘，锦凰近日读《本草纲目》，见上面记载杏花与紫灵芝相克，同食恐伤脾胃。听闻太后近日服用紫灵芝调养，这酒..."
慕容婉婉脸色骤变："七公主此言差矣！杏花性温，紫灵芝性平，何来相克之说？"
司锦凰不慌不忙："贵妃娘娘博学。只是张太医生前曾特意在《本草纲目》上标注，杏花三钱配紫灵芝半钱，可致妇人血崩。锦凰以为，还是小心为妙。"
宴席上一片哗然。太后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地看向慕容婉婉："贵妃，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婉婉强自镇定："太后明鉴，臣妾怎会害您？这酒中绝无紫灵芝！"
"是吗？"司锦凰轻笑，"那为何贵妃娘娘袖中藏有紫灵芝粉？"她指向慕容婉婉的衣袖，那里确实露出一小包粉末。
慕容婉婉慌忙掩袖："胡说！这是...这是胭脂！"
司锦凰步步紧逼："既如此，贵妃可敢让人验看？"
"够了！"太后厉声喝止，"来人，验酒！"
太医很快赶来，验出酒中确实掺有紫灵芝粉。慕容婉婉面如死灰，跪地辩解："太后明鉴，这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司锦凰冷眼旁观，忽见慕容婉婉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电光石石间，慕容婉婉猛地扑向司锦凰："是你！是你陷害我！"
司锦凰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慕容婉婉收势不及，撞翻了案几，酒壶摔碎在地，酒液溅在她华丽的裙裾上。
"贵妃娘娘何必恼羞成怒？"司锦凰声音清冷，"张太医死前留下的药方上明明白白写着'杏花引'三字，与今日这'杏花酿'倒是异曲同工。"
太后闻言色变："什么药方？"
司锦凰从袖中取出那张己经变成白纸的药方："可惜字迹己消，但张太医的药童小安子可以作证。"
慕容婉婉尖声叫道："那小太监早己畏罪自尽，死无对证！"
话一出口，她猛然意识到失言。太后目光如刀："贵妃如何知道小安子己死？此事哀家尚未昭告六宫。"
慕容婉婉在地，面无人色。
司锦凰乘胜追击："太后娘娘，锦凰还有一事禀报。贵妃娘娘近日频频召见太医院院判，似乎在寻找什么药方..."
"住口！"慕容婉婉厉声打断，眼中满是怨毒，"司锦凰，你一个冷宫弃女，也敢污蔑本宫？"
"是不是污蔑，一查便知。"司锦凰不卑不亢，"太后娘娘不妨派人去贵妃宫中搜查，或许能找到张太医留下的另一份证据。"
太后沉吟片刻，正要下令，忽听园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沈昼大步而来，身后跟着几名侍卫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
"启禀太后，微臣在御花园抓获这名形迹可疑的宫女，她身上搜出一包药粉，经太医查验，正是紫灵芝粉。"
那宫女抬头，正是慕容婉婉的贴身婢女紫云。
慕容婉婉见状，彻底崩溃："不...不可能...我明明让你..."
紫云哭喊道："贵妃娘娘饶命！奴婢是按您的吩咐将紫灵芝粉掺入酒中，但奴婢实在不敢害太后啊！"
真相大白，太后震怒："慕容婉婉，你还有何话说？"
慕容婉婉瘫坐在地，忽然疯狂大笑："哈哈哈...成王败寇，我认了！但司锦凰，你以为你赢了吗？这深宫之中，谁的手是干净的？"她猛地指向太后，"就连太后也..."
"拖下去！"太后厉声打断，"即日起，废慕容婉婉贵妃之位，打入冷宫！"
侍卫上前拖走仍在狂笑的慕容婉婉。太后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看向司锦凰："七公主，此事你立了大功。哀家会向皇上为你请功。"
司锦凰福身："锦凰不敢居功，只求还张太医一个公道。"
宴席不欢而散。回冷宫的路上，苏瑶忍不住问："公主，贵妃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
司锦凰望向远处巍峨的宫墙，轻声道："这宫里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她摸了摸袖中的青瓷小瓶——那瓶真正的"醉芙蓉"尚未使用。今日之局，不过是小试牛刀。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