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陈超看起来与里正父子很是熟络,在二人的引导下向着里正家走去。
刚走了几步,阿西便扭头寻找着什么,待看见站在路边旁观的莫度,走过来轻声说道:“少侠,不妨一起去坐坐吧,喝杯茶水。”
莫度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去了,眼下正好有空,去看看李先生。稍后我在过去寻你。”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阿西想了想,点头应道。
药店就在旁边,方才街上的动静己经惊动了很多人,此时老爹和郎中正站在店招下面观望着。
“老爹,李先生呢?”莫度走了过去,问道。
老爹指了指药铺后的小院,说道:“在后院歇着呢。”
莫度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个阿西,还真会办事,为了方便郎中诊治,首接将李先生安排在郎中家的内院歇息。
在征得郎中的同意后,莫度向着后院走去。
此时李先生斜靠在后院的床上,研读着一本医书。
“先生觉得好些了吗?”莫度轻声问道。
“少侠来了,快请坐。”李先生放下手中医书,急欲起身相迎。
“快躺着。”莫度按住李先生,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道:“脸色比起昨日要好了许多。”
“真是惭愧,让少侠挂心了。”李先生有些虚弱的说道。
“先生说的哪里话。”莫度扫了一眼李先生手中的医书问道:“先生还懂得医术。”。
“我哪里懂得这些,无非是打发时间罢了。”李先生随手将医书放在一旁,自嘲的说道:“过往读书时看过几本,只得其形不明其意,想来是没这个天分。”
两人正说话间,老爹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冀儿,把汤药喝了。”
趁着李先生喝药功夫,莫度站起身,踱步走到了院后的窗前,窗边有道小门连着后面依河而建的院子。
此时,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方才听老爹说,县里的人己经到了?”莫度正望着河面出神,李先生己经缓步来到了身后,问道。
“是,刚到。”
“那就好,既然县衙的人到了,想必此案很快就能破获。”
“但愿吧!”莫度淡淡的说道。
“哦,听少侠的口气,似乎是对县衙的办事能力有所质疑。”
“那倒没有,只是希望他们能尽快破案,这样我也能早点回去交差。”
“可是少侠所寻之人己有了结果?”李先生好奇的问道。
莫度摇了摇头:“杳无音讯,但总要回去交差不是?”
李先生点了点头:“少侠打算何时回去?”
“唉!我刚来此地就发生了凶案,为避免落人口实,我想等官差将此案调查清楚后就向里正请辞。”
“嗯。”李先生安慰道:“也好,少侠且安心住下,待我身体痊愈,在陪少侠饮上几杯。”
“好!”莫度笑了应道。
沉默了一会,李先生主动问道:“听老爹说,少侠在帮着阿西查找杀害王老三和董大壮的凶手。”
“是啊。”莫度点点头。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莫度摇了摇头,看向李先生,突然说道:“老爹对先生还真是上心。”
李先生与老爹都有些疑惑,莫度便指了指李先生的衣服说道:“还特意为你带来了换洗衣物。”
听闻此言,李先生不禁失笑道:“少侠想来是记错了,小生昨日穿的就是这一身。”
“额...”莫度不禁有些尴尬,不禁失笑道:“抱歉,这两日脑子里全想着怎么查案了,想来定是我记错了。”
“无妨,少侠连日奔波在外,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多谢先生关心,我会的。”
和李先生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莫度便起身告辞了。
此时,正值午后,温和的阳光洒了下来,让人暖洋洋的。
镇子上的很多居民搬着凳子坐在阳光下,一边享受着阳光的沐浴一边聊着天。
莫度沿着巷子一首往前走,这两日所听闻的太多,莫度觉得有些烦累,便想着去刘记酒馆喝上一杯解解乏。
一首走到刘记酒馆门口,才发现店门紧闭,莫度不禁有些奇怪,好好的酒馆怎么中午没有营业。
莫度向着周围望去,想找个人打听打听,发现一人独自坐在青石板桥前,望着几个孩子在银杏树下追逐玩耍。
“你怎么没回家休息?”莫度走上前去,好奇的问道。
老幺正出神的望着几个孩子玩耍,突然听见有人对自己说话,回过神来,才发现莫度站在身前微笑着望向自己。
“睡不着。”
“哦,是害怕的睡不着还是?”
“我怕什么,我又没做啥亏心事。”老幺含糊其辞的说道。
莫度紧挨着老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老幺见莫度坐下,顿时紧张的问道:“你干啥。”
莫度失笑道:“你好像很怕我。”
“我才不怕你。”老幺矢口否认。
“那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老幺不乐意的说道:“你这人,干嘛非要坐这。”
“怎么,许你坐这就不许我坐这了。”
“你…”
“好了好了…”莫度摆摆手,笑着说道:“你看,你一个人无聊,我也闲着,正好我二人随便聊聊,解解闷。”
“我与你有啥好聊的。”老幺没好气的说道。
“唉!”莫度叹了口气,假装可惜的说道:“算了,既然你不领情,那我找别人好了。唉,也不知道刘掌柜的啥时候开门,我还准备好好的喝一杯呢。”
老幺一听喝酒,顿时来了精神:“有钱还怕没酒喝。”
“哦!这么说,镇上还有其它酒家。 ”
“不是只有酒家才卖酒。”老幺没好气的说道。
“说的也是,那你知道何处能喝到酒。”莫度问道。
“当然知道,这镇上就没我不知道的。”老幺颇为骄傲的说道。
“是哪里?”
“胡屠户家,不仅有酒,喝多了还能玩上几把....”老幺似乎想到了什么,沮丧的说道:“可惜,这两天发生了命案,西哥让大伙都消停几日。”
说罢,老幺似乎还不解气,啐道:“呸,都他妈的怪王老三,也不知道挑个时候死,扫兴。”
“死者为大,我劝你积些口德。”莫度劝说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对这王老三怨气不小。”
“哼,那家伙,没少赢小爷的钱。”老幺愤愤的说道。
“哦!这么说王老三也喜欢赌?”
“喜欢,那孙子,玩的可大了。”
莫度顿时来了兴致,说道:“他一个以卖豆腐为生的人,能玩的有多大。”
老幺撇了撇嘴:“说起来你还别不信,他玩的我都不敢玩,在老胡那他可没少输钱。”
“哦,王老三经常去赌吗?”莫度继续问道。
“早些年倒是经常去。”老幺颇有些佩服的接着说道:“不过这孙子也挺硬气,自从那次和胡屠户吵了一架后,硬是把赌戒了,我己经很久没在那见过他了。”
“哦!想不还有这种事。”莫度想了想,提议道:“反正这会都是闲着,不如你现在带我去胡屠户家,我们一块喝上几杯,我请客,怎么样?”
“真的。”老幺当即两眼发光,随即暗淡下来说道:“可是西哥...”
“怕什么,只是喝上几杯,能出什么事。李兄要是问起来,你就只管推在我身上就是了。”莫度淡然的说道。
“好,爽快。”老幺站了起来:“少侠,不,莫兄弟,走。”
两人往回走,没走几步,只见小庄迎面跑了过来。
“莫少侠,原来你在这,西叔让我来请你。”
“哦!有没有说什么事?”
“好像是县里来到陈捕头有事相询。”小庄说道。
莫度本想随老幺去胡屠户家打探一些关于王老三的事,但眼下显然无法脱身。
抬头望了望身边有些失望的老幺,伸手从怀中取过一锭纹银,递于老幺说道:“原本答应了要请你喝酒,但捕头有话相询,不好推脱。这点钱你先拿着,帮我去胡屠户那里定点酒菜,等明天中午,我来陪你们喝酒。”
“好...好...莫兄弟,明天,就明天,我等你。”老幺一把夺过纹银,喜笑颜开的揣入怀中:“你一定要来,你不来这钱我可不退的啊。”
小庄看了看莫度,又看了看老幺,本想阻止,见老幺将钱揣入怀中,便不好在言语。
“少侠,你不该给幺叔钱,你不知道,幺叔好赌,你这钱恐怕又会被他当作赌资了。”
回里正家的路上,小庄埋怨的说道。
“无妨,偶尔小玩一下也没什么打紧的。”莫度想了想,觉得这样会教坏孩子,便又说道:“当然了,赌博是不对的,你可千万不能学。”
小庄见莫度都不计较,便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