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街道办耽搁了不少的时间,陈近文也没打算再次去卖鱼了,便直接往自家而去。
他可不会前脚走出这个街道办,就马上去顶风作案。
万一运气不好,后脚又被另外的人给抓住了,那他可就真的逃脱不了惩罚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他也没那心情去赌这一点。
反正少卖一天,对他来说,问题也不是特别大。
陈近文一路回到四合院,还没走进院子,就碰到一个出来上厕所的前院儿邻居。
“陈近文,街道那边刚才来人通知了,让你回来了就赶紧过去一趟呢,说有事儿找你。”
“呃,好的,谢谢了。”
陈近文有些郁闷,虽然他已经预料到了,回来后会被街道办的人询问情况。
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快。
不过他还是有些庆幸,毕竟街道那边没有大肆宣扬他下午被抓的事情。
不然以院里人现在眼红的状态,还不知道会怎么传他的谣言呢。
他想了想,也没打算回去跟陈芳说一声,便直接转头往街道办而去。
来到街道办以后,他还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刘玉凤。
不过刘玉凤此时正在处理另外几个人的事情,看了他一眼后,也没说话,直接无视了他。
陈近文暗叹,看来这次把刘玉凤也给惹生气了。
所以他老老实实的等在一旁,并没有着急。
等了半个多小时,刘玉凤终于处理完了其他人的事情,这才得空看向了陈近文。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陈近文憋不住赔笑道。
“刘姨,对不住了,这次是我的错。”
“哼哼,你哪里有错了?不是说生活所迫的嘛。”
“嘿嘿,我刚才是真没办法了,原本这鱼我是打算拿到咱们这边来交给您呢。”
陈近文拍了拍书包里的鱼,示意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
“可那人缠了我半天,非说过年了,家里怎么着也得做点好的,所以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结果……”
陈近文此时当然不能说自己经常在外面卖鱼的事情了,他必须得把这次的事情说成是偶发事件。
而且他还把刚才交易的责任推到了对方的身上。
反正刘玉凤这边也不可能去找那人对质,现在当然要多减轻一下自己的责任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做好人好事了?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呀?”
刘玉凤满脸含笑。
不过语气听着很是戏谑。
“好人好事当然算不上,都怪我一时同情心泛滥。
不过刘姨,我向您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搭理他们了,也坚决不信他们的花言巧语了。”
陈近文语气严肃的说道。
“哼,你这说来说去,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知不知道,这种私下与人交易的做法,可是咱们国家严厉禁止的?
说轻点,就是简单的投机倒把,说重点,那可是破坏国家的经济秩序,都是要受到国法严惩的。”
刘玉凤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道。
陈近文也肃穆的听着,不过他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毕竟如今的社会上,像他这样做的可不在少数。
这年月,社会上各种物资奇缺,国家每月下发的票据,虽说是想保证大家的基本生活。
可由于大多数物资都需要排队抢购,所以这些票据根本就不能真正的满足大家实际的需求。
有的人单单是为了填饱肚子,有的人却是为了多享受一点。
为了这些目的,大家肯定都憋足了劲儿四处寻摸物资。
在如此情况下,你再怎么禁止私下交易,也是没法儿完全禁绝的。
尤其是现在临近过年了。
在国人的朴素认知当中,不管平时过得有多苦,吃的有多差,过年那天肯定得吃点好的。
说起来,这也是大家最简单质朴的需求。
有了需求,那肯定就不会缺乏供给。
只能说在国家禁止的情况下,交易会更加的隐蔽和小心而已。
“是是是,我以后抓了鱼,就偷摸拿到您这边来,绝不再与人私下交易了。”
陈近文心里虽然不认同,但是嘴上却赶紧附和。
不过他的‘偷摸’俩字,却是让刘玉凤忍不住笑了。
“你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你抓鱼的事儿,又没错,交到街道办这边,也没错,何来偷摸?”
“呃,我用词儿错了,以后小心一点,不让别人看见了,他们就不会来找我了。”
陈近文赶紧改正。
“哼,行了,跟我来吧。”
刘玉凤知道他在另外的街道,肯定已经受到了一顿教育,此时就没有再重复的说了。
她随即起身准备去称量陈近文带来的鱼。
陈近文自然是赶紧狗腿的跟上。
一番称量结款之后,陈近文拿着钱和单据准备离开时,刘玉凤又低声说道。
“小陈,刘姨知道,私下与人交易的话,你能挣得更多,但是那真的不可取。
你现在每次抓了鱼,交到我们这边来的收入,基本已经能保证你们三姐弟的日常生活了。
用不着再去挣那些多余的钱,而且钱多了,对你们三姐弟也不是个好事情。”
陈近文每次拿鱼来的时候,都是她经手的,所以她也清楚陈近文到底挣了多少钱。
当然了,她作为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肯定也知道私下交易的一些行情,也理解陈近文想多挣钱的心态。
此时提醒陈近文,也是因为她也确实担心这三个孩子手里的钱多了,会引起某些闲散人员的注意。
如果到时候出了事情,可就悔之晚矣。
陈近文当然不会嫌弃钱多了,只是面对刘玉凤真切的关心,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对了,刘姨,你说私下不能交易,可现在我们院子的邻居们都知道我会抓鱼了。
也有人想用粮食什么的跟我做交换,那你说我应该答应他们吗?”
陈近文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就赶紧问了出来。
如果街道允许的话,他倒是无所谓。
如果街道严厉禁止,那他也好有借口堵住邻居们的嘴。
省的院里有人使坏,来这边告他状。
刘玉凤沉吟了一下,说道。
“严格来说,是不允许的。”
“哦,我明白了,刘姨,那我先走了。”
陈近文点点头,麻溜的出了街道办。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到此算是真正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