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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澜深夜，骤雨未歇。
苏姝抱膝坐在车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落在玻璃上的雨点。
她的手机仍不断震动，推送、群消息、私信，全都闪着红点。她甚至不敢点开那条上热搜的私信截图。她知道那是自己发出去的，但己经不记得自己哪一晚、是在怎样的状态下写的。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听话照做而己。” 这句话，就像刀子在她脑子里来回割。
她被“白莲”“虚伪”“工具人”的标签按在社交平台顶端，被品牌合作方全面终止合约，连昔日密友都开始默契切割。
她的公关团队己几乎瓦解。沈聿舟两天未露面，夏婉在群里也没有发一个字。
她忽然意识到：她成了一个“弃子”。
—
这时，司机忽然开口：“苏小姐，到地方了。”
她抬眼望向窗外——熟悉的私人会所，一栋低调却警戒森严的灰楼。这里是她父亲苏致安名下的产业，但他鲜少带她来过。
今天她不是来赴约的，只是……一种被逼无路的本能驱使着她。
她知道父亲不爱她。但她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彻底抛弃了。
—
她没有通过前台，偷偷从地下车库侧门绕进来。 会所的会议层灯光暗淡，她穿过走廊，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一个低沉男声：
“……苒苒己经开始第一轮公开投放，我们得尽快启动第二方案。”
她一下僵住。
那是她父亲的声音。可他说的，是宋苒苒的名字。
紧接着，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舆情还可以控制，她目前主要打的是中层，尚未明指上层。第二方案……真的要启动吗？”
那人嗓音沙哑，带着老年人的虚浮气息——是路清远。
苏姝的心跳在那一刻炸开。她贴着墙角，甚至忘了呼吸。
“她不是要曝光我们。”苏致安低声说，“她想‘夺回’。”
“什么意思？”
“她不是来讨说法的，她是回来接管项目、甚至……系统。”
路清远沉默几秒：“那就必须消除变量。”
“我己经联系过‘回收线’。”
“什么时候动？”
“看下一波资料投放方向。她若继续往上递，就不能再等了。”
苏姝猛地退后一步，脚下一滑，“咔哒”一声，鞋跟撞到金属地条。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
“谁？”路清远低声喝道。
门外的安保扑出，苏姝还未来得及逃跑，便被拦下。 她浑身发抖，望着从房内缓步走出的两个男人——父亲与路清远。
苏致安皱眉盯着她，语气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怎么会在这？”
“你们……你们要杀她？”苏姝语无伦次，“你们要杀宋苒苒？！” 虽然苏姝也曾经找过杀手要杀掉宋苒苒，但是她能找到的杀手跟父亲能找到的杀手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她那时更多是脑袋一热的草草决定
路清远面色一变，转身看向苏致安：“她知道多少？”
“她疯了。”苏致安冷冷道，“你最近没看到热搜？她早就撑不住了。”
苏姝摇头，眼泪夺眶而出：
“你从没打算管我，对吧？以前是给我立‘苒苒替代品’的人设，现在苒苒回来了，你连我也不需要了——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苏致安语气平静，“你从来都只是我安排的一环，没利用价值就退出。”
“那你让我做的那些事呢？你让我……”
她话未说完，眼前一黑，被人捂住口鼻。
路清远冷声吩咐：“送走，封口。”
“……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真的不会……”
她的哭声被关在门后，再无人回应。
—
与此同时，夏婉也收到了一封匿名资料包，标题是：
【伪造签名·内部文件转授权清单】
她脸色瞬间变了。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她和沈聿舟合伙代签的证据开始流出。
她飞快拨通沈聿舟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不久后，她收到一条信息：
“对不起，我们之间没有合伙过任何事。”
她手指一顿，下一秒，将手机重重摔在地上。
他们三人，彻底分裂了。
—
此时，宋苒苒站在一间早己废弃的旧实验室门前。
她刚投放完下一波资料——编号45、44、43，正好覆盖曾参与“镜像序列”流转审批的中层名单。
资料以加密视频、截图、流程图形式送出，内容极其具体，包含签字时间、责任划分与实际转移用途。
而所有这些，都不是她一个人能查到的。
是E给她的资料，但每一份都标着一个词：
“收回权”。
她不是来讲道理的。
她是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
她推开实验室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轻声说：“你们偷走的，不止是技术。”
她走进当年的资料室，手电打在墙面上，一排排贴着她署名的图纸逐渐浮现。
她伸手轻抚那些老化纸张，指尖微微颤抖。
“你们偷走的，是我那段最干净的年纪。”
她看着墙角那台老旧的温控服务器，声音低下来：“而现在，我会一个个收回来。”
—
LUX总部楼顶会议室。
夏婉站在落地窗前，终于拨通了一个过去一首不敢打的号码。
那是一条曾被苒苒亲自注销的旧通道。
但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却听见了背景音中，熟悉的女声：
“……收回权己开启。”
“准备回收编号42。”
那是苒苒的声音。
夏婉一瞬间脸色惨白，缓缓放下手机。
她知道，苒苒回来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控诉。 是清算。
—
同一时间，东澜东郊某隐秘院落，一场无声会议正在进行。会议桌上，是一份新拟定的行动预案：
【主动清除：宋苒苒】
状态：未立项
执行建议：观察三日，视其是否继续向上推进
建议人：路清远
批准状态：等待系统侧最终裁定
灯光昏黄，墙面上浮现出一行泛红字：
“变量不可控，需紧急处理。”
—
苒苒坐在回程车上，打开邮箱。
E发来一份新名单，只有两个字标题：
【权限人】
附件是一份尚未曝光的“系统侧干预签字人”列表。
她扫了一眼，冷笑：
“都在这里了。”
她回复：
【我动这份名单后，他们就会动手。你确定？】
E回信只有一句话：
【你早就该明白，活着不是为了他们不动手，而是为了你先动手。】
她抬起头，看向东澜灯火迷离的夜色。
“那就，下一步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