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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过来。”
许明远神情严肃的吓人，大家也不敢围绕着了，纷纷离开。
他躺在地上，闭着眼浑身湿透，黑色的衣袍颜色更深了。
宋宁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苍白无力的样子，许明远不停的唤他，他没有半分回应。
泄力的一瞬，她一下子跌坐在他身边，伸手一点点碰上他的手指，“裴........隽。”
“听好了，我要你捏开他的唇，抬他的下巴。”
宋宁茫然的转到眼睛，许明远扯开他的衣裳，双手交叠压上他的心口，一下下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的身体如断了线的纸鸢，随着摇晃。
“夫人，别愣了！”
肩被人推了下，宋宁这才勉强跪坐起来，伸手按照许明远说的去做。
他好冷好冷，一点温度也没有，比她还冷。
以前都是他帮她暖手，抱她在怀里取暖，他永远温暖如春。
“捏住他鼻子，吹气，现在立刻。”
唇相碰，第一次不是亲昵的模样，第一次他没做任何回应。
微张的唇里没有任何气息，没有鼻息也没有呼吸，宋宁不敢乱想，但手还是颤到止不住。
附在他唇上，哭出声。
“夫人，不是现在，你在帮他呼吸！”
“我，我不知道，我不会，我，我..........”
“你可以！”
许明远没敢停下手里的心肺复苏，太久了，即便没计时也一定超过三分钟了。
“拜托拜托，呼吸啊。叫他叫他，夫人叫他。”
参与过那么多抢救，哪人求生欲望强，很明显能分辨，王爷压根没这个想法。
会出事的。
“别丢下我，裴隽别丢下我。”
翻来覆去，她只会说这么句话。
他的唇冰冷僵硬，根本接受不了她的呼吸，她渡的气息从两人唇缝间飘走，了无痕迹。
四下静的可怕，他突如其来的轻咳声明显。
“裴隽！”
宋宁立刻捧住他的脸，凑近贪婪的感受他重新恢复的呼吸和胸口的起伏。
竭力的呼吸和咳嗽像钝刀割的她血肉模糊，豆大的泪珠滚落，她扑到他脸边压抑的低声抽泣。
*
再次睁开眼，裴隽轻啧了声，眼前模糊他闭眼再次睁开才好些。
感觉到四肢传来的酸疼，他伸手摸上心口，从床上撑起自己。
也发现身边的小东西揉揉眼睛，紧跟着惊醒。
哭的通红的大眼睛抬起，与他对视，慢慢续起泪水。
“宁宁。”
嗓子干哑，发出声音都会牵扯到，裴隽皱了眉，还是开口，“怎么了？不哭，怎么了？”
她不说话，闷住自己只安静的掉眼泪，看的他快要心疼疯了。
从被子里将人抱到身上，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不哭了。”
她身上滚烫，小脸热的红扑，像是发热了。
一言不发的只哭，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不舒服吗，叫许明远在看过了吗？”
宋宁埋头进他的颈脖，无声掉眼泪。
他不知道他那时候无声无息的样子她有多害怕，害怕的快要疯掉。
怎么办也没有呼吸，他昏睡的这两日她又多少次惊醒，去探他的心跳。
“宝贝，不哭了，哪里不舒服吗，和我说。”
小人眼泪滚烫的掉进心里，裴隽心疼的抱住她，抚着她的后背。
“你关心吗？你根本不关心，你根本不在乎！为什么放开我的手？”
如许明远说的那样，他习武本不可能如此轻易耗尽体力，明明可以碰到她的手，他为什么没抓住！
“没有，不是你..........”
宋宁狠狠推开裴隽想要抱她的手，瞪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带着难掩的哀伤，那一抹淡淡的恨意如刀子扎入裴隽心里。
“你根本不爱我。”
爱她怎么可能舍得丢下她，他根本没有想过她会难过，会伤心会痛苦。
“宁宁.........”
“别亲我！”
她再一次狠狠的推开他，裴隽慢吞收回手，如同三岁小儿般无措。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不要生气。
“我早点知道你从没将我考虑进生命里，我就该及时止损，到此..........”
“不要。”
裴隽强行抱住怀里人，摇头紧紧束缚她在怀里，收紧手臂，像是孩子委屈的将下巴搭在她肩上。
“你别抱我！”
“我不舒服，我们可以抱抱吗？”
他记得，受了伤的时候总可以来找她，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
怀里人安静下来，许可他抱她，裴隽用力呼吸她身上熟悉令人安心的甜香。
不是想死，只是，或许活不下去了。
沉入水里的那么一瞬，他突然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那种由心的释然，不用去管明日发生什么，谁死了谁活了，谁赢了谁又输了，不用担心宁宁会不会有一日离开。
过往的一切清空，他甚至开始想死后会去哪。
“宁宁某一日也会抛弃我的。”
他拨动她的心那般轻易，宋宁轻抚上他的脸，“嗯，我知道，不管那一日什么时候来，你都要好好活着。”
他垂眸没看她，摇头又一次摇头，“我活不下去，我不能没有你。”
声音坚决肯定，宋宁轻吸了口气，许久开口，“真到那日我把你带走，好不好？”
不逼他了，若是要他发誓会好好生活，也没什么意义。
他光是活着就很艰难了，要是再没了她，只能苦苦煎熬。
裴隽愣了下抬头，对上她温柔如泉的目光，点头，“好。”
他好高兴，像是一下子拨云见日，掩饰不住的亮晶晶，宋宁又忍不住掉了眼泪。
在有限的时间里，她想拼命给他幸福。
“裴隽，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考虑我，为了我。我不丢下你，你也别丢下我，去哪我们都一起。”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