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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白芷涵那充满了决绝和脆弱的，近乎于灵魂拷问般的问题。
林凡却笑了。
他取下嘴里那根一首没有点燃的香烟，随手一弹，那道小小的白色弧线便瞬间被凛冽的夜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呵呵……”
一声轻微的、低沉的、充满了磁性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缓缓地溢出。
那笑声在这空旷而又寂静的天台之上显得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刺耳。
那笑声里没有嘲讽，没有轻蔑，只有一种仿佛是神明在俯瞰着凡人那点可笑的执着时所发出的，那种充满了无奈的叹息。
白芷涵的眉头瞬间紧紧地蹙了起来。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笑。
“价码？”
林凡缓缓地转过身，不再去看远方的城市，而是将他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完全地聚焦在了白芷涵的身上。
“白医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感慨，“你还在用凡人的、最基础的那种等价交换的逻辑，来试图衡量你我之间的这场相遇吗？”
他的反问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开了白芷涵用来保护自己的那层名为“交易”的硬壳。
“我……”白芷涵一时语塞。
“你说的没错，”林凡却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他缓缓地向她走近了一步，身上那股无形的、强大的气场让白芷涵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这个世界从本质上来说，的确就是由一场又一场永不停歇的交易构成的。”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天台的另一侧，伸出手，仿佛要将整座城市的灯火都握入掌中。
“你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诗意般的、却又无比残酷的穿透力，“下面那万家灯火，每一个亮着灯的窗口里都在发生着交易。”
“有人在用自己的时间和健康去交换那份足以糊口的微薄薪水。”
“有人在用父母一生的积蓄去交换那一套几十平米的所谓‘家’。”
“有人在用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和身体去交换那些名贵的包和通往上流社会的门票。”
“甚至是你，”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到白芷涵的身上，“你用你那超凡的智慧和技艺去和死神做交易，换回那些病人的生命。”
“这个世界很公平，也很残酷。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价码之内挣扎、沉浮。”
他先是完全地认同了白芷涵的世界观。
让她产生了一种他与她是“同类”的错觉。
然后，下一秒，他却用一种更加居高临下的、神明般的姿态将这一切都彻底地推翻！
“但是，白医生，那……只是凡人的交易。”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的充满了压迫感。
“而我，林凡，对那些属于凡人的东西……”
“不感兴趣。”
白芷涵的心猛地一缩。
只听林凡缓缓地转过身，那双在夜色中亮得有些吓人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她。
“你毕生所追求的，难道只是想当一个成功的、可以用金钱和地位来衡量的‘医生’吗？”
“不，你不是。”
“你所追求的，是科学的真理，是生命进化的阶梯，是那片凡人永远无法触及的，属于神明的领域！”
“而我，”他的声音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可以给你通往那个领域的……钥匙。”
“所以，我的价码确实有。”他看着白芷涵那张因为震惊而变得毫无血色的俏脸，嘴角的弧度愈发的邪魅。
“但是，你可能付不起。”
他享受着她此刻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享受着这种将一座冰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极致。
他缓缓地再次向她走近，首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
他低下头，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如同魔鬼在耳边低语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他那真正的、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价码。
“我投资的不是你的项目，而是……你，白芷涵，这个人。”
“我买下的不是你的研究成果，而是……你的整个未来。”
“我为你铺平所有通往医学神坛的道路，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去攀登那座你穷尽一生都未必能到达的最高的山峰。”
“而我的条件……”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轻柔，却又无比的沉重。
“很简单……”
“我要你的……信仰。”
信仰！！！
当这两个字从林凡的口中吐出时，白芷涵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我要你，”林凡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喙的、神明般的威严，“从今往后，将你的才华、你的智慧、你的荣耀、你的未来、你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一个由我来主导的，共同的，更伟大的目标。”
“我要你成为我手中那把刺破人类所有愚昧和陈规的最锋利的手术刀。”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为医院而工作，不再是为病人而工作，甚至不再是为全人类而工作。”
“你，只为我。”
“你的所有成就，你的所有荣耀，都将也必须冠上我林凡的姓氏！”
“这，就是我的价码。”
他伸出手，用冰冷的指尖轻轻地挑起了白芷涵那光洁的、却早己冰凉一片的下巴，强迫她迎上自己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眼眸。
“一份需要用你的……灵魂来签署的……”
“……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