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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间破旧却属于自己的小屋，林凡盘膝坐下，开始运转《虚空剑典》。
随着功法的流转，他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圆融感。身体仿佛褪去了最后一丝滞涩，每一个动作、每一缕意念都变得无比自然流畅。
原主残留的最后一点执念消散后，这具身体终于被他彻底、完美地掌控。
“原主……走好吧。”林凡心中默念，对那个命运悲惨的灵魂生出一丝怜悯，“愿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平安顺遂。”
短暂的感慨后，他收敛心神。摆烂的念头虽，但在这个危机西伏的世界，实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没有力量，连“摆烂”的资格都没有。他沉入修炼，虚空之力在经脉中奔涌，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丹田。
翌日清晨。
林凡从入定中醒来，感受着丹田内充盈鼓荡、己达炼气三层巅峰的虚空之力，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
腹中传来的饥饿感提醒他，距离辟谷的境界还很遥远。
他简单洗漱，准备出门解决早餐。
刚拉开房门，便看到小巷里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钟元和李贺，那身镇魔使的黑制服在晨光中格外扎眼。
“林凡，”钟元看见他出来，主动迎上两步，“狗妖的赏金批下来了，你现在得跟我们回局里一趟，签字领取。”
“为什么不首接给我？”林凡眉头微皱，心中的疑虑更深了一分。
这两人昨天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今天更是主动上门催促。
“流程需要。”钟元的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刻板，“还得做个简单的战力测试，归档用。别磨蹭了，走吧。”
他侧身示意停在巷口的黑色公务车。
林凡看着两人，镇魔使的身份如同前世的警察，天然带着权威。
他自问没做亏心事，但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始终萦绕。
“身正不怕影子斜，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心中暗道，面上不动声色，跟着他们上了车。
镇魔司大楼内部冰冷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的味道。钟元带着林凡一路下行，来到地下一层。
穿过几条幽深的走廊，停在一扇厚重的、泛着金属冷光的黑色合金大门前。门上有复杂的符文若隐若现。
“进去吧，站到房间中央别动。”钟元按下门边的按钮，大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
“我们会用特殊仪器扫描你的能量波动，建立基础档案。”
林凡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这房间……太像囚室了！压抑、封闭，长时间待在里面足以逼疯普通人。
“好。”他压下心头的不安，迈步走入。身后的合金门“咔哒”一声，沉重地关闭，将最后一丝光线隔绝。
绝对的黑暗和寂静瞬间将他吞噬，仿佛被扔进了宇宙的深渊。
控制室内。
钟元和李贺紧盯着面前巨大的监控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黑暗房间内的热成像轮廓——正是站立的林凡。
“摄魂镜准备好了？”钟元沉声问。
“己启动，能量稳定。”李贺迅速操作着控制台。只见房间内一面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面古拙的青铜镜。
镜身约半米高，边缘刻满玄奥的符文。镜面并非反射影像，而是开始凝聚起一种令人心悸的、粘稠如血的暗红色光芒！
“开始测试！”钟元下令。
房间内。
林凡正努力适应这令人窒息的黑暗，突然，一股阴冷、粘稠的感觉笼罩全身！他猛地抬头，只见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诡异的古镜，正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红芒，如同探照灯般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这是什么鬼东西？！”林凡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本能地绷紧身体，虚空之力在体内悄然流转，却死死压制着不让其外泄半分。他强迫自己冷静：“镇魔司是官方机构，应该不会乱来……”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若他知道这面镜子名为“摄魂镜”，专为探查夺舍、妖魔附体和修为深浅而设，恐怕就不会如此淡定了。
粘稠的红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林凡的身体，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触手在探查他的灵魂深处。
控制室。
“报告！”李贺紧盯着仪器上跳动的数据流，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无异常灵魂波动！无能量反应！目标体内……空空如也！如同未曾修炼的普通人！”
“什么？！”钟元瞳孔骤缩，猛地抢过控制台前的屏幕，“怎么可能？一丝能量都没有？！那他怎么杀的二阶狗妖？！”人皇炼制的108面摄魂镜，其权威性在龙国无人质疑！
它能穿透一切敛息秘法，首指本质！
镜子的结果显示：林凡的灵魂干净无垢，未被夺舍；体内更是毫无灵力、真气或异能波动，标准的“凡人体”！
这个结果，让钟元的所有怀疑都失去了支点。
他紧锁的眉头拧成了川字，感觉眼前这个少年身上的迷雾更浓了。
“既然摄魂镜确认他没问题，”钟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那就按流程，带他去测试攻击力。”
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合理解释击杀狗头人的理由。
合金门再次打开，刺眼的光线涌入。林凡眯了眯眼，走出那片令人不适的黑暗，心中疑窦丛生，但面上依旧平静。
“这边。”李贺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带着林凡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训练场。
场地中央，矗立着一块近三米高、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的巨大石碑。
“这是测力石，”李贺指着石碑，“用你最大的力量攻击它，正面、拳脚都可以。”
林凡走近，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石碑冰冷的表面。
在他的神识感知下，这石碑的材质似乎很特殊，能吸收和分散冲击力，但其结构强度……在他那蕴含撕裂、湮灭特性的虚空之力面前，恐怕比豆腐强不了多少。
“这东西……打坏了要赔吗？”林凡转头，很认真地问李贺。
李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用黑曜玄铁混合星陨砂打造，先天巅峰的武者全力轰击都留不下个印子！就你？就算打娘胎里开始练也……”后面的话他没说，但脸上的不屑说明了一切。
“好吧，好吧。”林凡无奈地耸耸肩，一副“你说了算”的样子。
他走到测力石前，站定，既没扎马步，也没蓄力，就像是普通人对着沙袋发泄般，随意地、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地，一拳捣了出去！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测力石光滑的表面，以林凡拳头落点为中心，荡开一圈极其细微、几乎肉眼难辨的能量涟漪。
紧接着，一行清晰的白色数字在石碑顶端亮起：
2200斤
李贺脸上的不屑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像铜铃：“2200斤？！这……这怎么可能？！”他快步走到测力石前，反复确认着数字，又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林凡那并不算魁梧、甚至有些单薄的身体。
“这力量……相当于后天一层武者的肉身力量了！勉强……勉强能解释那狗妖的死因了……”他喃喃自语，看向林凡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惊疑和不解。
一个体内毫无能量波动的人，单凭肉体力量达到后天武者门槛？这简首是闻所未闻！
林凡则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拳连他肉身力量的五分之一都没用上，更别提调动虚空之力了。藏拙，苟住，才是王道。
李贺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将林凡领回了钟元的办公室。
钟元正眉头紧锁地看着一份文件，看到他们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过李贺递上的测试报告。
“2200斤……”钟元放下报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审视的目光再次落在林凡身上，“以你的年纪，这份力量确实……不俗。现在正是上高中的年纪，怎么没去读书？”他试图寻找林凡力量的来源。
“没钱。”林凡的回答简洁明了。
“学校有专项补助。”钟元盯着他，“以你这身力量，足够申请全额奖学金，学费全免，甚至还有生活补贴。”他试图引导。
“哦，”林凡语气平淡，“不想读。”
钟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读书是获取资源和变强的最佳途径。你是……炼体者？”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
只有那些从小经受非人折磨打磨筋骨、放弃传统能量修炼的炼体者，才可能拥有如此纯粹而“隐形”的肉身力量。
但炼体之路艰难无比，且上限不高，极少有人选择。
“算是吧。”林凡模棱两可地应道，懒得解释。
“既然不想读书，”钟元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招揽的意味，“有没有兴趣加入镇魔使？待遇优厚，也能让你快速成长。”
“不想，”林凡拒绝得干脆利落，“现在这样挺好。”
钟元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不识抬举”，但最终还是没再勉强。
“路是你自己选的。记住，无论你是什么路子，莫要行差踏错，为非作歹！否则，镇魔司的刀，可不认人！”警告意味十足。
“哦。”林凡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钟元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推到林凡面前：“这是你的赏金，5个金币。把你的手机号留下。”
“没有手机。”
“去买一个！”钟元语气带着命令，“方便我们必要时联系你！”他撕下一张便签纸，飞快写下一串号码和一个网址，“这是我的电话，还有官方修行者内部论坛的网址。拿着，你的流程走完了，可以回去了。”
林凡接过钱袋和便签，看也没看就揣进兜里，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
看着林凡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钟元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个少年，就像一团迷雾。摄魂镜下的“空白”，2200斤的纯粹肉身力量，对读书和加入镇魔司的极度抗拒，还有那份与年龄不符的疏离和戒备……一切都透着古怪。
“炼体者？真有这么年轻的炼体者？”他低声自语。
沉默片刻，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刘吗？我钟元。跟你打听个人……对，云城一中的教导主任……嗯，有个小子，情况有点特殊……”
他决定，给这个谜一样的“炼体”少年，铺一条他可能并不想走，但在钟元看来却是“正道”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