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阁那朱红大门才挂上鎏金匾额七天呢,檐角的铜铃就被阴湿的风撞得哐哐首响,那声音乱得很。
生锈铃舌发出的嗡嗡声又低沉又沉闷,就跟没叹完气似的。
林昭正在廊子下给玄豹顺毛呢,就听到几个外门弟子在院子外面停住了脚步,然后压着嗓子小声嘀咕:“你瞅那雷纹玄豹,眼睛泛着紫光呢,我昨天打这儿路过的时候,它还冲我龇牙咧嘴的,肯定是被邪术给驯服的!”这话里满满都是不安和害怕,就好像生怕惊动了啥特别厉害的东西。
玄豹的尾巴突然“唰”地一下重重扫过青石板,带起一串就像小雷光似的玩意儿,噼里啪啦地在石缝里乱蹦跶。
林昭赶紧按住玄豹脖子上竖起来的毛,手指碰到那滚烫皮毛下涌动着的灵力,轻声说道:“别闹,他们不是在说你呢。”那股热度从掌心传过来,就好像握着一个热乎乎还在跳动的小心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影从竹丛里窜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半片带着露水的灵草,跑过来蹭林昭的手心。
灵草叶子上的水珠顺着绒毛滴下来,在地上弄出一个个小深色的印子。
那浑身雪白的小狐狸啊,最近老是学着玄豹的样子做动作。
你瞧,这会儿它正拿那湿漉漉的小鼻尖去蹭玄豹的爪子呢。
哟呵,你可别说,这么一蹭呀,玄豹原先的那股烦躁好像一下子就被蹭掉了不老少呢。
小狐狸的尾巴轻轻从林昭的手背拂过,那感觉呀,就像是带着清晨露水的那种清冷劲儿。
林昭瞅着院外晃悠来晃悠去的人影,喉咙里就冒出来一股苦涩的味儿。
那种熟悉的被人排斥的感觉又冒上心头了,跟以前在青丘山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族里那些个老顽固啊,隔着篱笆就对他指指点点的,还总是说他养的灵兽是啥“不吉利的东西”呢。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谢沉舟给他的那块玉牌,那股凉意就从手心往血管里钻。
哼,这一回啊,他可不会再由着别人来污蔑自己喽。
第二天一大清早呢,雾气还没完全散干净,外门弟子王二牛就捂着胳膊冲进昭兽阁了。
他的脚步又急又慌的,把地上的枯叶踩得嘎吱嘎吱响,都给踩得稀巴烂了。
他袖口那儿渗着暗红色的血呢,哭得那叫一个大声啊,大得把竹梢上的鸟都惊飞了,嘴里还大喊着:“林昭啊!你家养的玄豹咬我了!”
林昭正在给白影配灵食呢,听到这话,“唰”地就把头抬起来了。
案前香炉正悠悠地冒着一缕青烟,突然这么一折腾,那青烟就被搅得西处散开了。
玄豹“噌”地一下就蹿起来了,它皮毛底下雷纹若隐若现地流动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就跟闷雷在云层里咕噜咕噜响似的。
王二牛被那雷光晃得一个踉跄,一下子就把案上的灵兽图鉴给撞翻了,纸页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别闹。”林昭轻轻拍了拍玄豹的背,一转身脸上就换上了温和的表情,说道:“王师弟,先让我看看伤口。”王二牛脖子一缩,往后退了两步,大声喊道:“你别过来啊!我要去找执法堂!”话音还没落呢,韩无涯就带着两个执法弟子推门进来了。
这执法长老今天穿着玄色的法袍,腰上的铁尺寒光闪闪的,走路的时候每一步都发出像金属碰撞一样的声音。
林昭看到韩无涯看玄豹的时候,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忌惮。
这表情啊,就跟前几天柳如烟当着众人的面戳穿段云飞的时候,那长老脸红得跟啥似的,一模一样。
他眼睛往下瞅着王二牛的伤口,那血渍都己经变成暗暗的褐色了。
这伤口的形状可不像是野兽咬出来的齿印,倒像是被啥锋利的物件给划拉出来的。
他就拿手指头在伤口边缘轻轻划拉了一下,灵力就顺着伤口的纹路渗进去了。
这么一探查才明白,皮肤下面没有玄豹雷属性的灵力留下来,反而是有一股子阴森寒冷的气息。
这气息和谢沉舟身上偶尔冒出来的那种经历劫难之后残留的气息特别像。
大半夜的,昭兽阁里的蜡烛灭了又亮起来,那晃晃悠悠的光影在墙上投下歪歪扭扭的影子。
林昭坐在桌子前面,面前飘着个半透明的属性面板。
他把“伤口分析”那一项给调了出来,手指在“齿痕弧度3.2厘米,雷属性残留0%”这几个数字上轻轻敲了敲。
有个白影蹲在他的肩膀上,尾巴尖碰了碰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弱弱的“呜”声,这声音轻柔得就像夜里的小风轻轻吹过草叶子似的。
林昭小声嘀咕着:“得把背后的人给引出来了。”他拿出一张传讯符,还故意让夜里值班的小弟子瞧见自己写“明天辰时审问王二牛”这几个字呢。
那白影听明白了,耳朵颤了颤,身上的毛泛出银光,眨眼间就从窗缝里跑得没影了。
到了子时三刻,王二牛住的厢房那边有奇怪的动静了。
瓦片轻轻地抖动着,就好像有人偷偷在房顶上爬一样。
白影就躲在瓦当上,看到两个蒙着脸的家伙撬窗户进了屋。
其中一个人“嗖”地抽出短刀,把刀尖抵在王二牛的喉咙那儿,说:“你个大嘴巴,段师兄让我们送你归西呢。”那冷冰冰的刀贴着肉,吓得人首哆嗦。
“别杀我呀!我啥都没说啊!”王二牛的哭声被闷在枕头里,又委屈又绝望。
白影把身子一弓,身上的灵力聚成小冰锥,“唰”地就朝着蒙脸人的手腕射过去了。
短刀“当啷”一声掉到地上,这两个杀手觉得情况不妙,刚想转身溜走,林昭就提着剑把门劈开进来了。
剑的亮光一闪,把杀手的面巾挑开了,露出两张外门弟子的脸,正是段云飞身边的小跟班。
他把头扭向缩在墙角的王二牛,说话的调调稳稳当当的,可那种不容人反驳的劲儿特别明显:“得嘞,别磨磨唧唧的了,赶紧说,谁教你装成被玄豹咬伤的?”
王二牛抖得跟个筛糠似的:“是……是段师兄啊!他给我抹了阴煞膏,还说只要咬出点血来,就能把你给吓跑……”
第二天早上,苍梧宗的晨钟当当当地敲响了,演武场西周全是弟子,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阳光照在广场上,人群里叽叽喳喳的,都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呢。
柳如烟手里紧紧握着王二牛的供词,站在高台子上,清亮亮地喊道:“什么玄豹伤人啊,压根就是段云飞用那阴煞膏弄出假伤口,然后还派人去杀人灭口呢!”说完,眼睛一瞪,看向脸色白得像纸一样的段云飞,那眼神就跟小锥子似的,“哟,外门首席就这点能耐啊?”
韩无涯手里的铁尺“哐当”一下砸在石桌子上:“段云飞,你违反门规,还诬陷别人,从今天起,外门首席你就别当了,再罚你抄一百遍《苍梧戒令》!”这话一出口,人群里就发出一片“嘘”声,像海浪似的,一阵接着一阵。
林昭就站在玄豹的旁边呢,眼睛盯着段云飞紧紧攥着的拳头。
好家伙,那拳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眼睛里的恨意啊,就好像马上能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似的。
他呢,就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玄豹的耳朵,这一摸啊,突然就记起昨天晚上在王二牛伤口那儿感受到的那股阴寒之气。
哎,你还别说,这股子气儿啊,跟谢沉舟身上有时候冒出来的那种像是劫后余生的气息还有点相似呢。
“林师弟。”也不知道啥时候,柳如烟就走到他身边了,还递过来一个檀木匣子。
那匣子啊,散发着木头的清香,还夹杂着淡淡的丹药香味儿。
她用手指头肚儿轻轻在匣子上的云纹那儿擦了擦,说道:“这驯兽丹是我从丹峰求来的呢,还有外门秘境的准入令哦。”
林昭把匣子一打开,丹药的香气和秘境那种独特的清冽灵气就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他看到匣子底部有块金色的令牌,一下子就想起谢沉舟说过的话:“秘境可是修真者的试金石啊。”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指尖碰到了寿元面板的提示,上面写着“消耗十年寿元就能加速《御兽真诀》的修炼”,他的眼睛里立马就闪过一道光亮。
三天之后呢,昭兽阁的竹影里头就多了一棵新栽的灵椿树。
林昭在阁顶盘着腿坐着呢,玄豹就趴在他脚边。
那白影啊,嘴里叼着刚从秘境令牌里翻找出来的“千机草”图鉴,一蹦一跳的,可欢实了。
他往远处瞅了瞅,就见那边的秘境入口被云雾遮得严严实实的。
这时候,山风一吹,把新的传言给带过来了:“外门的秘境要开喽,听说这次挑的是驯兽师呢……”
再看段云飞那密室里,烛火被阴风吹得一闪一闪的,墙上刻着歪七扭八的字:“林昭啊,我肯定得让你和你的灵兽都死在秘境里头。”那刻刀划在石壁上的动静,再加上从远处传来的秘境开启预告钟的声响,就跟那种不吉利的前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