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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秘境余烬·法则回响
陈玄的耳膜被狂风灌得生疼，下坠时云层在眼前翻涌如沸汤。
他将楚清瑶死死护在怀里，后背的衣物被罡风撕成碎片，露出的肌肤上爬满青紫色的血丝——那是识海中猩红气息啃噬神魂的外显。
"清瑶！"他咬着牙喊，声音被风扯得支离破碎，"等下落地时用你的寒玉诀护住心脉，雷池沼泽的腐毒专破灵力屏障！"
楚清瑶的指尖深深掐进他后背，却不是因为害怕。
她仰头望着他染血的下颌线，发间玉簪在风中摇晃："我信你。"西个字说得轻，却像钉进陈玄心口的钉子。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秘境石室内，这姑娘捧着半块发霉的干粮分给他时，也是用这种笃定的眼神。
地面的轮廓终于清晰起来——黑黢黢的泥沼泛着幽蓝磷火，枯枝般的石笋从腐水中戳出，像无数只向上抓的手。
陈玄瞳孔骤缩，识海中的猩红气息突然暴烈，竟顺着经脉窜到指尖，在掌心烧出个焦黑的窟窿。
"砰！"
两人砸进泥沼的瞬间，陈玄反手将楚清瑶推上最近的石笋。
腐水溅到他手臂，立刻发出"滋滋"的蚀骨声，他却浑不在意，单膝跪在泥里，左手死死按住心口——那里藏着从登仙鼎中取出的法则残片，此刻正发烫如烙铁。
"陈玄，你果然不简单。"
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压下。
陈玄抬头，看见玄霄子踏在一团金色云气上，法袍上的暗纹泛着冷光，三十六名玉虚宗弟子呈九宫方位悬浮，每人手中都掐着玄色法诀，空中渐渐凝出半透明的光网。
"九极归元阵？"楚清瑶在石笋上握紧佩剑，"你们玉虚宗何时与玄门正宗的'护宗阵'同流合污了？"
玄霄子的目光扫过她，像在看一块绊脚石："小丫头，等你死了，自会有人向玉虚宗解释。"他屈指一弹，光网骤然收紧，陈玄顿觉西周灵气如被抽干的河流，连体内灵力运转都迟滞起来。
"好个替天行道。"陈玄抹了把脸上的腐水，突然笑了，"玄真人急着灭口，莫不是怕我说出登仙鼎里的秘密？"
玄霄子的眼角跳了跳。
陈玄趁机低头，指尖快速在泥里画了个隐晦的符印——三天前他就发现，这秘境的腐土中埋着上古修士的心火残魂，此刻正顺着符印疯狂聚集。
"爆！"
三声闷响几乎同时炸开。
泥沼中腾起三团赤金色火焰，最前排的玉虚弟子被掀得东倒西歪，光网裂开蛛网状的缝隙。
陈玄抓住这刹那空隙，右手在系统面板上快速点动——吞噬系统的猩红光芒突然暴涨，将他的气息与离得最近的一名灰衣弟子完全重叠。
"师叔救我！"他扯着嗓子喊，跌跌撞撞朝玄霄子冲去。
玄霄子的警惕性远超陈玄预料。
老者在他扑近的瞬间旋身，广袖中突然窜出一道碗口粗的金色雷霆。
陈玄避无可避，胸口被雷霆劈得向后飞撞，撞断三根石笋才勉强停住，口中涌出的血里竟混着细碎的金箔。
"飞升劫引？"他抹去嘴角血迹，瞳孔微微收缩。
这东西他在系统记忆里见过——是天道用来考验飞升者的劫雷种子，寻常修士连碰都碰不得，玄霄子竟能将其收为己用。
"知道怕了？"玄霄子缓步逼近，法袍下摆扫过泥沼，腐水自动向两边分开，"你以为那破鼎里的残片是什么宝贝？
不过是上古圣人留下的锁魂钉！
所有触碰它的人，都会成为......"
"锁魂牢笼！"
沙哑的嘶吼从身后传来。
陈玄猛地转头，看见一团半透明的虚影从秘境废墟中升起——是白羽道人！
老者的残魂正在消散，脸上却带着解脱般的笑意："那鼎不是登仙门，是......是筛子！
筛出能承载天道恶意的......"
话音未落，虚影便如被风吹散的纸灰，连句完整的话都没留下。
陈玄却突然想起吞噬残念时看到的画面：黑袍人将意志封入鼎中时，说的"未竟之事"，或许就是揭露这场骗局。
"够了！"玄霄子暴喝一声，光网彻底合拢，"给我镇！"
陈玄突然笑了。
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口，将还在发烫的法则残片狠狠按了进去。
识海中的猩红气息瞬间疯涨，像活过来的毒蛇般缠住残片，系统面板上的文字开始疯狂闪烁：【吞噬系统融合度97%】【警告！
能量过载！】
"你疯了？"楚清瑶从石笋上跃下，却被光网弹得撞在石壁上，"陈玄！"
陈玄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七窍流出，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
但他能清晰感知到，方圆百里的灵气正顺着某种看不见的通道疯狂涌来——沼泽里的磷火熄灭了，玉虚弟子手中的法诀开始不稳，连玄霄子的金云都在摇晃。
"你想让我当祭品？"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抱歉，我更想......"
"轰——！"
天空突然炸响。
不是玄霄子酝酿的劫雷，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沉重的轰鸣。
玄霄子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转头看向北方，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见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陈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翻涌的阴云。
但他能感觉到，识海中的猩红气息突然变得温顺，像是......在迎接什么。
玄霄子的法袍无风自动，他甚至忘了继续催动阵法，只是死死盯着虚空，喉结滚动着吐出两个字："不可能......"
陈玄擦了擦脸上的血，心口的残片还在发烫，系统的猩红光芒却己完全融入血肉。
他忽然明白，真正的麻烦，或许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