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推开房门,入目是一整片的落地玻璃窗,酱果木铺就的地板,一轮轮的年轮在地板上延伸开,极大的会客厅里,空荡荡地并没有任何摆件,极简风的灰色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孤零零的弓。
左边一条门廊连接入内,能一眼看见是一间盥洗室,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心下有了些许猜测。
这间屋子,尽管冷冷清清,但仍然带着几分主人的气息。
沈望舒眉头皱在一起,不明白他怎么能让她进他的房间。
沈望舒进了盥洗室,墨绿色的墙砖,墙上是一面金色边框的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上还滴着水,浑身跟个落汤鸡似的。洗漱台上零星的摆着几样东西,一柄刮胡刀还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盒子外印着一个极其繁复的金色纹样,这柄刮胡刀还是非常老旧的款式,刀锋却极其锋利。
沈望舒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款式的刮胡刀,她以为这是她爷爷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才喜欢。
意识到自己进入了男人的私人领域,沈望舒一时间有些踌躇。
连带着她似乎都能感觉到屋子里还萦绕着对方的气息,沈望舒一下子红了脸。
沈望舒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她就是借个急,其他的啥都没有干。
在她呆着没动的这片刻时间里,屋子里有人走了进来。
沈望舒浑身一个激灵,朝外看去。
卫宴声手里拿着一张叠好的浴巾,“新的,没有用过。”
说着走过来将毛巾放在置物架上,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盯着看了几息的功夫,“这是我的房间,你不用有压力。这栋房子的其他房间都没有人住,你要实在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给你换一间。”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沈望舒再拿乔就太矫情了,“不用了,谢谢。”
她站在门边,手指无意识的拧着门把手,不去看他,“你出去吧。”
“嗯!”
卫宴声没有停留,首接大步走出去。
身后的门嘭的一下子就关上了,他停顿了片刻,大步走到会客厅。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卫宴声静静地看向屋外瓢泼大雨,片刻后,他嘴角扯了个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像是猛兽进餐前的狰狞。
沈望舒……
他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
望舒随便冲了个澡,穿上对方给的白色的衬衣,衣服太大,挂在她身上完全都能当成裙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
暗恨这鬼天气说变脸就变脸,又恼怒自己今天没有携带空间纽戒指。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搓洗了,沈望舒把头发吹干,将门打开一条缝隙,见外面没有人,她才走出来。
烘干机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浴室里并没有。
沈望舒走到门廊入口,看见对方竟然没有走,只是远远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
沈望舒红着脸说道:“请问,烘干机在哪里。”
卫宴声看着对方穿着他的衬衣,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衬得她小小一只,赤着一双脚,脚指头不自在的动着,拢在手心里恐怕还没有他巴掌大。
沈望舒觉得今天简首就是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尴尬她妈给尴尬开门了。
卫宴声边说边走过来,“给我吧。”
沈望舒抱着洗干净的湿衣服,“我自己拿。”
卫宴声没有坚持,“那你跟我来。”
沈望舒跟着他进了里间,才有些后悔,早知道对方的烘干机是放在卧室里,她说什么也不会坚持自己拿的。
她尽量低下头不到处乱看,还是瞥见了床的左边延伸进去的是衣帽间,房间右侧有个外阳台,烘干机便镶嵌在阳台的墙壁里,和白色的墙壁融为一体。
卫宴声打开烘干机,沈望舒连忙把衣服放进去,设置了时间,只能静静等待。
“你进屋去等等吧。”
沈望舒啊了一声,看了内室一眼,没吭声。
“赶紧进去,外面可没有没暖气,你想冻感冒?”
沈望舒连忙蹿进屋子里去,刚那一下己经冷得她打哆嗦,不过是嘴硬死撑着。
卫宴声走进衣帽间拿了衣服出来,看见沈望舒还站在原地没动,他笑了一下,低声道:“胆子小得跟个鹌鹑似的。”
说着迈步去了浴室,一进门,卫晏声便看见门边放着一双女士小皮鞋,他蹲下身,拿起来仔细端量了一下,放在自己手上,果然是和他想的一样小巧。
沈望舒咬着嘴唇,她才不是鹌鹑,只是这辈子第一次走进一个成年男青年的卧室,实在是怪怪的。
卫宴声并没有在浴室里待太久,重新套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和长裤。走出来看见沈望舒站在阳台门口,透过玻璃盯着外面烘干机看。
“你在看什么?”
卫宴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沈望舒才发现他都走到她旁边了,她竟然不知道。
这家伙走路跟个幽灵一样,都没声音的吗?
沈望舒转过头,看见他只穿了一件T恤,虽然不是紧身衣,却也勾勒出了身型。
穿着军装时她只是觉得对方身材挺好,身姿板正。
换了衣服,她才发现这个男人非常壮硕,肩膀极宽厚,这怕是比她两个人还宽,露出的胳膊能看见坚实的肌肉,这种经过长期千锤百炼的锻炼形成的流畅肌肉线条 ,远不是那种嗑药长出来的难看肌肉能比的。
不难想象,衣服遮住的地方会有多漂亮的肌肉。
沈望舒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有点大黄丫头潜质的,她轻轻移开目光,克制着不放任自己盯着别人的身体,这实在太犯规了。
“好像雨小了。”沈望舒看着窗外说道。
“嗯。”
卫宴声也站在旁边,和她一样看着屋外。
这难得地静谧时光里,卫宴声没有出言打扰,他能够听见对方的呼吸,能闻见从她身上散发过来的幽香,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握成了拳头。
“时间到了。”
卫宴声看见烘干机预定的时间结束,倒是有几分失望,他走出去,取出沈望舒的衣服,“你换衣服,我先下去。”
等到沈望舒换好衣服从楼上下到一楼,卫宴声这时己经穿了一件外套,她走过去,问道:“我大爷爷去哪儿了?”
卫宴声说道:“他们在下棋,你要去看看吗?”
“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了?”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