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后!”容瑾的声音由远及近,“儿臣猎到兔子啦!”
小太子兴冲冲地拎着只灰兔跑来,却在看到二人暧昧姿势时猛地捂住眼睛转身:“儿臣什么都没看见!”
谢云殊慌忙整理衣襟,容珩却面不改色:“过来,教你剥皮。”
日头渐渐西沉时,营地里飘起阵阵烤肉的香气。
容瑾蹲在火堆旁,眼巴巴地盯着烤架上的鹿肉。
谢云殊割下最嫩的部位递给他:“小心烫。”
“谢谢父后!”容瑾吹了吹热气,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儿臣在林子里捡到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块泛着蓝光的石头,表面有天然形成的云纹。
谢云殊接过仔细查看,竟是块上好的青金石。
“运气不错。”容珩揉了揉儿子的发顶,“打磨好了给你父后做玉佩。”
容瑾眼睛一亮:“儿臣能自己刻吗?”
“就你那手艺?”容珩挑眉,“别糟蹋了好料子。”
容瑾不服气地撅嘴,
谢云殊笑着打圆场:“让玉匠教你,可好?”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萧临风尘仆仆地赶来,单膝跪地:“陛下,北境急报!”
容珩展开军报,眉头渐渐舒展:“阿史那贺鲁撤兵了。”
谢云殊长舒一口气。
自那日阿史那敏负气离京,北境局势再度紧张,如今总算尘埃落定。
“还有一事。”萧临压低声音,“工部在整理陈府遗物时,发现了这个。”
他呈上个雕花木匣,里头竟是一叠地契,
全是醉仙楼在各州的分号。
“果然。”容珩冷笑,“陈家经营多年,怎会只有京城一处据点?”
谢云殊翻看着地契,突然抽出一张:“苏州这家……是不是我们上次遇刺的酒楼?”
容珩眸光一凛:“萧临,带人彻查,一家不留。”
待萧临退下,容瑾好奇地问:“父皇,那些坏人都抓完了吗?”
“抓不完。”容珩将儿子抱到膝上,“但见一个杀一个,总能杀干净。”
小太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举起油乎乎的小手:“儿臣帮父皇杀坏人!”
谢云殊哭笑不得,拿帕子给他擦手:“先把你那《论语》背熟再说。”
夜色渐深,营帐外虫鸣啾啾。
容瑾在软榻上睡得西仰八叉,怀里还抱着那块青金石。
谢云殊轻手轻脚地替他掖好被角,转身就被容珩拦腰抱起。
“去哪?”他小声问。
“带你赏月。”
容珩抱着他出了营帐,几个起落便跃上附近的山崖。
崖边有棵歪脖子老松,正好能俯瞰整个猎场。
“比宫里看得清楚。”容珩脱下大氅铺在树下,“坐会儿。”
星河璀璨,仿佛触手可及。
谢云殊靠在容珩肩头,忽然想起两人初见那天,也是这样的漫天星光。
“想什么呢?”容珩捏他耳垂。
“想你当年遇刺。”谢云殊轻声道,“连我这个救命恩人都没看一眼。”
容珩低笑,指尖探入他衣襟:“谁说我没看了,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把如月般的小公子,抱、回、家。”
微凉的夜风中,二人唇齿交缠。
谢云殊被他吻得气息凌乱,忽然感觉掌心被塞入个冰凉的物件,
是那把噬月匕首。
“送你的定情信物,总该派上用场。”容珩咬着他耳垂低语,“今晚试试?”
谢云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耳根红得滴血:“胡闹……”
“嘘……”容珩引导谢云殊握住匕首,刀尖轻轻挑开他的衣带,“夫君教你个新玩法。”
月光如水,将纠缠的身影映在崖壁上。
谢云殊手心发烫,恍惚间想,这匕首怕是再也无法首视了……
三日后,御书房内。
谢云殊正在批阅奏折,容瑾突然风风火火冲进来:“父后!儿臣学会雕玉啦!”
他献宝似的捧出个锦盒,里头躺着枚青金石玉佩,虽然雕工粗糙,却也能看出是朵云纹。
“太傅说‘云’字衬父后!”容瑾眼睛亮晶晶的,“儿臣刻了三天呢!”
谢云殊心头一暖,将玉佩系在腰间:“父后很喜欢。”
“朕的呢?”容珩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挑眉问道。
容瑾似是刚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下、下次……”
“小没良心的。”容珩屈指弹他脑门,“白疼你了。”
小太子捂着额头躲到谢云殊身后,父子俩围着书案追打,闹得鸡飞狗跳。
谢云殊笑着摇头,忽然发现案角的奏折堆里露出一角熟悉的字迹。
“这是?”
他抽出那封密信,竟是杨昭从北境发来的。
容珩见状,一把将信抽走:“没什么,例行军报。”
谢云殊眯起眼:“阿珩。”
这声呼唤又轻又软,却让容珩瞬间投降:“阿史那贺鲁病危,北戎恐有内乱。”
“这不是好事么?”
“若乱起来自然是好事。”容珩将儿子打发出去,压低声音,“但探子报,二王子阿史那突早有异心,近日频繁接触西域各国。”
谢云殊心头一凛。
北戎若与西域结盟,对大周将是巨大威胁。
“你打算如何?”
“静观其变。”容珩揽住他的腰,“正好趁这机会,把朝中那些钉子拔干净。”
谢云殊靠在他肩头,轻声道:“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