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华小学,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女教师,百分之六七十又都是老女教师,仅有的几个男教师,除了领导层,其他都在体育组。
祁科的成绩好,不可能把他分到体育组,于是他只能每天被包围在叽叽喳喳的女声海洋中。
三个女人一台戏,六七个女人就能吵翻天,偌大的教研组,只祁科一个男教师,还是个年轻男教师,成了一朵花,却是一朵不可雕琢的花。
一般而言,女人才配做一朵花,一个男人一旦成了花,还不就是一朵不可雕琢的花吗?
于是,这个女教师说,祁科啊,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天天跟这些小屁孩儿混一起,有什么出息!
那个女教师接话说,可不是咋的,这么标致的好后生,整天跟我们这些老娘们混在一起,烦不烦呀!
另一个也跟着说,俗话说得好,家有二斗粮,不当孩子王,祁科呀,你瞧瞧人家尤本,没来几天就调走了,人家才不想跟这帮熊孩子混饭吃呢!
尤本是一个不知从哪里调到学校的小个子,好像学校只是他的一个跳板,来了不到两个月,在学校出现过两次,一次是拿令报到,一次是取令调走。
坐在墙角的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女人,见别的女教师热热闹闹,她也不甘落后,不咸不淡地说,是啊,一个大小伙,待在一个小学校,连个女朋友都难找。
祁科想的是,这些女教师说一天两天也就罢了,没想到,她们似乎把祁科当成了茶余饭后,当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生活调料,每天只要一闲下来,不说说他祁科,好像日子就淡而无味。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祁科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再不下决心,年轻轻的就被废了,于是在煎熬了三年之后,愤然辞职离去。
祁科其实早就找好了下家,就是他现在就职的金华地产,只是当时一时下不了那个决心。
司马迪娅之所以辞职,跟祁科在金华地产也有很大关系。
司马迪娅知道,祁科也是从金华小学辞了职到金华地产的,而且知道祁科在地产还混得不错,用祁科的话说,就是那块平台很适合年轻人发展,比在学校有闯劲,有奔头。
但当祁科得知司马迪娅也想辞职的时候,祁科还是惊了一大跳,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祁科说,你是个女孩子,我可不敢拉你下水。
司马迪娅却说,我己经跳了一次火坑,还怕再跳一次苦海?
祁科不明白,祁科说,怎么说得这么悲催。
司马迪娅苦笑了一下。
没想到,司马迪娅第二天就辞了学校的职,跑到金华地产去找祁科。
当时祁科正给一个客户介绍户型,见司马迪娅穿着一件红色呢绒大衣走进售楼部,祁科本打算等给客户介绍完再说,但他发现司马迪娅今天神情沮丧,于是赶紧把客户交给沈洋,过来迎接司马迪娅。
沈洋过去是祁科的师傅,别看她年轻貌美,高挑入云,但她己经是售楼部的元老,现在是售楼部的经理。但沈洋比祁科年龄小。
跟祁科一样,司马迪娅过去一下班,没事也经常跑到售楼部来,一则是因为有祁科,毕竟是儿时的伙伴,二则也想跳槽到这里,所以沈洋对司马迪娅并不陌生。
但是今天,沈洋看见司马迪娅满脸灰色,她对祁科悄悄耳语说,你最好别去理她,小心她嚼巴了你。
祁科没理沈洋的玩笑,快步来到司马迪娅跟前,想问她什么事。
司马迪娅却二话没说,一头扑在祁科的怀里。
祁科躲闪不及,只好硬挺身板,两手平端,一副无辜的样子,下巴当然不用扬了,尽管司马迪娅个子也不低,但祁科的个子更像一棵穿天杨,司马迪娅现在一靠在他身上,他更像一棵迎风而立的穿天杨了,不然司马迪娅就得一头扑倒在地上,祁科不能那么做。
满售楼部的女生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刚才还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售楼部的女生们不是在看司马迪娅和祁科,而是在看沈洋的表情,也不是首接看沈洋,首接看的还是祁科和司马迪娅,但心里看的却是沈洋的脸。
其实,祁科怀里靠的是司马迪娅,祁科心里想的却还是沈洋,虽然沈洋并没有对他表示过什么,但他能感觉出来,沈洋有那个意思。
祁科不敢用手去扶司马迪娅,他怕沈洋产生不必要的误解,而是把两只胳膊无辜地炸开,像鸵鸟一样要逃的样子,只不过他没法跑,只能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堵墙,任由司马迪娅紧紧地靠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