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山庄比芙蓉水庄要大得多,红色主楼更大也更有气势。
边说边哄,马兰终于将祁越带上二楼,得意洋洋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弟妹,你也知道,王涛不仅绑架了你的丈夫,还要挟老爷子。我就是在这间屋子里,给他喂了一粒杏仁糖丸!”
祁起明知道杏仁糖就是氰化钾的代称,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杏仁糖丸是什么?”
“哟!我的好弟妹!你还要给我装傻?军统女杀手能不知道杏仁糖?”
屋里没有多余的椅子和凳子,马兰就把祁越推到自己的床上,还神秘地说道:“有些东西,我们只能在这里看!”
祁越蹲过监狱,还怕接触睡过死人的床?她不想碰到马兰的东西,包括枕头下面的肉色腿袜和黑色胸罩。扫了一眼这间卧室,还真没有找到其它能坐的地方。
这间屋子糊了墙纸,主体就是一张双人床。在床头的外侧,放着红木梳妆台,梳妆凳上堆着换下来的内衣内裤。床头的里面有个小木几,上面放着一只巨大的水晶烟缸。在床对面,放着西门衣柜和衣帽架。
马兰从衣柜的暗屉里拿出一本相册,里面全是王涛的私人照。
马兰翻开一页,指着一张七尺大小的合影照说:“弟妹,王涛是日军陆大军刀组成员,这就是他们的毕业照,下面有日文。”
祁越知道王涛是日本特务,却不知道他还是军刀组成员。马兰又翻到了另一页,咬牙切齿地说:“在沈阳,他砍过抗日将士的头,还留了影……这几年,我天天做噩梦。几次想杀他,都忙中出错……”
翻到最后一页,居然是一幅王涛的遗体照,嘴角上还有一丝血痕。
合上相册,祁越的内心翻江倒海。马兰既然敢挺而走险杀王涛,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呢?不管怎样说,这都是令人敬佩的义举!
马兰给祁越倒了一杯温开水,认真地问:“弟妹,你敢把它喝了吗?”
祁越夺过水杯就扬起头把它喝了,还水杯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别以为每个人都怕死!”
马兰哈哈大笑:“你要是死了,我可无法向陈北交差!”
祁越根本不想与马兰斗嘴,便用手背抹了一抹自己的嘴角,主动缓和了口气:“你就不怕日本人报复?”
“怕呀!怎么不怕?我有得选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王涛为什么来天市?他就是想把天市变沈阳!我也是中国人,我也是一个中国人啊……”
说到这里,马兰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祁越根本没有想到,风头正劲的马兰也有自己的伤心事。这时,祁越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姐!我错怪你了!”
马兰望着祁越,好半天才说:“弟妹,我们都是一家人,别见外!那天夜里,你私闯芙蓉水庄做什么?你真以为侯申不敢杀你?”
“我……我……”
马兰没等祁越再支支吾吾,就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那天夜里,好在我的反应快。就是审你,也只是做了个样子。我不知道,在百草堂里,还有多少只日本人养的狗!我查办芙蓉水庄,也是想逼这些站队……三丫头王朵和七丫头王蘅不得不除!”
“你不是把她卖给了野狐沟了吗?”
马兰笑了:“什么野狐沟?他是一个日本武士,名叫乃古狐!那天,他给侯申送了一笔钱。我察觉情况不对,才把七丫头王蘅提到主楼的储物间打了一顿。最后,乃古狐说死尸也要,我是真没辙了……”
祁越无话可说,只好抓住马兰的手臂摇了摇:“现在,我知道了。”
马兰侧过身就搂住了祁越肩,亲亲热热地走出卧室,一起走进了底楼的小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