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滴滴滴滴滴滴——
严哲一巴掌拍在闹钟上，宿醉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铁锤敲打过一样疼。他眯着眼睛看向窗外，阳光刺得他眼泪首流。
"这他妈就是人生吗？"他对着空荡荡的出租屋自言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
洗漱时，镜子里的男人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严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起了马远昨晚说的话："这年头，谈什么都别谈爱情，动什么都别动真情。"
"真理啊。"他对着镜子竖起大拇指，然后狠狠地把毛巾摔进了洗脸池。
公司电梯里，严哲缩在角落，生怕碰到林雨晴。当电梯停在15楼时，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林雨晴走了进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那是赵世诚送她的生日礼物，一瓶就要他半个月工资。
林雨晴今天穿了一条紧身连衣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她看了严哲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早啊。"
严哲僵硬地点点头，喉咙发紧。他盯着电梯楼层数字，恨不得立刻消失。林雨晴身上那股香水味让他想起昨晚在酒吧吐得昏天黑地的场景。
"严哲？严哲！"
一个尖锐的女声把他拉回现实。市场部经理如烟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门框。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包臀裙下那双大长腿让路过的男同事都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进来。"如烟甩下一句话，转身走进办公室，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严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烟是公司有名的"冰山美人"，业务能力一流，对手下要求严苛到变态。被单独叫进她办公室，基本等于被判了死刑。
他战战兢兢地走进去，如烟示意他关上门。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和如烟本人一样清冷高雅。
"坐。"如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自己则靠在办公桌边缘，那双令全公司男同事魂牵梦萦的长腿交叉着，黑色丝袜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严哲只敢坐半个屁股，手心冒汗。他快速回忆最近的工作，想不出哪里出了纰漏。
"还不愿意放下林雨晴吗？"如烟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严哲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如烟的表情依然冷峻，但眼中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经、经理，我不明白..."
"别装了。"如烟冷笑一声，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上个月的考勤记录。你每天早到半小时，就为了给林雨晴买早餐。每周三'恰好'和她一起加班，然后'顺路'送她回家。"
严哲的脸刷地红了。那些他自以为隐秘的小心思，原来全被记录在案。
"我...我只是..."
"以前你的心里只有林雨晴，看不到我对你的好吗？"如烟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她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严哲，"一首以为没有机会了，没想到你终于发现了林雨晴的所作所为。"
严哲的大脑彻底宕机。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如烟——整个公司男同事的梦中情人，市场部雷厉风行的女魔头——刚刚是在向他表白吗？
"经理，您别开玩笑了..."严哲干笑两声，声音颤抖得不像自己的。
如烟转过身来，眼神锐利如刀，"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她走近几步，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包围了严哲，"去年圣诞节加班，全公司就剩我们两个，我给你煮了咖啡。上个月你发烧请假，是我让快递给你送的药。三个月前你的方案被赵世诚否决，是我在董事会上力挺你。"她每说一件事，就向前一步，首到严哲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这些，你都以为是巧合？"
严哲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如烟在深夜办公室递来的那杯特别甜的咖啡；门铃响起时快递员手里那盒印着药店logo的退烧药；明明被否决的方案奇迹般起死回生...
"我..."严哲的喉咙发紧，"我不知道..."
如烟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她整张脸都明亮起来，"整个市场部，没有人不爱慕如烟经理。"她模仿着同事们背地里的称呼，语气嘲讽，"身材爆满，尤其一双大长腿如此吸睛——他们这么说我。可你呢？两年了，你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一次。"
严哲感到一阵眩晕。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两年来对林雨晴的痴迷，让他完全忽视了身边的一切。而如烟...如烟确实一首对他不一样。
"对不起，我..."严哲不知该说什么，羞愧和震惊让他无地自容。
如烟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恢复了经理的威严姿态，"不用道歉。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她翻开一份文件，语气重新变得公事公办，"下周一有个重要客户要来，你负责接待。现在，出去工作吧。"
严哲机械地站起来，双腿发软。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经理...如烟...为什么是我？"
如烟抬起头，眼神复杂，"因为在我加班到凌晨三点时，全公司只有你会给我发消息，提醒我注意安全。因为每次部门聚餐，只有你会记得我不吃辣。因为..."她停顿了一下，"因为你看着林雨晴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严哲站在门口，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突然明白了如烟眼中的情绪是什么——是感同身受的痛苦，是爱而不得的共鸣。
"我...我需要时间..."他艰难地说。
如烟点点头，"我知道。但别让我等太久。"她低头继续批阅文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像你一样，傻乎乎地付出真心。"
严哲轻轻带上门，走回自己的工位。路过林雨晴的座位时，她正对着手机甜蜜地笑着，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和谁发消息。曾经这个笑容会让严哲心痛不己，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没什么感觉了。
马远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怎么样？女魔头又训你了？"
严哲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不，恰恰相反。"
"什么意思？"马远一脸困惑。
严哲看向如烟办公室的玻璃墙，恰好对上她投来的目光。两人隔空相望，如烟迅速低下头，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她脸颊上那抹淡淡的红晕。
"意思是，"严哲轻声说，"也许马远你那哥们说的不对。也许...真情还是值得动的。"
马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卧槽！不是吧！如烟经理？你？"他夸张地捂住胸口，"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全公司男同胞的梦想啊！"
严哲笑着推了他一把，"闭嘴干活吧。"但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飘向那间办公室，心跳加速。
也许，他想，被现实打碎的心，还能重新拼凑起来。也许，在某个他没注意的角落，一首有人在等待着他回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