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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风立刻停下动作，将手掌贴在地面，闭上眼。他的感知沿着地底蔓延出去，如同蛛网般铺展。片刻后，他睁开眼，瞳孔泛起淡蓝微光。
“不是机器。”他说，“是生命波动。”
王烈迅速起身，靠向墙角的破窗，眯眼望向外面破碎的街道。远处的废墟间，一道模糊的阴影正在移动，速度不快，但带着某种目的性。
“至少三个。”王烈低声说，“体型不大，但动作协调。”
“鼠群？”唐棠下意识抱紧了八音盒。
“不像。”陈风摇头，“它们的步伐太整齐。”
话音未落，一阵金属摩擦声从工厂外传来，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在拖动重物。唐棠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咬住嘴唇，伸手去摸鼻下的感。
“别用能力。”陈风按住她的手，“现在还不需要。”
“可是——”
“听我的。”陈风语气不容置疑。
王烈己经检查完弹药，拉开枪栓，低声道：“我出去看看。”
“等等。”苏念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她刚才一首蹲在地上给陈风处理腿部伤口，此刻站起身，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数据线，“这声音……有点像我们之前在研究所听到的那种信号干扰器。”
“你是说……赵虎的人？”王烈皱眉。
“不确定。”苏念走到唐棠身边，轻声问，“你父亲的研究里，有没有关于远程操控设备的内容？”
唐棠点点头，眼神有些恍惚：“有……爸爸在做意识上传实验，但他也尝试过把人的神经信号转化为机械指令。他说……人脑是最强大的处理器。”
“如果有人掌握了这个技术……”苏念顿了顿，看向陈风，“他们可能不需要亲自来，就能控制这些设备追踪我们。”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就更不能坐以待毙。”王烈说完，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晨雾中。
唐棠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忽然觉得鼻腔一热，一滴血滑落下来。
“糟了。”她赶紧用手背擦掉。
陈风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鼻子有点干。”唐棠强撑着笑了笑，但下一秒，第二滴血顺着嘴角滑下。
苏念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棉球，轻轻塞进她的鼻腔：“你是不是用了预知能力？”
唐棠愣了一下，没有否认。
“你怎么知道？”她小声问。
“你第一次见到陈风的时候，就在地铁隧道口停了一下。”苏念一边给她清理嘴角的血迹，一边解释，“那时候你也在用能力判断危险。”
唐棠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知道自己能预知一些东西……但每次用完都会流鼻血。有时候还会头痛得厉害。”
“你父亲知道吗？”陈风问。
“他……不知道。”唐棠声音更低了，“我是逃出来之后才发现的。那天我在实验室里误触了一个终端，系统自动启动了意识同步程序。后来我就……能感觉到危险。”
“代价太大。”陈风皱眉，“这种能力不该由一个孩子承担。”
“可它有用。”唐棠抬起头，眼里带着倔强，“我可以帮你们避开陷阱、预测敌人行动……我不想总是被保护。”
苏念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会保护你，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陈风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着钛合金登山扣。他知道唐棠的能力对团队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面对赵虎那种对手时，提前几秒钟的预警可能就决定生死。
但他也知道，这种能力对唐棠的身体会造成多大的负担。
“以后只有在必要时使用。”他最终做出决定，“而且必须在我或苏念在场的情况下。”
“成交！”唐棠眼睛亮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金属撞击地面的回音。
“王烈。”苏念立刻警觉起来。
陈风冲到窗边，透过残破的玻璃，看到王烈正快速朝这边跑来。而在他身后，三台小型机械犬正紧追不舍，西肢灵活，动作精准，显然是经过高度优化的战斗型单位。
“它们来了！”王烈大喊。
陈风立刻转身对唐棠说：“能预测它们下一步的动作吗？”
唐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额头青筋暴起。
“能……但我可能会……”
“你只需要告诉我方向。”陈风打断她，“其他的交给我们。”
唐棠点头，闭上眼。几秒钟后，她猛然睁开眼：“左边！它们会包抄左边！”
“走！”陈风带头冲出藏身处，苏念和唐棠紧跟其后。
王烈刚翻进窗户，便看到陈风等人己经冲了出来。他迅速调整位置，掩护队伍撤退。
“往排水管方向！”王烈指向前方一条废弃的地下通道入口。
西人迅速穿过厂区，在唐棠的指引下避开机械犬的包围路线。每一次她报出方向，陈风都能准确判断敌人的行动轨迹，并利用植物根系制造障碍。
当最后一台机械犬被陈风用复合弓射穿头部时，唐棠己经瘫坐在地上，鼻血止不住地流出。
“没事的……”她还想逞强，却被苏念一把扶住。
“别说话。”苏念迅速为她止血，同时查看她的瞳孔反应，“这次出血量比上次多……不能再让她频繁使用能力了。”
陈风蹲下身，看着唐棠苍白的脸，手指再次起钛合金登山扣。
“你父亲的研究资料里，有没有提到过副作用？”他问。
唐棠虚弱地摇头：“我不知道……那些数据都被加密了。”
“那就去找。”陈风站起身，目光坚定，“我们要找到你父亲留下的信息，搞清楚这项能力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苏念轻轻叹了口气，默默收起沾血的棉球。
王烈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缓缓开口：“赵虎不会放过我们。如果我们能找到破解的方法，也许就能掌握主动权。”
唐棠靠在苏念怀里，慢慢闭上眼，嘴里喃喃道：“妈妈……你说的对，我真的遇到了愿意保护我的人……”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睡着了。
陈风望向远方，那条通往城市废墟的道路依旧漆黑一片。
但这一次，他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