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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泽睁开眼时，正躺在一片陌生的原野上。
灰色的花朵在身下摇曳，每一片花瓣都流转着混沌的雾气。天空没有太阳，却有柔和的光从西面八方漫射而来，像是整个世界本身在发光。
他抬起手——皮肤完好无损，没有金属化的痕迹，左眼也恢复了正常。但当他凝视掌心时，却能看见细微的灰雾在血管中流淌。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荒泽猛地转身，看到羽柔儿坐在一块青石上，光翼舒展如初，只是每片羽毛边缘都多了一圈灰纹。她的指尖把玩着一支全新的星坠箭，箭簇是用忘川河底的青铜打造的。
"这里是......"
"混沌间隙。"幽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倒挂在附近的树上，猩红披风垂落，胸口狰狞的伤口己经愈合，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发光的灰线，"初代那老家伙的遗产。"
琉璃从溪边走来，龙角上缠绕着灰雾凝结的丝带。她扔给荒泽一个水囊，里面装的却是忘川河水——现在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躺着无数细小的青铜碎片。
"轮回台崩塌时，我们被卷进了夹层。"羽柔儿指向远方，"看那边。"
地平线上矗立着五扇门：
- 缠绕星轨的神界之门
- 雕刻龙纹的妖界之门
- 燃烧黑焰的魔界之门
- 镶嵌镜面的冥界之门
- 灰雾缭绕的荒域之门
每扇门前都站着模糊的人影，似乎在等待什么。
冥月的声音突然从水中传出："该做决定了。"她的倒影出现在忘川水面上，"五界正在重组，需要有人重新定义规则。"
荒泽看向自己的同伴。幽夜正用白骨斧削着苹果，琉璃在调试新生的龙鳞，羽柔儿则安静地望着他。所有人的眼中都没有催促，只有平静的等待。
他走向那朵从自己血泊中长出的灰花，轻轻触碰花瓣。
刹那间，无数可能性涌入脑海：
若选择神界之门，他将成为新的裁决者，建立绝对秩序；
若推开妖界之门，万物有灵的世界会重新繁荣；
魔界之门后是永不停息的变革与争斗；
冥界之门通向轮回的新体系；
而荒域之门......
荒泽突然笑了。
他摘下灰花，走向第五扇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将花朵按在了门缝上。
"我选择......"
灰花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五扇门同时震动，竟开始融合！神界的星轨缠绕上妖界的龙纹，魔界的黑焰灼烧着冥界的镜面，荒域的灰雾包容着一切。
新生的巨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正在重构的世界——
神宫的废墟上长出龙血树，天羽卫与龙骑士并肩训练；
魔渊的裂隙被往生镜碎片填补，黑魔死士与冥使共同巡逻；
荒域的祭坛遗址开满灰色花朵，孩子们在花丛中追逐嬉戏......
"这才对嘛。"幽夜把苹果核扔进水里，"非选一个多没意思。"
琉璃的龙尾轻轻摆动："妖皇洗澡水的秘密还没解开呢。"
羽柔儿将新铸的星坠箭递给荒泽："需要个测试威力的靶子吗？"
冥月的倒影突然从水里伸出手："等等！你们谁看见我的往生镜说明书了？"
荒泽握住星坠箭，箭身自动浮现出细密的纹路——那是羽柔儿的光翼脉络，幽夜的心脏魔纹，琉璃的龙血精华，冥月的记忆残片，以及他自己的混沌本源。
他拉满弓弦，对准新世界的天空。
"这次，射什么？"
羽柔儿的光翼轻轻合拢："射下第一缕晨光吧。"
箭离弦时，没有破空声，只有一声轻快的铃响——那是琉璃系在尾羽上的银铃。箭矢化作流星划破长空，在最高点炸开成绚烂的极光。
光芒洒落在五界交汇的新生之土上，灰花纷纷仰起头，绽放出万千种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