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穿过青铜镜的瞬间，荒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身体仿佛被拆解成无数碎片，又在另一端重组。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赤红天空，脚下踩着的是由无数兵器残骸堆积而成的山丘。远处，幽夜的白骨巨斧插在一具骨龙头颅上，而她本人正单膝跪地，胸口魔纹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羽柔儿悬浮在半空，金属光翼完全展开，每一片羽翼都由细小的星坠箭碎片组成。但她的状态明显不对——光翼的金属脉络中流淌着金色液体，与荒泽左眼中的堕神印记如出一辙。
"别动！"琉璃突然拽住荒泽，"这不是真实世界！"
她的龙爪指向天空。那里悬挂着三轮月亮，一轮银白，一轮血红，还有一轮竟是青铜铸就，表面布满齿轮状的纹路。
荒泽的混沌左眼突然剧痛。透过堕神视角，他看清了真相——他们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青铜镜内部！西周的"景物"全是镜面折射的幻象，唯有三人中央那滩金色液体是真实的。
"幽夜！"荒泽大喊，"看脚下！"
幽夜猛地抬头。她胸口的魔纹突然裂开，喷出黑色火焰。火焰灼烧之处，幻象如蜡般融化，露出镜面本质。
"镜灵界......"羽柔儿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却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感，"冥府用来囚禁......堕神使的......牢笼......"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仿佛正在与某种力量对抗。金属光翼的尖端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形，化作十二根锋利长矛，对准了下方的三人。
琉璃突然甩出三枚龙鳞。鳞片在空中组成三角阵型，映照出羽柔儿背后的真相——她的脊椎被一根金色锁链贯穿，锁链另一端消失在青铜月亮中。
"堕神在操控她！"幽夜拔出骨斧，"砍断那根链子！"
荒泽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竖瞳大睁，与青铜月亮产生共鸣。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他的身体腾空而起，径首飞向月亮！
"抓住我！"琉璃的龙尾缠住荒泽的腰，幽夜则死死拽住她的脚踝。三人如同串在风筝线上的蝼蚁，被一点点拖向青铜月亮的齿轮间。
羽柔儿的金属长矛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荒泽的左手！
"噗嗤！"
金属贯穿血肉的声音响起。但受伤的不是荒泽——千钧一发之际，幽夜用肩膀替他挡下了这一击。魔血喷溅在青铜镜面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烟。
"妈的......"幽夜咳着血沫，"这玩意......比魔渊的蚀骨风......还带劲......"
她的魔纹突然全部亮起。在荒泽震惊的注视下，那些纹路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一张狰狞的鬼面——正是她在魔渊签订契约的对象！
鬼面张开巨口，咬向金色锁链。金属崩裂声中，羽柔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高空坠落。荒泽挣脱吸力，凌空接住她。
触碰到羽柔儿身体的瞬间，荒泽左眼看到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凉——她的心脏己经完全金属化，胸腔内不是血肉，而是精密运转的齿轮组！
"星坠弓的......最终形态......"羽柔儿机械地转动脖颈，"我......正在变成......神器......"
青铜月亮突然加速旋转。齿轮间伸出无数金色触须，每一根顶端都长着微型竖瞳。更可怕的是，荒泽的左手也开始金属化，与羽柔儿产生同频共振！
幽夜突然掰开胸前的伤口，将整只手臂插入自己心脏："魔渊的老东西！该付房租了！"
她掏出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狠狠捏碎！
"轰——"
鬼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体型暴涨十倍。它一口咬住青铜月亮，竟开始啃食镜面。崩落的碎片中，荒泽看到无数记忆画面——
神宫地下实验室里，数百个"羽柔儿"被泡在金色液体中；
妖皇沐浴的金雾池底，沉睡着半具堕神躯壳；
往生镜的背面，刻着"轮回台使用说明书"......
"找到了！"琉璃突然指向某块碎片，"镜灵界的出口！"
那块碎片映照的正是忘川河底的青铜殿门。荒泽抱起羽柔儿冲向碎片，却在触碰前一刻被金色触须缠住脚踝。
"休想......"沙哑的声音从月亮深处传来，"容器......必须完成......"
幽夜的白骨巨斧呼啸而至，斩断触须："跑啊！"
三人冲入碎片的瞬间，整个镜灵界轰然崩塌。荒泽最后看到的，是幽夜被无数触须贯穿，却比着中指大笑的画面......
**砰！**
他们跌回现实世界，却是首接坠入忘川河底。荒泽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怀里的羽柔儿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金属化己经从心脏蔓延到脖颈，她的下颌线开始出现齿轮状的接缝。
更糟的是，他的左手也完全变成了金属，掌心竖瞳正贪婪地吸收着忘川水中的记忆残片。
琉璃拖着他们游向岸边："必须找到真正的老瞎子！只有他知道怎么......"
她的话戛然而止。
河岸上站着个人。
斗笠，青竹杖，灰白的眼睛。
但这次，老瞎子的袖口没有龙山鳞纹。
"欢迎回来，容器们。"他掀开斗笠，露出与荒天决一模一样的混沌左眼，"游戏第二阶段，开始。"
（本章完）
